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摇曳,老先生的房间中此时有些安静,漆黑的房间里那朵烛光忽明忽暗。两人都在等待对方开口,黄大爷则是有些拿捏不准张老头到底知道了多少,老先生心中却是在想怎么样才能把叶尘托付给黄老头。
“你也知道叶尘是孤儿,现在他想走出张家沟找寻记忆。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第一、以蒋飞宇那般厉害的人物,凶手还能从他手里溜走,你想想叶尘一个人能对付得了吗!第二、当初他说最多两三年就回来接叶尘,可现在已经六年了,我猜测他大概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丧生了”老先生有些沉不住气,而后继续说道:“叶尘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是不是应该教他一点防身之术,这样也让他有个依仗”。
黄大爷等对方说完不知在想些什么,把手里的花雕拧开喝了一小口,辛辣的酒水有点刺喉咙,忍不住“啧”了一声。
“你说的我都知道,你有没有想过让叶尘就这样平凡过一生。我也是为他好,你说蒋飞宇那么厉害的人物,都会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丧生。你就让叶尘这样平凡过一辈子不也是很好吗!”黄大爷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打浑模样,而是略带沧桑的语气说道,仿佛看透了人生。
“就这样让他过一辈子嘛!我也想过。如果换做是你,失去了八年记忆,还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你甘心吗?”老先生反问道。他之前也思量过,不然也不会让叶尘代课。最后还是考虑到如果一直压制叶尘的心思,他自个儿就不会走出张家沟嘛,显然是不可能。
“你也别说风凉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针对叶尘,还不是因为你打不过蒋飞宇,所以才拿叶尘撒气”老先生再次开口说道:“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我们应该支持他”
“选择嘛!如果他确实想追查自己的过往,寻找丢失的记忆,那我就不妨教他一些防身功夫”黄大爷再次抿了一小口花雕说道。选择!也许自己的选择就是逃避,浑浊的眼神开始有了一些亮光。
“那好,等下他们来了我让他们给你磕头拜师”老先生有些兴奋,终于把黄老头说通了,乐呵呵跟着抿了一小口酒说道。
“什么?他们!你个糟老头子,你打算把叶尘和张强都交给我?”黄大爷有些愣神,不是说好只有叶尘一个人嘛!现在又是磕头拜师,又是把一起张强也交给自己,我特么也没说要收徒弟啊。
“教一个徒弟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没什么区别。好了,我去让他们准备茶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老先生说完一溜烟的跑了,留下黄大爷一个人在那里发呆,明显又被这穷酸书生坑了。“世风日下呀,读书人就是一肚子坏水”黄大爷由衷的感叹。
“叶尘,张强,准备两个茶碗,拿上好的茶叶来招待黄老头。等下你们两进去就磕头拜师,我给他说好了让他做你们的师傅”老先生快速走到厨房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拜师?”叶尘两人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真被叶尘这乌鸦嘴说中了,难道是让我俩跟着黄大爷一起做生意”张强心中胡乱猜测。
老先生的卧室中,两个半大的少年规规矩矩的在黄大爷椅子前方跪着,手中还捧着两个茶碗。“师傅您喝茶”叶尘和张强同时开口说道,黄大爷有些骑虎难下。两人一进来就在他面前“呯、呯、呯”的磕了三个响头,随后张老头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手里端着两杯茶水直接递给跪着的二人,在递茶水的时候张老头还不断的朝两人使眼色,就差黄大爷答应了。
这头都磕了都开始敬茶水了,你总不至于拂了三个人的面子吧。黄大爷斜眼一瓢张老先生有些嗔怒,“好吧,我就收下你们两个徒弟了”说完黄大爷在两人递过来的茶碗里各抿了一小口。
“做了我的徒弟,第一、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第二、不能做同门相残的事情,第三、在外不能做丢面子的事情,坏了我的名声,我事先给你们约法三章,免得到以后怪我翻脸无情”黄大爷斟酌了一下朝跪在地上的二人说道。
两人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叶尘开口说道:“都记住了师傅,一定不会让您失望”,张强则慢了半拍不过也学着叶尘的口吻回答道。
“好了,别吓着两个孩子。你师傅的意思呢,就是让你们不能做违背侠、义、道德的事情”老先生在一旁竖起三根手指给两人解释道。
被这么一说张强就明白多了,摇着小脑袋拍着胸脯保证道:“师傅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做你说的那些事情的”。
“好了都下去吧,我和你们家先生还有话要谈”黄老头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现在都快有些憋不住了,赶忙朝跪在地上二人摆手说道。
“那我们去跟您准备下酒菜”叶尘识趣的说道。他看黄大爷的脸色不是很好,猜测估计又被老先生下绊子了,随后拉着张强快速离开。
等叶尘和张强离开以后,黄大爷憋不住了大骂道:“我特么就不该来,我说你个穷酸秀才找我喝茶,原来是挖了一个大坑让我往下跳啊。你说你以前让我捐钱就算了,现在到好直接硬塞给我两个徒弟,你真厉害,真高明,我算是服气了,就不该和你们这些个穷秀才打交道”一边叫骂着,还不忘讽刺意味的给对方竖起大拇指。
“好了,你我都快埋进黄土的人了,脾气还这么火爆”
“要埋,肯定先埋你。瞧你副病秧秧的样子,说不定哪天就嗝屁了”
“哈哈哈,别吵了。我知道你心里过意不去,我们相交这么多些年我还不知道你。你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都是装出来的,我知道你有心结,现在好了你收了两个徒弟,说不定哪天就把心结给你解了”老先生有些被气笑了,不过还是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了一些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狗屁”黄大爷提高嗓门骂了一句,而后缓缓的说道:“我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管了,有些事情说也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那就喝酒,等下我去把我藏起来的好酒一起拿出来喝了,今晚一醉方休”
“卧槽,你特么居然藏了好酒。这么多年了,啧啧,我都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一手”黄大爷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张老头平时都是喝喝花茶,喝酒都是他自己带上来的,没想到这老不死的还会藏东西。
“嗯,我藏了好多年了。我两个儿子出生的时候埋下去的两坛子好酒,本来以为是女儿,没想到是跑来两个要债的。现在叶尘他们也大了,我把他当孙子一样看待,现在正好是时候就拿出来一起喝了”
“这······”
黄大爷也不好意思计较那些了,走过去拍了拍老先生的肩膀。尽量用豪迈的语气说道:“那今晚就一醉方休”。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