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远远的看着那个成日嘻嘻哈哈,嬉笑打闹的华展羽,靠在门框边,右手提着一壶酒。心烦意乱的她,一路闲逛,竟然发现自己无处可去,只能来清风阁找他。
“怎么?什么时候学会装深沉了!”她接过他手中的酒,一口入喉,整个头脑清醒许多。
“你给我!”他伸手就去抢。她一个转圈,斜靠在另一边的门上。
“舍不得?”她又灌一口,时间一天天过去,她也越发的焦躁不安。要怎么才能接近那个密室,要如何才能寻找到那本传说中的药方,夜长梦多,她已经快夜不能寐。
“你的伤。。。”他看着她的侧脸,豪迈洒脱得如同男子一般。
“放心,死不了!”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只是阴雨天会痛痒,功力也在逐渐恢复中。
“你和兄长为何如此亲近?”他还是忍不住说出了一直在意的事情。那一声展笙兄让他介怀到现在,只能借酒浇愁。
“有吗?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在我们镖局受伤乃是家常便饭,正好闲着也是闲着,学一点药理,总是能派上用场,只是我自幼在浮生阁中学艺,不能再另拜他处,所以。。。。你很在意啊!”她转头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我是很在意。”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却有点怂了。说出这句话就她笑话他。表情也变得局促不安。
“哎呀,不要那么小气,兄长还是你的,我至多只是一个匆匆过客而已!”早晚她是要离开晴冬谷的,而且是越早越好。他听到的不是玩笑,而是分别和悲伤。她不属于这里,现在只是华展笙的一个人质。她终将回去到那个属于她的传奇江湖,而他只能困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干嘛?”她撞了一下他的肩,“最近靖柔都不搭理我了,你可不能再不理我啊,那我在这里该多无趣!”她苦笑。他接过她手中的酒壶一饮而尽。
“我送你回去吧!”从清风阁到青岚阁还有一段路程。虽然他很想拉着她一起畅饮到天亮,可是他记住了兄长的话,要恢复快,切记戒酒。
“不用了!走了!”她还未等他放下手中酒壶,不回头的冲他摇摇手。他看着那个背影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青岚阁阁楼
“你怎么会也在这里!”上官璇玑一脸狐疑的看着已经端坐在书桌前的华展羽。她在他身边坐下。读书写字不是他最不爱干的事情。之前也是见识过他的笔迹了!如三岁孩童的字。惨不忍睹。她侧头微笑的看他。
“我想过了,少时可能是因为没有一个好的伙伴陪伴我读书,靖柔那丫头只会女工,糕点,如今你跟着兄长学,我也跟着学,这次一定会有所长进!”他的眉毛都开心得跳跃起来。华展笙看着手中的药典,头也没有抬一下。她点点头,是什么玄机让这个贪玩的人一本正经的说要读书,她继而摇摇头。这是第二次光明正大的进入书房,相对那晚,书架的方向稍微调整了,增加了两个书桌。华展笙离他们一丈远,这里应该是不可能有她需要的东西了。
学了半天药理,华展羽多次想起来活动,奈何上官璇玑一动不动,就像被书吸进去一样,如入无人之境,他只好托着头,痴痴地看着她的侧颜。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上官璇玑看完几篇,眼睛干涩,放下手中的书,走到窗前,让眼睛有片刻的放松。华展笙在他的那张书桌上,一直在翻写着什么,他吩咐他们看哪几个章节之后,就忙着自己的事情。而华展羽早已经趴在桌上,会周公去了。
“是不是很无趣?”他放下手中的笔,走到她身边,前院中的槐花已经落尽,只剩一树郁郁葱葱。
“是有点枯燥!”她冲他灿烂一笑。“这槐花已经凋零,院中少了许多生气呢,不知那些玫瑰可还好!”她试探性的看进他的眼睛,她看到身着白袍的自己在他的眼中显得更加修长。他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她着他年少时的长袍,她一直穿到如今,上次出谷他本打算给她定做,可是他还是没有那么做。
“你不要误会,我是不是又让你想到那晚头疾了,你的意志很强,一点也不狼狈!”她急忙解释。行走江湖,也算是阅人无数的她,竟怎么也看不透他的心思。“靖柔!”她一个翻身跳下。他的心慌了一下。收回自己在空中凌乱的那只手。上官璇玑已经拦在了靖柔面前,他无意的笑了。
“靖柔,今天这身很漂亮!”她想上去抓她的手,可是被靖柔闪躲掉了。
“我们。。。我是做错了什么吗?”她弯下腰,弱弱的问。面对强敌她从不示弱,可是面对她在乎的人,她总是会收起所有的刺。
“你的目的是什么?”陆靖柔整理了一下头上的钗。她一愣,
“果然是另有目的啊,只有二师兄才会被你哄骗!”靖柔看她一言不发,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药囊不是已经到手,为何还要赖在谷中。”
“靖柔。。”她的手握成拳状。那些嬉笑怒骂,还有默契在她脑中一遍遍晃过。“药囊无故失踪了,我现在也不知道它在哪里,不过,我是不会赖在这谷中的,我还没有忘记自己身为镖局少主的责任。”她是如此骄傲的一个人,“赖”这个字是如此的刺耳。靖柔看向阁楼的窗户,大师兄正在看着她们,而一向玩世不恭的二师兄也因她,学习读书写字,学习药理。这是要多在乎一个人,才会为她做尽自己无比厌恶的事情。她早已经输的一败涂地,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十多年的相伴,竟然成了一个笑话。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到来。
“那就好,不管你打着什么样的算盘,如果你伤害谷中的任何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她自幼在这里长大,她是绝不会允许有人伤害晴冬谷。
“我不会的,靖柔,相信我!”她上前抓着她的手,靖柔一个甩手,她的手臂垂下来,手中空空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