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父亲并没有接柳永递过来的钱,说了句,你留着花吧。
柳永道:“太多了我花不完,你先帮我存着”。
“行,存着当你上大学的学费”。
回到家,妈妈看着柳永晒的通红的脸,就开始埋怨他爸,为什么不能孩子戴帽子。说以后晒黑了不好找女朋友。柳永在那嘿嘿干笑,心想;“大一我就给你带回来一个,看你怎么办。”
不过当听柳永他爸说今天一起卖了一车西瓜,就开始说儿子太累了,明天休息一下,他跟着去帮忙。柳永没让,他知道现在也是刚好踩到风口,用不了几天就会有跟风模仿者,自己就算再累也就这一周的事情。
第二天还是同样的两万斤,不过张大爷家地里面的瓜已经摘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不熟,只能去旁边地里面摘,不过都是邻里,价格也都很公道。
柳永今天换了一个小区,昨天的小区虽然大,但是消耗2万斤也差不多了饱和了,今天换新小区集中突破。柳永给每个摊位都分了4000斤西瓜。分配完西瓜,柳永的爸爸就先回去了准备第二天的货源。还是之前的套路,还是之前的场景,2万斤西瓜卖的很快。不过等结束时,接到大胖他们电话,说出现竞争者了,也有人学着他们在小区门口摆摊,而且卖的比他们价格低。每斤只要7毛,但是因为他们的西瓜看着新鲜,现在还能卖。打电话过来问要不要跟着降价。
柳永道:“先不降价,到晚上实在卖不完在甩卖。反正咱们进价便宜”
“好的,永哥”大胖回复道。
因为今天把西瓜也都分给了同学卖,说好的利润对半,所以今天柳永预计今天能到收到5000多利润元,比昨天少了一半。
柳永知道这个生意做不长久,但是没想到第三天就没法做了。
当天大丰日报,发表了一篇文为;“最美的笑容”,的文章,大概的意思是有高中生利用假期时间,帮助平困瓜农卖西瓜,这种美德是值得提倡的,说明我市素质教育成果斐然。配图正好是柳永正笑着抱着个大西瓜递给顾客。旁边几个“助农扶贫,贡献爱心”的标语夺目耀眼。而且文章特别强调当天就卖了2万斤西瓜。
市一高火了,当天教育局局长就给市一高校长通话,要表扬那几个帮忙卖瓜的同学。校长接到电话也是一头雾水,根本闹不清状况。“这是让我表扬谁啊,卖西瓜是怎么回事?”校长不知道,但是办公室有人知道啊,马上就给校长拿出了当天的报纸,校长这才明白过来。不过高三都是毕业班了,学校口头表扬也刺激不了学生们激情。但看到上面提到是高三学生,就赶紧让班主任来认认人,每个学生学校给一定金钱奖励。
普通大众看报纸就看个热闹,但是少不了有心人啊。几个学生都能一下午卖2万斤西瓜,自己搞水果批发的一天才卖几百斤。学生这么好使?,立马有人招手叫过来自己正在打游戏的儿子,明天跟我一块摆摊区。对了,记得穿上你学校的校服。
于是第三天,给每个摊位分完西瓜柳永的父亲又回去准备第二天的货源了。但当柳永摆摊时却发现,附近多了很多推三轮车的人,而且无一例外,三轮车旁边都有个像学生的人,在帮忙。
也有一些大的批发商,直接开始叫一些打暑假工的学生过来帮忙。什么市二中,红旗中学等等。而且,西瓜零售价格也从8毛降到6毛。虽然柳永的进价低还有利润。但是扣掉邮费,分成已经只能算是辛苦钱了。
“永哥怎么办啊,现在6毛一斤还不好卖,我这还有几百斤。”
“我这也是,只卖掉一半”另一个人附和道。
西瓜从摘下来到变质有3-4天,但柳永等不起,他不是做零售的。做零售挣钱都是辛苦钱。再说现在张大爷家西瓜也卖的差不多了。而且只要人们对西瓜的恐惧消失。对西瓜的消费也会慢慢回来,地里面的西瓜也会不愁卖。
柳永知道生意没法做了,就赶紧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别收西瓜了,生意不做了。”
好在他爸知道这么大的量肯定走不长,就问;“少拉一点呢?”
柳永:“不行,已经有很多人在卖了,我们没什么优势”
“好,知道了”说完柳永他爸也挂了电话。挂完电话心里还有点感叹,“细流长流才是挣钱的稳妥局面,不过也很满意儿子能当机立断的放弃。”
柳永看着大家一个个的苦瓜脸。就对大胖他们几个说,“大家也看到现在卖西瓜的人也多了起来。我们已经没有任何优势了。虽然1.5角的进价,卖5毛我们还挣钱。但是一天一个摊位只能卖几百斤,利润也只有不到2000块钱,这些钱再扣掉油费,再扣掉跟卖西瓜同学的分成。咱们忙活一天也就200块钱。所以,现在已经不划算了,在干下去就要赔钱了。”
“那怎么办啊,永哥”小磊先问。他们还打算这挣钱买电脑呢,结果现在就不到3000块钱什么也干不了。
大胖道:“是啊,永哥怎么办,这些人太可恶了,这才3天就开始学我们”。
杨洋到是想的比较开道;“很正常啊,生意就是哪里挣钱,哪里人多,就是只做了2天感觉太郁闷了”
柳永:“现在已经不错了,现在都有几千块钱,还不满足。”
“走收拾一下,叫正在卖西瓜的同学低价都卖了,卖完我们就收摊喝酒去。”
收回成本后的低价销售,这是最打击价格体系的,不过柳永管不了那么多,而且就几千斤顶多影响几个小区。
说干就干,几个人4毛的价格销售,瞬间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没多久就卖完了。虽然便宜了,但是收获也不少。对几个来帮忙的同学柳永也有点歉意,就道,今天的钱他不要了,算请几个同学吃饭。
同学当然鼓掌欢迎,说完就在附近找了个不错的饭店。毕竟干了一下午活,同学也早累了。
市长的家里,DF市张市长正在沙发看着报纸,看到市一中的报道,就问;“这刚好是你们学校,还是高三的同学,你认识不认识。”
张梦雅拿起报纸,表情微微一怔,他爸就知道肯定认识,而且好像不止认知这么简单。
“他叫什么啊”,张市长问。
张梦雅道:“柳永,我们一个班的同学。”
“额”说完,张市长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张市长:“这几个学生还不错,农民家的孩子早当家”。
张梦雅不想给父亲谈论柳永,她总感觉父亲不会无缘无故提一个人的名字,是不是他知道了什么?张梦雅心里有点打鼓,就找了个借口忙去了。
不过走的时候还是拿走了东江日报,别说,照片照的真像个农民,说完张梦雅嘴角不自觉的上翘。
大胖他们纷纷向柳永举杯,道“感谢永哥带他们发财。”柳永吸取了上次的教训,酒不敢多喝。基本都是呡一口,不过也没人挑毛病,高中生吗,怎么舒坦怎么来。
结账,目送同学们打车回家,交代路上注意安全,然后挥手告别。
柳永又一个人走在这熟悉的街道。
这条街道他前世走了无数次,柳永漫无目的的在街道游走,不知不觉到了浉河公园。浉河公园是本地最大最老的一个公园,里面有成片的毛竹。浉河公园最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他能给人带来的幽静恬适的氛围。南方本北方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南方雨水多,适合草木生长。而夜晚公园人又少更显得公园静谧。
找了个石凳坐下,柳永发着呆。感觉自己回到过去之后就越来越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就喜欢一个人坐在那一动不动。是自己之前太累了吗?还是自己多了一份迷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或大或小。有人生下来衣食无忧,生活富足,有人一生潦倒,孑然一身。不同的人生轨迹,有着对事物不一样的认知体验,有人纯善大方富有爱心,因为他从没感受过饥饿贫穷。有人斤斤计较,锱铢必争是因为资源就那么多,不争不抢就毫无所得。我们都喜欢站在自己的立场出评判世人,那现在的柳永又该如何评判自己呢。
一阵微风吹来,吹动竹林刷刷作响,有附近居民晚饭散步至此,也有情侣牵手而过。柳永知道自己有些羡慕了,羡慕别人的情有所属,爱有所终,羡慕别人的悠闲自得。
柳永突然想找个人聊聊,不管聊什么都行,他受不了这种孤独,重生以来,他每天都是以局外人的身份对待这个世界的一切,就好像电影情节的倒退一样,虽然我们能清楚知道下一步剧情的发展,但人生失去了惊喜,没了意外,那还是人生吗。
柳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了。自己也要走出不一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