艾锦玉果真没有食言,第二日,他便去了我脚腕上的锁链。
“这些天来你消瘦不少,我特命宫人备了些好东西来给你养身子。”艾锦玉取下银链后并不急着离开,朝门外唤了一声,一群捧着各色美食蔬果的宫女们便鱼贯一般进了屋子。偌大的太子寝宫里,不一会儿便被食物们给攻占了。
“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是猪,哪里能吃的了这么多。”看着眼前多到令人炫目的食物,我虽然想吃的不得了,面上却装出一副厌恶的模样。既然你不叫我好过,我当然也不会叫你好受!
艾锦玉却对我故意唱反调的行为丝毫没有反感,“即是你不喜欢,撤了便是。”言毕,他的贴身太监就又把宫人们给撵了出去。“不过,后天父皇要为硕哲公主摆践行宴。到时候难免要大宴群臣,各宫女眷连同命妇怕是都要出席。”他笑盈盈的看着我,“到时,你这位未来的国母也得去露个脸才行。”
“什么?硕哲要走?”我有些诧异,之前在庆阳宫的时候,是听她说过,待战事平息就回国,却不想居然会这么快。艾锦玉闻言笑笑道,“怎么,你舍不得她走?”我瞥他一眼,“之前我蒙硕哲帮助,尚未向她道谢。况且她人不错,长得也漂亮,你舍得放她回去?”
艾锦玉道,“那你想我怎么做?”我顺着杆子往上爬,笑道,“如果我是你啊,一定不会放她走,收了做老婆才好。既有娇妻在怀,又能得一国助力,如何?”艾锦玉摇头,“她就是美若天仙又如何?我既有了你,旁人便再也进不了我的眼。”
此言一出,我再也笑不出来,声音也冷了下来,“你既然知道这道理,为何还要囚我在你身旁?要知道,我已有了艾银,便是你做的再多也无用了。”艾锦玉深情款款的看着我,缓缓说道,“知道又如何?这世间****本就是不理智的东西。”他拉住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到他的心口上,“这个地方,旁人进不来,你进来了却一直想逃走。你可知,我会有撕心之痛?”
“撕心之痛?”我从他手中挣脱出来,拍着自己的胸口怒道,“一颗心就这么巴掌大点的地方,你明知已经有人先一步进驻,却硬是撕开它,想把那人生生拽出来。你当我就不会痛了吗?!”
艾锦玉半垂了头不再说话,他身旁的贴身太监见了,忙向其余的宫人打了个眼色,众人便都退了出去,独留我和艾锦玉相对无言。
“罢了,我不想与你争论。”过了许久,艾锦玉才出声。他缓缓站起身,“后天的践行宴你一定要出席,待会我会派人送衣物过来。”我还在气头上,跳起来一拍桌子朝他叫嚣道,“我不去!”
艾锦玉眼神阴了下来,“为何不去?”“我去做什么?”我反问他。艾锦玉娓娓说道,“你是我的太子妃,是未来的一国之母,送迎别国女眷,你怎能不出席?”我冷哼一声,“只可惜,我现在还没有同你成亲,哪来的太子妃国母之说?!”
下一秒,我就有些后悔故意激怒艾锦玉了。
趁我说话分神之际,他忽然就把唇压了上来,狂暴的攫取我口中所剩不多的一丝氧气。不一会儿我就面红耳赤,连气都喘不上来。在我几欲昏厥之际,艾锦玉这才松开了我,微微喘着粗气蹭过我的耳边,低语道,“若是你愿意,我现在便可以把你变成我的太子妃…”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艾锦玉的脸上,他的俊脸立刻浮现出一个红色的掌印。我颤抖着手,指着门道,“给我出去!”艾锦玉先是楞了一下,随即苦笑起来,“你就如此厌恶我?”我低着头费尽全力才忍住眼泪,“后天的宴席我会去,但我现在不想再看到你。”
艾锦玉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他走之后,我爬在桌上大哭起来,艾银你到底在哪里?我现在又该怎么办?
两日时光过的飞快,转眼便到了践行宴举办之时。这日艾锦玉早早便打发了宫人来伺候我沐浴更衣。梳洗一番过后,按皇家礼制,宫女给我取来了一件明黄色打底上绣艳红色大片牡丹的太子妃礼服来。我只看了一眼就叫人拿了下去,“这颜色太过艳丽,给我换件清淡的来。”
一旁的小宫女犯了难,“可是…”“拿下去吧,太子殿下知道太子妃娘娘不喜奢华,特意命我送来了件雅致的衣服。”循声看去,亦竹捧着件水绿色的衣裳走了进来。其他的宫女见她来了便退到了一边。
我看着亦竹看我分外陌生的眼神,不由得心里感伤。也不知艾锦玉用了什么法子,让她忘却了一切过往。或许对我们而言,这样才是最好的。
“就由我来为太子妃娘娘梳妆吧。”“好,麻烦你了。”
华灯初上,长乐宫内丝竹之声绵绵无绝,群臣俱携带家眷前来赴宴。一时之间,衣香鬓影充斥在整个长乐宫内,当真是人面花娇两相映,雾鬓风鬟各争春。
“皇上驾到——硕哲公主到——”
太监的一声长调成功的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一袭华服的硕哲在青音的搀扶之下,跟在身前只着一身黄色绸袍的皇帝身后,缓缓一同步入长乐宫中。
文武百官同时行礼,“臣等拜见皇上,恭祝皇上龙体安康,福泽万年。”女眷们也都福了身子行礼,“臣妾拜见皇上,恭祝皇上圣体康健,泽被天下。”
皇帝抬手道,“不必拘礼,都起来入座吧。”众人这才分散开来,按官位品级各自落了座。艾锦玉自是要坐在皇帝身侧的,硕哲因为身份特殊便也安排在皇帝身侧。可是艾锦玉身边却空了个位子,皇帝见状忍不住问道,“皇儿,此处是…”
艾锦玉垂首,“太子妃她定是有事耽误了,儿臣现在就命人去催催…”话未说完,硕哲忽然笑了起来,朗声道,“快瞧,太子妃娘娘来了!”此语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又都投向了站在宫门口处的青衣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