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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复诊

因为失眠太严重,直接影响到顾晗的日常生活和情绪。宋贞在开学的时候就和班主任提过顾晗的情况,所以郭超,顾晗的班主任对她也是格外上心。她察觉到顾晗的情绪起伏变化很大,但是当她询问顾晗时,顾晗有什么都不愿意说,只是一个劲儿地表示自己没什么事儿。

郭超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于是赶快给宋贞打了电话。宋贞怕顾晗觉得自己被监视着,心里会越来越压抑,于是拜托郭老师配合她演一出戏。

“顾晗,你出来一下。”周五数学课下课后,郭超对顾晗说。

“是这样的,你妈妈说今天下午你该去复诊了,已经帮你请好了假,最后一节课下课后她在学校门口等你。”郭超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顾晗对别人的眼神很敏感,尤其是当别人露出怜悯的神情时,她的情绪就会失控,而且失控时没有任何的前兆,不熟悉的人都会被吓一跳。

“好的,谢谢郭老师。”顾晗并没有看郭超,只是低着眉眼听郭超讲话。这倒是让郭超松了一口气,但是转念一想,顾晗的病情好像又严重了。她看着顾晗单薄的背影,终于忍不住眼里的心疼和怜惜,“哎,可惜了,多好一女孩儿啊!”

郭超从见到顾晗的第一眼就很喜欢这个女孩。其实她俩的第一次见面并不在学校,有一次去医院看同事时,因为突然有急事所以匆匆忙忙地打了出租车就走了。结果下车时钱包和手机全都落在了出租车上。

好在司机的下一位乘客就是顾晗,她看到后座的钱包和手机,就知道肯定是之前的乘客落下的。那时还在上初中的顾晗原本是要去上学的,为了把手机和钱包还给失主,最后还是选择了先去公安局。

郭超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顾晗的,据警察说,顾晗害怕她会着急,所以一直求民警先对她的身份进行调查,而且坚持要等她来取回手机和钱包才肯离开。

郭超送她去学校的路上问她:“你为什么非要等我来取了失物才肯走?”

“我不相信别人,得亲自确认。”顾晗不好意思地小声说着,说完便不再出声。

郭超在3班门口站了许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独自回了办公室。

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后顾晗就背着书包往校门口走,内心一直忐忑会不会遇到沈一白。要说期待,她害怕遇见沈一白和徐妍两个人一起走,沈一白看徐妍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宠溺的眼神,曾几何时,她也幻想过沈一白会这样对自己;说不期待,顾晗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沈一白了,说实话,她挺想他的。

从教学楼到校门口的这段路顾晗走的很慢,说到底她还是希望和沈一白偶遇,可是到她出了校门跟着妈妈上了车,她都没有偶遇沈一白。

顾晗突然想到一句话:“所有的偶遇都是蓄谋已久”,仔细想想,这句话说的还真没什么问题,其实每次在学校看见沈一白,不都是她提前掐算好时间的嘛。你看,也就三天,我没有可以掐算时间,偌大的校园里,我们就再也没有偶遇了。

宋贞看顾晗一直在看风景,满脸写着“不想说话”,所以也没有开口,但还是时不时小心翼翼地用眼神往顾晗那边瞥。

到医院的时候还有点早,宋贞预约的是一点半。时间还早,她就带着顾晗先在医院附近随便吃了点。她俩去了一家面馆,宋贞要了一份炸酱面,顾晗盯着菜单看了一分多钟,最后只要了一碗兰州拉面。这家店的味道很一般,面不筋道,面汤调料味还很重,所以顾晗支持了几口就不吃了。

宋贞想了想,说:“晗晗啊,你先想想今天想吃点儿什么,一会儿咱俩去买。”

“嗯。”顾晗点了点头,但是想吃什么,她还真不知道。几天了她都没有好好吃过饭,现在闻见饭味都有点难受。

“检查结果出来了,根据脑电波来看,你对很多事物的反应都很平淡,最近看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韩医生仔细地看着脑电波图,并不看顾晗本人有什么反应。

“他有女朋友了。”韩医生是她的主治医生,起初她也什么都不想和韩医生说,甚至她根本就没想过要进行治疗。不过韩医生毕竟是医生,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她发现以后,对韩医生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然后呢?”韩医生还是不看她,但是这一次,他把一包抽纸放在顾晗面前。

“那个女生好像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顾晗想了想,她其实不知道说什么,“沈一白挺喜欢她。”

韩医生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我最近失眠很严重,我已经一个星期没睡好觉了,这两天连眼睛都没合一下。”顾晗想了想,又说:“头发掉的更多了……”

两个人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实际上主要是顾晗在说。韩医生对她的情况已经有了大致了解,于是让助理把宋贞请了进来。

“顾妈妈,您坐。”韩医生对宋贞笑了笑,然后清了清嗓子,认真地看着宋贞。

“是这样,顾晗最近情况并不好,失眠和脱发现象很严重。所以我的想法是给她换种药试试,咱们先吃药观察两周,如果有好转,那肯定是皆大欢喜了。如果没有好转,我的建议是……休学疗养。”韩医生一边说,一边写着每天服药的次数和量。

“休学……已经这么严重了吗?”宋贞的脸色惨白,明明上一次韩医生还说已经有好转了。

“她的抑郁情绪确实严重了,具体原因如果她不想说,你们也就别逼她说了。这次情况和之前有所不同,大概是近期有什么事刺激到她了,过多地提起那些事,对她只有坏处没有好处。韩医生把处方交到宋贞手上,然后笑着和顾晗说了再见。

顾晗没有回复韩医生,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刚才韩医生的话上了。如果真的没有好转,她是不是就真的要休学了?不,不行。她舍不得季欣这个好闺蜜,也不想过看不到沈一白的日子。能不能见到沈一白和想不想见到沈一白可是两码事。

所以无论如何,这次她都会认真配合治疗,谨遵医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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