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而优则仕”，是古代、近代儒生之信条，凭借科举制度的阶梯，确有不少出身寒门者，挤入仕群，为国为民，卓有建树，留香青史。“左”的年代，曾猛批“学而优则仕”，完全否定。其实，还是一分为二好，至少比“学而劣则仕”强多矣。旧时龙裔凤孙、八旗子弟中劣迹斑斑者流，固不必论矣。近观时下，“学而劣则仕”者，又何尝少见？与人聊天，每见有人愤愤不平曰：“此人在校成绩一塌糊涂，现在居然混上厅局级。”“此人在北大荒时，从不劳动，随意取走别人衣物，被称为犬儒主义者，而今却当上委员！”诸如此类。此辈学问、人品皆末流，却能步入官场“上流”，若非钻营、攀附，贱售人格，又安可得乎？即使科学研究机关，此辈也屡见不鲜。写学术论文即声称血压高、头痛欲裂，而当了处长、所长，却从此立刻血压平稳、不再头疼，出国坐飞机长途飞行更精神焕发者有之；为爬得更高，不惜打小报告，陷害学术界人士，果然如愿以偿者有之……正是：
隔官人近天涯远——
文、品俱次活见鬼！
他年若无“学而劣”，
民定为官挂金匾。
1998年10月21日于冷眼庐
（原载《文汇读书周报》1998年11月7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