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事情原委后,烧饼没安全感地抓紧了被子,眼圈含泪看向丁老,宛如即将***的妙龄少女。猴急的丁老头儿可没那么多耐心:“小伙子,你不用担心,也就是开始疼一下,筋脉断后你应该就没有痛觉了。”说着就掀开了烧饼的被子。
这可不是打针吊瓶拔牙,这是要到瘫痪或者死亡的程度啊,烧饼连忙道:“等等等等……我一定要驱虫吗?”
丁老头儿道:“老夫建议你还是把虫取掉比较好。”
烧饼说:“那只虫子虽然长得有点贱,但仔细看看,还是挺可爱的,要不然咱就不取了?”
丁老头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肖强问:“就让虫长在那儿呗,大不了烧饼多吃点烧饼,多给虫供点营养啊,哪怕废一只手也比瘫痪强啊!。”
丁老头儿和丁酷妞对看一眼,面色沉重。
烧饼心里扑通一下,问:“有什么一定要把它取出来不可的理由吗?”
“你这人怎么不懂?”丁酷妞说,“那虫子长身上,多难看啊。”
肖强几人都愣了:“啊?”
“你这个小伙儿还没结婚吧,手上长着一个蛊,以后怎么结婚哟?”丁老头儿说,“老夫也是为了你好。”
神经病啊!瘫痪了怎么娶老婆啊,死了也没法结婚啊!
“不是。”肖强说,“就为这个,你们就想要割掉那只虫子?”
丁老点点头,又道:“而且这蛊以后说不定还会恶化,俗话说得好,晚死不如早死,早死早投胎啊!”
烧饼简直要哭:“不,我就想晚死!多活一天是一天。”
“罢了,”丁老头儿收回刀,“既然遇到这种不识好歹的,就随了你,也省得老夫费心。”
丁老头儿掀开烧饼被子,在他身上戳了几下,烧饼这才能动。起来一看,身上全是绷带,只要一动,哪儿哪儿都疼,也不知道那老头到底在烧饼身上戳了几个窟窿。
烧饼用难以形容的表情看着老头。
老头会意地点点头:“老夫晓得你很感激我,不过大恩不用言谢,老夫是武林中人,就是路上看见只狗崽子被坏人追赶,也会拔刀相助的,小伙子就不要过意不去喽。”
烧饼听这话怎么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可话都说到这种地步,大恩不言谢都帮烧饼说了,烧饼还能说什么呢。
烧饼嘴巴干涩,心中冒火,只好靠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没胆气),费力地道了一句谢,然后打算从床上下来。
谁知他身体失血过多,腿软无力,一下床就跪地上了。烧饼猝不及防,连忙想用手臂撑地,但是他手上全是伤啊,比腿更软,两只手没撑住地,直接就伏在那儿了。
丁酷妞“哎呀”了一声,说道:“你这人,咋这么客气呢,爷爷都说了不用谢,你还来—这么大的礼!”
丁老头儿微笑着点点头:“还算你有点良心。”
烧饼简直欲哭无泪。
丁老头儿道:“好吧,既然小伙你不愿意驱虫,那就过来,老夫给你上药,这可是神药,一般人还没福用呢。”
然后烧饼就把身上绷带拆了换药,只见他的右手拇指,从关节那里肉都快没了,像是拿小锯子在四边锯过一样就剩着一点筋连着,眼看着就要断了。
丁老头儿说:“留着也没什么用,长好了也不如原来自如,干脆截断吧。”
这是神医还是刽子手啊?!提出的办法真是简单粗暴又省事。烧饼连忙说:“先包上,说不定以后长好了呢!”
丁老头儿看起来不靠谱,治病更不靠谱,他的药估计也很不靠谱,小说里的神药是那样冰冰凉凉、止疼止血、一抹见效,结果他的药以上疗效都没有,该疼的地方似乎更疼。
烧饼呲牙咧嘴,连声惨叫。狂魔看不下去,毫不留情地揭穿丁老头儿:“老der,你这药看起来也没什么用啊。”
“别小看这药,”丁老头儿说,“它有心理安慰的作用,以后你们就懂了。”说罢丁老头儿皱起了眉头看向狂魔:“你这小伙多次对我出言不逊,以后有病可别落在老夫手上。”
狂魔一想自怎能可能再到他这里来,底气十足地说:“来看病是不可能来看病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来看病的,你这药房我下辈子也不会进来的。”
丁老头儿道:“好,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你不请自来怎么办?”
狂魔仰天长笑:“哈哈哈,果真如此的话就任你处置吧。”不久以后,时间相当短,狂魔想起自己当初立下的这个flag,都会狠狠抽自己俩嘴巴子...
抹完药,烧饼眼含热泪拉着肖强和狂魔逃也似的离开了百草园,离开了这个让他遍体鳞伤的地方。
走出武林街,烧饼还惦记着身体里的半只蛊虫呢,乞求道:“这丁老头儿太不靠谱,狂魔哥,小强哥,你俩陪我去市医院看一下吧。也不知道那半截虫子是死是活。如果还活着,在我身体里乱钻瞎咬怎么办;如果死了,能排泄出去还好,排泄不出去烂在我身体里,那真是画面太美不敢想啊。”
肖强和狂魔一想到那个虫子会说话,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只好陪烧饼去往市医院。
那医院简直比超市大减价还热闹,人山人海媲美春运,三人挤了半天也没挤到挂号处,烧饼狂魔个头大,肖强个头小,三个人像一个肉夹馍似的在人海中左突右撞。
烧饼嘀咕了句:“不至于吧,咱们等了一个小时也没挂上号?。”旁边一人听见了,嘲笑道:“才来一个小时就想挂上号,美得你。”
然后又看见几人乐滋滋地往外走:“太好了,终于拿到号了,不枉我排了一天一夜。”
挂个号都这么艰难!!!
三人正犯愁呢,旁边一戴口罩的汉子碰了碰烧饼,小声道:“挂号票要不?”
烧饼问:“你能挂号?”
那汉子说:“你知道我是谁吗?告诉你,我是黄牛!”
烧饼更震惊了:“挂个号也要通过黄牛?”
那汉子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你以为呢,土鳖!告诉你,所有专家号都在我们手里,你排队也挂不上。”
肖强插嘴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区域巡逻员!”
那汉子面色一变,“算你恨!”丢下句狠话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转回来:“不对呀,你是区域巡逻员你也管不着我啊。”
肖强尴尬道:“哦?啊、是吗....”
he...tui!汉子朝地上唾了一口,扬长而去……
等了半天,肖强实在没心情再等下去。他说:“这排队估计得排到天黑,我去给你们带点饭。”
狂魔眼睛一亮:“对,这都快中午了,我还没吃早饭呢,我陪你去。”
“啊,你们就这么忍心抛弃我吗?”烧饼装可怜。
“哎呀,多大的人了,挂个号而已,能出啥意外。”肖强道。
“就是,就是,烧饼呀,你要学会自立。”狂魔帮腔。
他们并不知道,烧饼倒是没发生意外,他俩却碰上意外了…当然这是后话,也是他俩万万都没想到的。
烧饼费尽千辛万苦挂完号,坐着等了半天,不知不觉地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在睡梦中,他梦见自己高中在学校上学,老师在上面讲课,他的课本立在书桌上挡着,作为偷吃辣条的掩体,他偷吃辣条的动作十分花哨而隐蔽。或把头埋到书桌下,飞快地吃进一条;或用手托下巴,目视黑板,做沉思状,然后偷偷往嘴里塞一跟;又或者是装作打哈欠,捂嘴的同时往嘴里扔进一小段。
他心灵手巧的同桌还用纸卷起来做了个垃圾桶,用透明胶粘在俩人中间的桌子腿上,方便他扔垃圾。仔细一看,他温柔体贴的同桌正是吴思梦,每当他偷吃完一根辣条,吴思梦就会对他笑,烧饼心里暖融融的。
就是这个辣条有点太辣了,辣得烧饼手指头疼,烧饼忍不住吮了吮自己的手指头。
就在这时,老师喊:“烧饼,你起来把这个问题回答一下。”
烧饼正吃得欢,冷不丁被点名,嘴里辣条还来不及咽,连忙站起来,吓得胡蒙了一个答案:“选C!”
然后班里就迸发出一阵大笑,老师说:“填空题你选什么C!”然后开始批评他不好好听讲不好好学习,一天天无所事事以后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懂的体谅父母的养育之恩等等。
烧饼连忙捂住嘴,趁机把嘴里的辣条咽下去,结果辣条是咽下去了,但是嘴里含辣椒含了太久,辣得他够呛。
为了解辣,他只好吐着舌头,不停地发出“嘶哈嘶哈”的声音。
老师说:“不要以为你抛弃自尊装狗,我就会原谅你!”其他人又是一阵哄笑,笑的桌子乱着震,楼顶翻天。
烧饼觉得特别没面子,马上朝同桌吴思梦看去,她正偏过脸看烧饼,瀑布般的秀发遮掩着她的半张脸,完美的侧脸被光线晕染出一层光,竟然也笑了。
哎哟,她朝我笑了。
烧饼心里美得呀,有点心跳加快,又有点小羞涩,伸手一捋头发,也憨憨地笑了出来,就在这时,吴思梦的笑容忽然消失了,她看向烧饼的手,露出惊恐的表情。
烧饼低头一看自己的手,也吓了一跳,自己的大拇指上竟然长出了一只虫子!
教室里顿时喧闹了起来,同学们尖叫着逃离,桌子椅子乱了一地。
烧饼惊恐地盯着自己的手指,手指上那只虫子转头看向他,露出了一张看透人间百态、很有学问又充满负能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