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言再次回到吴府时,已经是夜晚。
回到房间之后,吴言便继续修炼天衍紫逆决,自从破除了修炼的禁锢之后,吴言每天都会修炼天衍紫逆经,随着吴言对这部经文的了解越来越深入,便不由得感慨它的博大与深奥。
正在吴言修炼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请进。”
吴言停下修炼后,便看到一个紫衣少女走了过来,少女好似堕入人间的天上仙子,唯有这等身份才能与她的美貌相匹配。
“她来找我干什么?”吴言心中暗暗想到。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少女走到吴言身旁,缓缓开口道。
吴言看着少女,少女的脸庞不像之前那样冷峻到让人心生敬畏,变得柔和了许多。
“你说吧。”吴言回应道,然后静静地看着少女。
少女也察觉到吴言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自己,不过这次少女没有呵斥吴言,轻轻一声叹息之后,少女缓缓开口道:“明日的婚礼,你断然不可当真。”
说完,少女的目光望向吴言,想要看看吴言会如何反应。出乎少女意料的是,吴言依旧神色平静地看着少女,并没有表现得十分意外。
吴言的沉默让少女觉得自己可能伤了吴言的心,于是少女低头,不敢看向吴言,面庞上也多了一丝愧疚之色。
二人都保持着沉默,屋内及其安静,只有风声时不时地从窗户外传入。许久之后,少女才缓缓开口道:“你肯定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的。”
说完,少女便将缘由仔细向吴言说明。
“在我幼年时,便极度害怕黑暗,害怕黑暗也许很正常,然而这种对于黑暗的恐惧在我身上的表现却不同寻常。”说道这里,少女的语气明显紧张了一些,顿了片刻后,少女接着开口道:
“当我一个人身处黑暗之中时,经常会因害怕而发狂,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在黑暗中嘶哑,心中像充满了攻击欲一般,让人不敢接近,神月宫的不少年幼弟子都因为我受伤。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于黑暗的恐惧消散了一些,但是每次发狂时的症状都更重了些,我的瞳孔会变成血红色,并且露出森然的杀意,仿佛内心只剩下无尽的仇恨。每次等我平静下来之后,只觉得内心十分空旷,好似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游荡在无边无尽的孤寂之中。”
少女说道这里,身躯有些微微发抖,这些恐惧的回忆,少女依然历历在目。
“我的师尊不忍我受此折磨,便四处求医为我医治,然而很多医者都对我的怪病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师尊向侦天道的高人寻求帮助。侦天道修行占卜之道,修为高深者甚至可以预测天机。那位侦天道的高人告诉师尊,唯有姻缘冲厄,才能彻底让我摆脱对于黑暗的恐惧,之后便也不会再发狂。”
吴言安静地听着少女诉说着这一切,一种保护的欲望在吴言心中逐渐产生,吴言没有想到这女魔头一般的少女,内心深处掩藏着不为人知的苦痛。
“那为什么会和我成亲呢?”吴言轻声向少女问道。
少女从回忆中走出,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失神的眼眸重新有了光彩。这时少女才缓缓开口道:“师尊也曾问过那位侦天道的高人,那位与我结成姻缘之人会有何特殊之处,那位前辈只是回复师尊:看天命。”
“看天命。”吴言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大脑不断思考着,不知道这又为何会与自己扯上关系。
少女也看出了吴言的疑惑,便继续开口对吴言说道:“你不必想了,那位前辈说完之后,便又告诉师尊以他的修为只能看到这些,随后便一笑而去。后来,师尊与神月宫的弟子外出历练时来到了苍风城,后面发生的事情你大概也都知晓了。”
“想必从你说你要嫁给我那时,你师尊便猜测我是可以帮助你度过厄难之人,于是便与我父商议让你我订亲。”吴言已经从吴彻那里得知了自己为何要与少女成亲,再结合少女所说,便也推测出了大概。
听了吴言的话,少女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表示确实如吴言所说那样。
吴言见少女没有否认,便又开口道:“若是你的师尊那时知道日后我的修为会这么低,不知道会不会觉得我配不上你这个天之娇女?”
“不会的,师尊不会那样做的。”少女摇头说道,语气十分真挚,“其实你我会成亲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那便是你给我的那块玉佩。从那之后,我对于黑暗的恐惧便减轻了许多,这几年更是几乎很少发狂了。”
少女口中的玉佩,便是十年前少女将要离开苍风城时,吴言送给她的。对于过去的事,吴言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经少女这么一提醒,脑海中才又浮现出零零散散的记忆。
只是吴言没有想到,这玉佩居然能帮到少女,这倒是出乎吴言的意料。吴言已经忘记那玉佩长什么样子了,只是还记得自己从小确实带着一块玉佩.
“只是一块玉佩而已,能帮到你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吴言淡然答道。
“师尊也看不出这玉佩到底有何奇异之处,只能猜测可能是我的无心之言,心中有了一种被守护的感觉,因此对于黑暗的恐惧便也消散了一些。”少女说这话时,双眸闪过一道奇异的神色,天然去雕饰的俏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绯红。
吴言看着少女的脸庞,不禁觉得眼前这女魔头倒是有些可爱,居然还会有害羞的时候,若是放到现在,少女是断然说不出嫁给自己这种话。
片刻之后,少女俏脸上的红晕消失,神色又恢复成往常冰冷的状态,之后少女又开口道:“所以与你成亲便是借助姻缘渡厄,从此我再也不用惧怕黑暗。成亲之后,你只需找机会休了我便可。”
说道这里,少女脸上浮现出羞愧的神色,在吴言看来,这种神情与少女冰冷的气质十分不符。少女之所以羞愧,是觉得这样做纯粹是在利用吴言,只是为了自己而已。
吴言也明白了少女为何觉得羞愧,只是感叹自己幸好没对眼前的女子产生感情,不然可就真真正正地被骗了。但是吴言心中还是有一股怨气,毕竟将军府大费周章地准备婚事,结果只是为了少女演的一场戏。
想到这里,吴言发出一声嘲讽的笑,然后冷冷地对少女说道:“既然已经成亲了,哪里还有反悔的道理,再说这么好的仙女媳妇,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气娶到的。”
少女听了吴言的话,不禁一阵失神,随后露出忧伤的神色,那表情好似经受了难以承受的打击才会才会如此,这时少女轻声开口道:“别闹了,我知道这样很对不起你,我会尽力补偿你的。况且我一心向道,若非迫不得已,是断然不会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