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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夜不能寐

槐树下,满院的槐花香,让人贪恋。上官璇玑双手抱臂在胸前,陷入无尽的沉思。

宁王癔症,师兄秘密找到师姐孙因洛代表姑苏孙家出面秘密从晴冬谷购得药囊,委托上官镖局押镖。如今宁王是储君的第一人选,在这种立储的紧要关头,如若被人知道宁王得了这种病,恐怕这天下要大乱了。如此机密是怎么泄露的。

“师妹,我可托付和信赖之人只有你们了,切记勿让更多的人牵扯其中,一旦消息泄露,危及的可是整个天下!”面对大师兄的嘱托,她信心满满的,如今归期将近,她被困在这谷中,要如何才能把消息传递出去。

半月之前,在密林,何天尘有计划,有组织的埋伏,那他难道是投靠了皇储的另一个争夺者。宁王癔症恐怕早已纸包不住火,远处的星空格外耀眼纯净,山谷中凉风习习,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除了腹部的疼痛之外,胸口更是憋闷,如牢中困兽。

鬓角的发丝轻拂她的脸庞。发髻上的绑带漫无目的的飞舞着。这数十日伤口一直无法愈合,她越发的消瘦,脸色也一直惨白。所幸他终于配制出了一味药。

“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选择相信何天尘吗?”肩上一沉,不知何时华展笙站在她身后,给她披上了厚厚的披风。

“相信!”她凄然的一笑,其实她的内心有点动摇,理智告诉她,对手就是利用了她和何天尘的这一层关系,让她放松了警惕。他许是逼不得已,或许有苦衷吧,那些朝夕相伴的岁月恍若昨日。嬉笑打闹,亲如家人。她侧脸看向这个高高瘦瘦,话分外少的男子,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药囊在何处?”

她沉默着。感激之言噎死腹中,她嗤笑着,他也是为了药囊。她抓起披风,丢在他怀中,他愕然,继而又释然。惹怒了她,连自己都捅,何况是这无关痛痒的披风呢。

“笑什么?”她扯动了腹部的伤口,一股暖流渗出来。一向波澜不惊的她,竟然很容易就被他惹怒了,失了分寸。他如此沉默寡言,心思更加难以猜测。华展笙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药瓶,放在她的手中。她感受到他手指传来的滚烫的温度。

“你不该信,那把匕首惯常淬毒,他的手段并不光明。”他重新将披风给她披上。系好丝带。

“这伤口还要多久才能愈合?”她要离开这里,若是这幅样子,恐怕出谷不到十日,就得血尽而亡。虽然她急于出谷,但是理智还在。

“一月有余!”

“什么?’她怒目圆睁,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你怕不是个庸医吧!”她仰着头丝毫不能输下阵来,虽然寄人篱下,也不能任他宰割!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捕捉到的神采。僵持片刻,她就是放弃了。没事长那么高干什么,她的脖子都快要断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又笑什么?”莫名其妙。靖柔说他有头疾,莫不是脑子不太正常吧。她慌张的甩开他,直奔房间,关上门。先养几天,再伺机而动。

华展笙一直看着那个身影关上门后,才转身背手看着那皎洁的月亮,晴冬谷从不让外人进入,可他竟鬼使神差的将她带了回来,为药囊?为她的伤?他摇摇头,不再去探究。再有几天就该满月了。

清风阁中的华展羽,翻来覆去,夜不能寐。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上官璇玑蒙着纱巾投壶的样子,信手一投,动作行云流水,潇洒自如。那嘴角弯弯的不易察觉的笑意。每次那个笑容都让他的心慌乱,他使劲拍拍自己的胸口,就算是此刻,它也不三不四的跳动。逗他玩儿一样。

“啊!!!他是来灭我的吗?克星,对。对。对。一定是克星!疯了,疯了!”他踢打着被子,捶打着床榻!凌晨,天刚刚泛白,他就急不可耐的更衣洗漱,匆匆赶去青岚阁。他在别院的门前来回的踱步。一会儿侧耳俯门听里面的动静,一会儿双手互搓来回暴走。

“你!有事?”华展羽被突然的开门声,吓得弹跳开来。上官璇玑其实也是夜不能寐,听到动静便起身,门缝中一看,就看到华展羽在外来回的踱步,其间还咬着自己的指甲。

“你大清早的在这儿扰人清梦,干嘛还一副活见鬼的样子?”她无奈的侧头。

“啊,我渴”他说着不由分说的挤进门来。

“渴?”还有比这更烂的理由吗?

“你这壶中怎么连水都没有啊!”他倒了又倒,居然半杯水都未倒出。灾星,灾星,只要和她在一起喝水都得呛死。他生气的丢在水壶,弄得桌子叮当响。

“说得你好像有似的!”一百步笑五十步,他这是唱哪出?一大早就是为了来讨杯水喝吗?

“走,反正你也醒了,我们去厨房找点吃的!”他拉着她的手就大踏步走,早已经忘记她的伤

“你慢点!”她另一只手捂着腹部。极力隐忍着。

“对不起,对不起”他才意识到她能下床走动也不过才两日而已。他顺着上官璇玑盯着的方向,慌忙甩开她的手,就像被毒蛇咬到一样。

“咝。。。”她忍住暴揍人的冲动,痛得弯下了腰。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他自责不已。蹲在她身边,看着她的表情。她突然就笑了,为自己的不堪一击,为他小心翼翼的道歉。华展羽立刻起身转身,垂在身侧的两手握拳,指关节异常清晰,“我不看,我不看”心中默念数十遍。

两人缓慢的移动到厨房。在上官璇玑的指导下,足足花了一个时辰,他炖了满满一锅五仁粥。两人相视而笑。她笑他的大黑脸,他也不知因何而笑,就是心塞得满满的欢乐!一个仆人迷糊着眼走进厨房。见到眼前的情景,揉了揉眼睛,闭上眼,再睁开,这不是二谷主吗?当场结巴得说不出话。

“二。。。二谷主,早安!”

“早安?这又是什么鬼?送两碗到上官少主的房间!”

“啊,是!”

“等等,记得送碗去靖柔姑娘的房间!”上官璇玑一直蒙她的照顾。

两人趁着更多的人到来之前,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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