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之后,秦王突然一改之前的笑脸,眼神变得犀利。
“上官少主要是继续装聋作哑的话,这样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秦王何出此言!若是舍弟未作出越距之事,还望秦王高抬贵手,上官镖局定会心存感念!”两根铜管并不能成为直接证据。
“舍弟确实未做什么越距之事,可是你就不一样了,夜探秦王府,炸药行刺秦王。件件都是死罪。”他又走到她身边。盯着她的左臂。“要证据是吗?”他仔细的看着她的左臂,应该是在左肩下三寸的位置,他抓着那块地方,手中渐渐被粘稠的血液侵染。
“璇玑!”
“少主!”华展羽和左傅被一堆侍卫围困着,无法挣扎。看着她额头渗出的汗珠,还有手臂上被血侵染的衣袖,心疼不已。一边的何天尘内心焦急,却无能为力。双手被捆,刚刚还十分委屈的上官玄青被眼前的情形吓得睁大了眼睛,何天尘故意松开了押着他的手,他一个踉跄跪倒在秦王脚下。
“求秦王放过家姐。”他未曾见过如此残忍的画面,只有哭泣才能缓解他心中的恐慌和害怕。此刻他也顾不了什么上官镖局的脸面,哭得像个孩子。
“你给我站起来,上官玄青!”她看着跪倒在地的上官玄青,心中疼痛甚过伤处疼痛百倍。
“不,长姐,秦王不放手,我绝不起来。”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软弱无能,除了下跪哭泣,他什么都做不了。
秦王看着她丝毫未有求饶之意,甚至脸上未曾出现过一丝恐惧,眼神中闪过一丝不一样的神采。
“我未曾想到,你们竟然如此姐弟情深!”他缓缓减轻了手上的力道,依然盯着她的脸。让他更加意外的是,她竟然生生的抗住这疼痛,就算是一个男人也未必能经受得住他手上的力道。何况是一个受伤的女子。
旁边的上官玄青,被何天尘一把揪起来。华展羽的双腿都发软了,一手搭在左傅的肩膀上,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上官璇玑,你说得对,舍弟确实年少无知,少不经事,他说的话不可当真,我只是耳闻王兄癔症,寻找一味药囊,却从未见过此物。之所以请来舍弟,只是想当面和你好好聊聊夜探秦王府之事,你若是喜欢,可日日来我这秦王府。光明正大的来。”秦王坐回他的座位,掸了掸袍子。脸上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样子。华展羽只恨自己技艺不精,恨不能打扁那张脸。
上官璇玑一口真气耗尽,手臂处的疼痛让她脸色惨白,牙齿都在颤抖,一身冷汗。
“既然都是误会,在下就谢过秦王大恩!”她起身,狠狠的瞪了一眼何天尘。将上官玄青拖到她身边。
“给我闭嘴,不许哭!”她上官家的男儿怎么可以在外人面前软弱得像个孩子。
“长姐!”他看着她还在不停的流血的手臂,还是抑制不住的抽泣。她转身拉着上官玄青欲离开。
“慢着!”秦王放下茶盏,原本打算跟上上官璇玑的华展羽和左傅立刻拔出剑,准备豁出去,不管他什么王爷,他们也要护住上官璇玑。她并未转身,不想被秦王看到她虚弱的样子。
“上官少主,有情有义,有胆有识。本王甚是敬佩,闯秦王府之事,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你能相助本王爷,本王必保上官镖局平安。本王等着你的答复,不过本王需要提醒你,本王的耐心不是那么好。”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背影。他终于明白为何宁王要委托上官镖局护送药囊,如此可靠之人实属难得。只是烈马难驯,一旦驯服并忠心不改。上官璇玑闭上眼,停顿了一会儿,睁开眼踏出门槛。
华展羽扶着上官璇玑,左傅给上官玄青松了绑,一行人火速的离开秦王府。何天尘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有点恍惚了。她身边的那个人始终都不是他。他早已猜到那晚夺取药囊的人肯定是她,她承诺过的事情从未食言过,何况为了上官镖局,她也必须夺走药囊。只是他未曾想到她会那么快找到药囊,他自以为隐藏得高明,却还是被她发现了。他佯装抓了她的弟弟,想拿他顶包。可是她竟然为了一个将她赶出上官镖局之人,拼了命要救他出去。她永远不会按照他的预想去做任何事,但是从未让他失望。
“你这两个师姐倒是让人颇为欣赏,一个精明世故,掌握着姑苏全部的商贸命脉,一个刚烈忠义,将镖局经营得有声有色。”秦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手上的血迹已干,他愣愣的看着这血迹,嘴角不经意的翘起。
“璇玑师姐,确实刚烈,所以王爷想收为己用,恐怕。。。。”她并不是弄权好财的贪心之人,她也并未效力于宁王,这一切起因皆是因为大师兄。他心中再明白不过。
“她会的,她的软肋就是太过于重情义。人一旦有了软肋,就身不由己!”
“王爷。。。”何天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宁王那边有什么动静。”他将茶水倒在手中,稀释的血液顺着他修长的手指一滴滴的滴在地板石上。
“宁王那边倒异常的平静,只是。。。。孙家那边近日和萧将军府交往过甚。”
“你的这些同门还是真是有意思!”他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何天尘,如果说眼前的这个人在他这些师兄妹有什么优势的话,就是他够狠,够冷漠。萧羽本就是将门之后,只可惜他和宁王乃是姻亲的关系,这孙因洛要样貌有样貌,要头脑有头脑,将自己的商业版图拓展得史无前例的大。还有这上官璇玑,比男人柔韧,比女人刚强,浑身上下一股倔劲儿。
何天尘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后背一阵阵冒冷汗。他天生敏感,善于观察别人的脸色,这是他从小看够了太多人的脸色而练就的,慢慢的就变得小心翼翼,不让自己出错。
“王爷,你说这孙因洛会不会是要和萧府联姻?”他忐忑的说出心中埋藏已久的话,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大师兄和孙师姐的情谊,但是他看到上官璇玑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悄悄的希望,秦王可以拆散他们。眼下,秦王对这孙因洛并不上心,却反而推进了他们的联姻。
“你说什么?”秦王摔碎了案桌上的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