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就这样不快不慢的点滴流淌,五年光阴,不经意从指尖流逝。秦德还是那个精神烁立,满脸沟壑的老头儿;秦武依旧虎背熊腰,只是脸上多少有了一丝岁月的沧桑;苏紫玉也没什么改变,时刻透露着少妇的成熟之美。而江尘和秦晴,却已经从襁褓中的婴儿到咿呀学语的稚童,再到如今活蹦乱跳的小孩子。秦晴是个粉扑扑的精致小丫头,总是穿着一身喜人的红衣,一双小眼睛眨呀眨的,透露着几分机灵和调皮;江尘却总爱穿着一身黑衣,有着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成熟,经常跟在小丫头身后,生怕她磕到碰到了。
在这五年中,江尘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与众不同,同样和秦家其他孩子一起嬉戏打闹,其他孩子也不在乎他是不是秦族血脉,将他当做了很好的玩伴和朋友。只是在有些夜晚,他总爱看着静谧的星空怔怔出神,眼中露出些许茫然,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另外一个比较突出的地方是他好像长得比同龄人快了一些,五岁的他和八岁的男孩子差不多高,比同为五岁的秦晴已经高出了大半个脑袋,让秦晴那个小丫头经常气的磨牙,恨自己长得太慢。
今天,是他们开始修炼的第一天。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眼前的美好,终将是昙花一现,不得长久。在这以武为尊的世界里,没有实力,一切的愿望都是幻影,一切的梦想都可望而不可及。秦族是从草根发家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没有谁比他们更加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们不但注重顶尖高手的培养,同样也会花费大量的资源在年轻一辈身上,对他们进行全方位的培养,不仅是修为,还有武德、智慧、谋略,皆有所涉猎。
草根发家的秦族,虽不如其他世袭家族的底蕴深厚,却有着开明的领导和团结的精神,家族中,即使是家丁、侍女也会得到应有的尊重,这也是天青城的平民、士兵、散修敬重秦家人的原因;秦族没有为了家主之位的明争暗斗,所有的孩子,从小就被大人们教育了一句话:你们的拳头,应该打向敌人,而不是自己的族人。同样,秦家族规第一条:族人相残者,将逐出家族,永世不得回归。正是依靠着清明的治理和严格的族规,秦族,从当初二三十人的小家发展成如今千人左右的天青城三大家族之一。
秦家练武场,十来个五岁的小孩站在场中,这是他们第一次有资格站在练武场里,都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场边围满了秦家族人,时不时还能看见有人向着他们挥手,大概是血亲之类的。演武场上方,秦德为首坐在正中央,没有往日和蔼慈祥的表情,一身修为不发自散,让在场之人都感受到一丝恐怖的威压。两旁,分别有两个老态龙钟的老头,皆板着一张皱成迷宫的老脸,正襟危坐。秦家在几百年的繁衍发展中,逐渐形成了五个主脉,每一辈都会从五脉中挑选当代修为最强者任家主,其余四脉也按修为成为四大长老,五人构成了秦家最上层的决策组织,不可侵犯。
“大长老,我看人来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开始吧。”秦德微微转头,对着右手边第一个老者笑说到。
“是,家主。”大长老秦长业微微颔首,然后缓缓起身,目光扫视了下方的练武场一周,原本还有些喧闹的练武场顿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站在场中的江尘感受到大长老目光从他身上扫过时,自己感觉呼吸都变得阻滞了,感觉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咽喉,汗水不住的流淌。只是半息不到,那种感觉就立马消失了,可那种自己无从反抗的感觉,仍旧在心中不断重复。他看了看其他几人,秦晴只是死死地抓住自己的手臂,一张俏脸变得煞白;而有几个人,因为这股威压,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涕泪俱下。
大长老秦长业看着依旧站在场中的六个孩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注意到江尘面色不改,只是气息稍微急促,更是开心的抿了抿嘴,却没让任何人发现。“咳咳……嗯…今天,是你们正是开始修炼的日子,我们秦家,五岁便开始习武,为什么?因为我们的先辈,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我们,没有力量,是多么惨痛的事情!就像刚才,我只是稍微释放了一丝气息,你们其中就有人坚持不住了,若是以后你们遇见比我还要强的敌人呢?你们有什么力量来反抗?所以,要想出人头地,就给我好好修炼,族中资源,对每个人开放,只要你有能力,有天赋,够努力,我秦家就算是家财耗尽,也会义无反顾的给你们寻找修炼资源!”
大长老这一套打个巴掌再给个糖吃的套路在大人眼中是在普通不过了,可对于这些五六岁的小孩,却是受用得很,一个个被激得热血沸腾,浮想联翩。
接下来,大长老开始赞扬祖宗坚忍不挠、秦家众志成城什么的,絮絮叨叨了估计有半个时辰,才好像意犹未尽的坐回座位;紧接着有是家主秦德的长篇大论,听得江尘旁边的晴丫头直打瞌睡。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在经历了其余三位长老的轮番摧残后,“激励大会”终于告一段落,场下的秦晴已经靠着江尘的肩膀睡着了,还是不是砸吧砸吧嘴,嘴角流出晶莹的口水……十来个五岁的孩子被分成男女两列,分别由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和四十来岁的美妇带走,开始自己人生第一次修炼。
江尘跟随黝黑男子来到练武场的一角,打量了一下,地上放满了大小不一的规则石头,前方还有不少沙袋。
“这里以后就是你们的修炼场所了,在十一岁半之前,你们都会在这里磨练肉体,你们不要觉得这些东西没用,我告诉你们,一个强壮的身体,是修炼灵力的基础,不然纵使你有逆天天赋,都得免谈!”黝黑男子一脸严肃,洪亮的声音震的江尘脑袋嗡嗡的,感觉比自己的义父秦武的声音还要高八度,“自我介绍一下吧,相信你们也有人认识我,没错,我就是三长老第四子,秦佑,接下来几年里,你们唯一的老师。现在,你们有什么关于修炼的事情,都可以问我。”
“老师”,江尘率先开口,“您可以给我们讲解一下武道等级吗?”
秦佑点了点头,“嗯,这是自然,你们早知道,也就会明白自己以后要走多长的路。按照历史记载,修为共有五大境界,分为感灵境、纳灵境、归一境、出尘境、化神境,每境分为九个小层,感灵境前,需要锤炼己身,我们一般称之为练体境,同样为就层,每增加一千斤力为一层,当有万斤之力时,便是到了九层巅峰,肉身力量到达极致,能够开始感受到天地间的灵力时,就有资格修炼灵力了。不过练体境并没有加在五境之中。你们也不要好高骛远,现在打好基础,比什么都强。”
“老师,那你现在什么境界了呀?”提问的是一个叫秦动的小子,江尘也认识他,大长老的第三个孙子,虽然叫秦动,不过平日里基本不和其他孩子玩耍,成天混迹于膳房之中,因此体积也是比较感人。如果说江尘是竖着最长的,那这小子就是横着最宽的的,经常气得大长老扯胡须,当着自己儿子面怒骂比“什么秦动、秦动,我看是秦不动!”大长老的儿子也是心里喊冤:这不是当初您老起的名字吗?后来也不知是怎的,这件事情传了出去,秦动就获得一个外号:请不动。
秦佑看着秦动喜人的身材,也是脸庞抽搐了一下,原本想骄傲一下的心荡然无存,“老师我现在是纳灵境二层,你们也不要羡慕,只要努力,以后都能走到这一步。”语毕,秦佑还是有些飘飘然的,毕竟他的修为在同辈中,除了比秦武和另外两三个纳灵三层的低,也是名列前茅的。
“哦,原来才纳灵二层,我以为是化神境呢!”秦动年少无知,语出惊人,让飘飘然的秦佑一个趔趄,一点点自豪烟消云散。
“秦动!还有你们,现在开始,马上给我开始训练,一年后达不到千斤力,就自己去家主面前解释吧!”秦佑气冲冲怒吼,开始对几人进行魔鬼式训练。
五岁男孩共有六人,刚开始,都被要求先举五十斤石。在这个修炼世界,小孩无论是身体还是力量,都成长的非常迅速,到十三四岁,基本的零件儿就都长得和成人差不多了,而秦家男子,一般情况下,十五岁左右就开始娶妻生子了。当前五十斤石对五岁的他们来说,还是在可接受范围之内的。
最先出手的是一个江尘不怎么认识的孩子,他跃跃欲试的来到石头前,眼中闪烁着挑战的光芒,握住石头上刻出的握把,扎稳马步,深吸一口气,脊背稍弯,一张稚脸涨的通红,连续尝试了三次,才将石头颤抖地举了起来。
秦佑鼓了鼓掌,“不错,第一次举五十斤石,就能够举起来,已经很不错了,你们也都试试吧,举不起来的,再去旁边举四十斤石。”
江尘闻言,心中似乎也生出一股不服输的气势,抓住身前的石头,猛然用力,直接将它举过了头顶,感受到石头的中路,他发现自己好像还有余力,之前稍微焦虑的心,彻底安稳下来,“看来,自己好像也不是特别差。”江尘不怕自己丢脸,但他怕给义父义母丢脸,给爷爷丢脸,爷爷可是一家之主,如果自己的孙子如此没用,总会招来一些闲言碎语。
秦佑见江尘举起五十斤石,脸不红,气不喘,顿时虎目生光,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不过并没有声张,反观其他四人,有一个也颤颤巍巍的举了起来,另外两个试了好几次,也没有成功,不禁有点垂头丧气,像是打斗输了的雄鸡,低垂这头;最后一个是秦动,他也在颤抖着,也不是举起来了,而是根本没有动,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石头发抖。
秦佑的脸当即就黑下来了,自己当了这么久的老师,还从没见过这种人才,“秦动!你难道真的是请不动?需要我帮你吗?”说完,紧握的双拳咯吱作响。
“嗯……啊……不用,不用。”秦动看他脸都黑了,连忙摇头。
“那就快给我举,举不起来不丢人,不敢举才丢人!”
“哦,我试试。”
秦动不知是竖着还是横着挪了挪身子,花了好大力气,才蹲下去抓住握把,试着提了提。
“诶?好像也不是特别重嘛!”说罢,秦动继续加力,不急不缓地举起石头,让旁边的秦佑瞪大了眼睛……
“好……好了,你们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力量了,好好修炼,每个月都会有一次测试,成绩好的会获得奖励的!”接下来秦佑又说了一番鼓励的话,就前往其他年龄段孩子修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