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记忆中的画面,张伯言来到了当日的结界外围。
此处场景一如往日,弥漫的灰色魔气被一道金色屏障阻隔着。
张伯言按着原计划,打算将手指伸入结界之内,可尝试几次都失败了,那金色屏障不仅阻拦魔气,连外围的人都会被阻拦。
一招不成,他便开始第二招。
地上间隔分布的符篆隐隐泛着金光,与灰色魔气形成鲜明对比。
“如此多的符篆,我动一个不过分吧?”
张伯言壮起胆子,小心翼翼的触碰符篆。
却没想到那符篆本身却没有排斥之力,他就这么很轻松的将符篆掀起。
忽的,那金色屏障出现了微小的裂缝,顷刻之间身处囚笼之中的魔气仿佛找到了出口,疯狂向裂缝涌去,灰色加深,成为了黑色。
张伯言心中大惊,得知情况不妙便想立即将符篆放回原处,哪料汹涌魔气扑面而来,差点将他那清瘦的身子掀翻个跟斗。
许是魔气许久不见生人,通过细小裂分涌出的魔气突然化成了一只凶猛的魔兽,虽然只是虚像,却也充满了凶煞之气。
魔兽朝着被掀翻在地的张伯言冲去。
如此电光火石之间,张伯言哪还有反抗的机会,连催动灵力都无法办到,只怕几息之间就会被魔兽的锋锐利爪撕成碎片。
就在魔兽身形即将到他身前时,突然响起清脆的破空声。
“咻咻——”
张伯言猛地睁开眼睛,只见空中飞来几把闪着金色光泽的宝剑,迅如雷电,早已狠狠的插入了魔兽的身躯。
魔兽被力道的冲击打到了一旁,身上被几把金色光剑穿透,随后溃散成一团魔气,消失不见。
本能之下,张伯言转头去看那被他搞开的结界裂缝,发现那个入口已经被一把虚无光剑暂时封堵。
惊魂未定的张伯言缓缓回神,他明白,定然是有高人到了,而这高人,八成就是他要找修仙门派中人。
抬头望去,一位踩着金色光剑的中年男子正悬浮于空中,周身数把虚无光剑伴与左右,大有几分仙人之姿。
“这就是‘御剑之术’?”
转瞬之间,御剑男子已经翩然而下,来到结界旁,同时,张伯言手中的黄色符篆重新泛起金光,脱手而出,被那男子重新打入原来的位置。
男子转身,张伯言才看清了他的相貌,只是与他心中所设的仙人之相大相径庭。
御剑男子身形健壮,着寻常百姓服饰,脸上的胡渣泛起,不修边幅,双眼无神,如大梦初醒,懒懒散散,只是眉宇间透出一股不同寻常的英雄之气,一把巨剑挂在身后,看那分量,绝非一般人可用。
“哪来的野小子,闲来无事摘灵符玩。”富有磁性的声音倒是与这位大叔的形象十分匹配,从中透着几分温和。
张伯言知道自己险些酿成大祸,若没有这大叔相助,他的小命怕是得葬送于此,此时心中满满悔意。
“大叔,在下不知这魔气如此凶险,如今想来,万分后悔。”
“魔气?”大叔转身过来打量着眼前之人,“看你文文弱弱的一副书生模样,怎会知晓魔气?”
“还有,你为何会出现在此?”
张伯言自不敢将心中盘算拖出,只言道:“晚辈只是路过,至于那魔气乃是从书中所得,书中言道,魔气有化形伤人一说,故有此猜测。”
懒散大叔打了个哈欠,也未多做追究。
“此地危险,不宜久留,你速速离去。”
张伯言又岂会就此离去。
“大叔,你教我修炼吧,之后我也可以帮忙封印这魔气,造福天下苍生乃我平生所愿。”
懒散大叔刚要转身离去,听到后顿顿身形,回身一撇,道:“造福天下苍生?口气不小。读书考状元不香么?一样造福苍生,你一个弱书生,哪能修的了仙。”
“再说了,我不收徒弟,麻烦的很。”
“魔气如此凶相,若翻涌泛滥,岂是寻常官员能救?”
快要走远的大叔突然回头,再次审视身后书生。
“由此往北六十里,有一处流仙镇,镇外有苍穹山,你若能凭一己之力上得了山,便可以拜入苍芎派。”
张伯言嘴角浮起一抹弧度。“多谢大叔。”
“苍穹浩茫茫,万劫太极长。好一个苍穹派,气势不小啊。”张伯言在马背上自言自语,也不知这苍穹派是个什么样的门派,不过从刚才那炫酷大叔的身手来看,绝不会差。
轩辕王朝有地图,只是制作工艺差,只能显现较大的城镇,比如这附近的隐逸城,张伯言就从来没听过什么流仙镇,不过顺着大叔的指引,他还真找到了这座镇子。
牵着马儿停在镇子门口,相比那已沦为地狱的无忧村,此处可称得上人间乐土,镇子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一块算不得大的牌匾被两根简朴的木柱子顶起,上面写着“流仙镇”三个行体大字,颇有几分古韵。
此时为入冬时期,按着轩辕王朝的风俗,该是采办年货的时段,可在此处漫游之人却不像是寻常百姓,装扮各式各样,年纪都不大,大多还佩戴着刀剑。
向远处望去,在镇子背后有一座大山,该是那懒散大叔口中的苍穹山,只是那大山似乎被什么东西遮蔽着,只显现轮廓,或许到了近处才能看清。
“凭借着自己的力量上山?”想起大叔的话语,似有深意,张伯言并未着急上山,而是打算在此处暂住一宿。
张伯言牵马穿巷,引来了不少目光,看他的眼神多有疑惑。
“这小书生也是来此处拜山的?太天真了吧。”
“该是来游玩的吧。”
听到了路人对他的评价,张伯言不以为意,径直往前,看到了一座规模不小的客栈——流仙客栈。
张伯言虽入世不深,却也知道客栈为消息流通之地,在此处可以得到他需要的信息。
流仙客栈不仅牌面大,内部的装饰极尽奢华,绝不像是这种偏远小镇客栈该有的装饰。
想到父亲张永安常说,做生意跟生活一样,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张伯言猜测,这客栈的生财之道该与那苍穹山脱不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