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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那些动情的眼泪

儿子出生那年,奶奶去世了,听我妈说,我爸哭得像个泪人。

其实大多数的人都是后知后觉。

给奶奶治丧期间,我似乎一点都不感觉到悲伤,心想或许天堂是没有苦难的。可是等到宾客散尽后,我忽然发现屋子还是那个屋子,可是心里却变得空荡荡的,原来这个世界从此少了一个跟我息息相关的至亲,此时才觉得悲从中来。才体会到什么叫睹物思人。

奶奶去世的时候,我不在身边,那时儿子刚出生,还没满月,住在孩子外婆家里,后来听我爸说,奶奶临终前想看看我的孩子,由于考虑孩子太小,你又在坐月子,并没有把孩子带回去,所以她闭眼前只是看了一眼我孩子的照片,即便如此,她也是笑着安详的离开了人世间。

年少时不觉得她对我有多少爱,只以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午夜梦回,过往一点点回放,梦里她拉着我的手,要跟我说什么,可是我就是听不见。此时才明白,原来我的心里满满的全是遗憾,我甚至都没有给她买过一个礼物……

奶奶下葬后的那个晚上,我在你的怀里泪流成河。

时至今日,我也没见过我爸哭过,但是我妈的眼泪却实实在在让我的心房失守。今年的母亲节那天,我的外婆也了离开了,年前我去看她,他拉着我的手问东问西,那慈爱的模样,我只要一闭眼就回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哪里想得到,才短短几个月就已经阴阳两隔。

阿姨发视频,外婆卧床期间,不想麻烦别人,自己起身摔了一跤,视频中,外婆虚弱的声音说,“怎么不摔死呢,摔死还好一些。”听到这些,我的眼眶顿时就湿了,即便是人生最后一刻,她也不想成为子女的负担。可怜天下父母心。

火化的时候,我妈跪在地上痛哭,数着过往苦难的回忆。那一刻的我才意识到,在她的母亲面前,即便已经是做奶奶的人了,她依然还是个孩子,而现在,她没有妈妈了。

我是个感性的人,我甚至都不敢想象,如果我的父母离我而去,我会悲伤成什么样子。即便是想一想,都觉得心如刀割。

你奶奶去世的时候我也在,我也没见到你爸哭,晚上坐在一起说话,他才跟我们说,“女儿,以后我没娘了。”

男人压抑自己的感情,不代表他们是铁石心肠。

这太悲伤了。

见多了那些生离死别的眼泪,我忽然觉得很害怕。

丫头,要是你比我早死,我该怎么办啊?难道要守着回忆过余生吗?

每次回老家,经过老屋,看着破败的断壁残垣,似乎一片瓦砾都能勾起一段回忆来。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们能坐在那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现在似乎明白了,回忆就是毒药,它能让人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我不知道你的病哪天就会突然恶化,我害怕你不爱惜自己,我想拼命去挣钱,让我们可以相守得更久。

人生多歧路,我只愿与你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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