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儿,你看,这药鼎怎么样?还有这些丹药,雷家目前售卖的有三种,分别是益火丹、延气丹和升灵丹,你都看看,能不能炼制出来。”秦德指了指地上摆放的一个黑黢黢的药鼎,又从怀中掏出三个玉瓶递给江尘,满脸希冀。
短短三天内,五人当起了蒙面大侠,在黑市上搜寻药鼎,又动用关系,托一些看起来和秦家毫无关系之人前去雷家坊市购买丹药,在付出巨大代价后,终于是完成了江尘的交代。
江尘先摸了摸药鼎,药鼎足有半人多高,略显破败,一只鼎脚上有两道裂痕。触摸时,冰冷粗糙,铸造的技艺和材质都算不上优良,只能说勉强能用。放开地上的药鼎,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三枚丹药上。三种丹药在济世书上都有记载,属于最普通的一阶低级丹药,第一枚益火丹,丹药呈现赤红色,内含一股狂暴的火元素,只有火属性的人能使用,在半个时辰内强行提升一阶修为,使用后半个月内虚弱无比;第二枚延气丹,是专门给老人用的,全是由补药炼制而成,能够减缓老年人气血衰败的速度;第三枚升灵丹,以前天青城的拍卖会也出现过,能够直接提升一层修为,缺点是只能使用一次,而且容易造成根基虚浮。
江尘观其外表和色泽,发现丹药的品质都不怎么好,按照济世书记载,丹药品质分五个层次:下品、中品、上品、极品、臻品,同时,丹药还有丹纹,上品一纹,极品两纹,臻品三纹,而下品和中品,因为品质太过低下,是不会有丹纹的,只能依靠药力强弱来判断品质。眼前三枚丹药,无一枚有丹纹,所以质地最高不会超过中品。
“爷爷,这些丹药我都有丹方,只要时间药材足够,想必不是问题。”
江尘语落,大长老老手一抖,一根胡子无辜掉落。只有他们五人才知道,这三颗丹药尤其是升灵丹是何等天价,根本不是普通人享用得起的,都能炼制?江尘今天才第一次摸药鼎,就这般肯定,也太梦幻了些吧?
“你估计需要多久?雷家打压得厉害,我们的坊市可能撑不了太久。”秦德询问江尘到。
江尘考虑了片刻道:“大概二十来天,最多一个月,必然有成品。”
“那好,尘儿,现在你就开始吧,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我们,我们都会尽力满足。秦家是去是留,就看你啦。”秦德此言无异于将整个秦家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江尘身上,让江尘也感受到几分压力。
“嗯,对了,爷爷,坊市暂时不要售卖灵药了,将现有的都收集给我吧。”
秦德也不犹豫,果断答应,毕竟因为雷家设立的条件,基本已经没人前往秦家的坊市购买灵药,卖与不卖,其实并没有什么差别,这倒是给江尘做了个掩护,即使收拢灵药也会被别人视为收缩资产,不会太过引起注意。
江尘回屋向秦武夫妇和秦晴简短交代了几句,就带上干粮前往密室,事关秦家存亡,容不得他懈怠,能力越大,自然责任就越大,江尘心中有几分紧迫,但更多的,竟是一种兴奋和期待。
进入密室的一瞬间,各种药香扑面而来,江尘整个人都精神一振。灵药种类很多,足足有三十几中,数量也不少,堆满了好几个药架。江尘逐一检查了一番,发现这些灵药虽然年份不长,等级不高,但好在没什么损伤,药力没怎么流失。江尘原本的想法是炼制和雷家同样的丹药,可想了想,觉得并不是很好,而且有暴露的风险,加之灵药确实不少,斟酌一番后,他从济世书中选取了三个丹方:升灵丹、净心丹、化疴丹。其中,升灵丹所需灵药最少,是最容易炼制的,而净心丹和化疴丹都属于一阶高级丹药,甚至可以以二阶低级丹药视之。
净心丹,能够破除修炼走火入魔之人心境的魔障,正常人服用,也能使灵台更加清明,加快领悟功法的速度;化疴丹,顾名思义,具有消散沉疴旧疾的能力,有助于恢复血气。这两种丹药不仅没有副作用,还可以反复使用,最重要的是,不止适用于感灵境修者,对纳灵境、归一境都有作用,只是效果会逐级递减而已。
万事由简到难,江尘不出意外的选择先炼制升灵丹。先准备好了二十份一模一样的药材:吸灵花、聚元果、定气草以及墨草。带着药材来到药鼎前,因为没到纳灵境,江尘是没有能力将灵气转化为火焰的,只能依靠最原始最笨的方法——外物生火。
江尘花了一个时辰才搭好支架,将药鼎放置其中,又抱来许多柴火煤炭点燃了火,偏偏这药鼎又属于劣品,江尘愣是烧了半个时辰都没达到需要的温度,仿佛一盆凉水,浇在他的烈火雄心上。
“出师不利,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江尘咂咂嘴,继续添柴,又折腾了半个时辰,整个密室中的温度都拔升一截,江尘衣物已被汗水浸湿后,药鼎终于变得赤红。
“破鼎,以后一定要买个好的。”江尘吐槽了一句,抹去脸上密密麻麻的汗珠,“终于可以下药了,可别让我失望啊。”看着手中的吸灵花,江尘将之谨慎地放入了鼎中,同时融入一缕神念,观察灵药的状态。灵药都蕴含着丰富的灵气,大多是极其耐火的,吸灵花进入鼎中灼烧了半刻钟,根本没看出来有一点变化。
“温度低了吗?”江尘喃喃自语,随即一心二用,拾起身边的木柴扔了过去。
“糟糕…”话音未落,鼎中的吸灵花就因为温度过高直接燃烧起来,几息后,便化作一堆粉末。
“唉,光看不练果然还是有差距呐。”江尘长叹一口气,在他认为,自己早已熟悉这个丹方,炼制起来应该很容易才对,可惜天不遂人愿,这只是他一个美好而虚假的幻想。
深吸一口气,平静心神,江尘开始再度尝试,这次他没有急着将药材放进去,先以神念进入鼎中,仔细观察着鼎中温度,在温度差不多稳定下来时,才再次放入药材。每一个动作都慢了下来,却又不显得拖沓,鼎中的吸灵花表皮开始破碎、剥落,内部亮闪闪的精华一滴滴凝炼流出,从最开始的一滴,逐渐增大,正是精纯的现象。
“对,就是这样,慢慢的……”江尘自言自语,神念死死锁住吸灵花,脸庞的汗珠汇聚成线,从耳旁滑落,也不曾让他眨一下眼睛。若是此时有旁人在,定会认为江尘的眼神像流氓盯着美女看,就差流口水了。
片刻后,吸灵花精纯完毕,只留下一团晶莹悬浮于鼎中,显然是成功了,“下一步,该聚元果了。”江尘早已将步骤背得滚瓜烂熟,将手中的聚元果放了进去,再度开始精纯。有了第一次的成功,江尘对精纯这个步骤又熟悉了几分,仅仅十来息,聚元果就有了变化。
聚元果表面出现裂痕,渗出浅绿色的水珠,江尘心中一喜,恰在此时,连眉头都还来不及舒缓的他却看见,聚元果的精华对自己的神念掌控产生了剧烈的排斥,开始向着吸灵花精华方向挣扎,而吸灵花似乎是听到了聚元果的召唤,也拼命的向它靠拢。所有的一切只是发生在刹那间,还不待江尘加强神念,两种精华就融到一起。
“噗~”精华化作袅袅青烟,消失在鼎中。江尘脸色一黑,大有砸了药鼎的冲动,经历过念境的尸山血海后,他的心智多少产生了一些变化,比以往更容易愤怒了。“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是我自己蠢,我的时间不多。”江尘知道一旦自己有较大的情绪波动,成功的几率就更加渺茫了,虽然生气,也没有失了理智,“冷静,冷静,下次会更好的,才刚刚开始,失败多少次也是理所应当。”
不断给自己鼓气,给予心理安慰,江尘闭目总结了一个时辰,才再次拿起一份药材。他的动作更慢了,慢到每个细节都清晰可见,虽然极慢,却给人一种流畅的舒适。十息,吸灵花精纯成功,二十息,聚元果精纯成功,这时,他停顿了下来,增强了自己在鼎中的神念,使两者刚有汇聚的趋势便死死束缚住。
“定气草。”江尘轻语,将早已握在手中的灵药扔了进去,二十来息后,定气草精华被提炼出来,江尘惊讶地发现,一直挣扎的吸灵花和聚元果精华在这一刻平静了下来。“原来如此,定气草还有这个作用。”江尘恍然大悟,微微苦笑,自己虽然记住了许多药理,却还未融会贯通呐!
最后一味墨草也在江尘毫不松懈的状态下精纯成功,四团大小不一的精华悬浮鼎中,散发着阵阵灵气和药力。“该融合了,温度高四分。”改变态度后,江尘发现自己的手法都变得熟练了些,不复之前的急躁,很是熟练的一心二用,添加了木柴。
江尘时刻留意着温度变化,在温度刚达到融合的门槛时,就将四股神念裹着灵药精华竭力往一处汇聚,虽然江尘在感灵境就拥有了神念,可惜实在是太弱了,操控起来十分不易,飞速的消耗让他有些吃不消,脑袋都变得昏昏沉沉的,汗如雨下……
咬着牙坚持下来,下嘴唇印刻上一排深深的齿印,带着点点血珠,感知到药鼎中融合在一起的精华,他的嘴角向上勾勒出几分弧度,有几分欣慰,自己第一次融合便成功了,只要在努努力,成丹也不再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