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学院的一处凉亭中,肖金浩把一个漆黑的臂甲扔给郭晓冬,有手腕到手肘那么长。
郭晓冬拿着臂甲疑惑道:“这是?”
肖金浩坐在他面前漫不经心的说:“谢氏铁匠铺打造的防具。”
“我知道,可你扔给我干嘛?”
“本来就是打算给你的,你的修为还没上来,有了这个以后,你就可以少挨些苦头。”他还不知道郭晓冬已经突破瓶颈。
郭晓冬婉拒道:“不用了,我的瓶颈已经突破,这是你的酬劳,你还是留着吧!”
“突破了?”
见郭晓冬点头,肖金浩激动的从位置上站起来,在亭子里来回走动,那样子就像是他突破了一样。
郭晓冬好笑的看着他,道:“你这么激动干嘛?我突破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肖金浩对他翻了个白眼,道:“突破了就是不一样啊!这说话的语气都变得牛气冲天了,也不知道当初谁天天拿根棍打花打草抱怨不能提升修为。”
老底被揭,郭晓冬略显尴尬。肖金浩拿起臂甲帮郭晓冬穿戴在他的左臂上,说:“就算突破了你的修为也是我们当中最低的,再说我当初答应去做那劳什子大小姐的护卫,为的就是给你弄这个谢氏铁匠铺的防具。哎!可惜不是铠甲,当初听她说的那么厉害,结果只拿一件臂甲,真小气!”
“没人告诉你,在背后说别人坏话是会遭报应的吗?”慕冰兰走进凉亭坐在肖金浩之前的位置上。
肖金浩不干了,道:“那是我的位置!”
“哦?上面有写是你专属座位吗?”慕冰兰对他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肖金浩语塞,慕冰兰继续说到:“你都离开位置了为什么不准别人坐,好像咱俩认识也是因为座位的事!你这人真小气!”
被说的无法反驳的肖金浩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郭晓冬,郭晓冬对他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二人的小动作都落入慕冰兰的眼里。
最后肖金浩选择了转移话题,道:“你来这干嘛?”
慕冰兰浅笑嫣然道:“我想到处转转,你跟我一起!”
“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
“你是我的贴身护卫你说呢?而且最近采花贼的手都伸进学院了,你拿了东西总不能不尽责吧?”慕冰兰指了指郭晓冬戴着的臂甲。
郭晓冬吃惊道:“采花贼?他把手伸进学院了?怎么回事?”
肖金浩答道:“一开始采花贼的目标都是城内的普通子女,第一次记录在案的罪行据说是采花贼准备动手的时候被一帮叫花子撞见,采花贼跑了那名女子也得救了没被祸害。自那以后城里开始陆陆续续的有女子失踪,等被找到时她们都已经死了,采花贼不仅侵犯了她们,还将她们折磨致死,每一具尸体身上的肉都被撕咬啃食掉了一部分。”
“啃食?!”郭晓冬有点不确定的问到,这个信息实在是有点骇人听闻。
慕冰兰接过话题,道:“是的,一开始我们都觉得是谣传。毕竟能有什么人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直到那天学院一处阁楼内发现了一具女尸,右脸整个的被咬烂,死相十分恐怖。院长他们都被惊动了,吩咐我们女子出行必须结伴,人迹罕至的地方尽量不要去。所以做为我的贴身护卫,我要到处转转,你能有点自觉别每次都是我来找你行吗?当初你说要先拿到臂甲才肯做事,现在东西到手你是想过河拆桥不认账?”
慕冰兰这么一说肖金浩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对郭晓冬说:“我先解决这个大麻烦再来找你。”跟着慕冰兰走了。
他们走后,凉亭内只剩郭晓冬一人。他看着戴在左手的臂甲心底流过一股暖流。他和肖金浩何锦枫二人的家境相差很大,他们一个是富商之子,另一个是世家子弟。奇怪的是双方家里人并没有组止他们与郭晓冬来往,相反对郭晓冬格外照顾。何锦枫不止一次对他抱怨说他怀疑郭晓冬才是老爷子的亲孙子,他自己是捡的。
一阵风吹来,把郭晓冬从万千思绪中拉回来。忽然,天地间开始有些异常,一种隐隐然的骚动充斥周际。如灾难来临的前兆,浑身起一股莫名的紧张。
郭晓冬从石凳上站起来,周围的学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完,按理说如此学院中这样清静的环境给人的是一种放松感,他却觉得提心吊胆。身侧一阵风响传来,郭晓冬瞳孔一缩,这个声音他听过无数遍太熟悉了,这是气旋展开的声音。
对方来袭的时机把握的太好了,正好处在他从思绪中清醒过来开始警惕四周的时间段。关键时候潜藏在身体里的本能觉醒过来,几乎是在攻击来临的瞬间,他的左臂自行抬起,挡住了来自侧面的袭击,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根木棍。木棍打在漆黑的臂甲上,一层晦涩不明的符文亮了一下,一股反弹的力将其震开。
“咦!”那人有些惊讶,郭晓冬趁他愣神的功夫飞快的掏出火陨转身刺向他,眼看就要命中目标突然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他的身后站着另一个手提木棍的人,刚刚就是他一棍敲晕郭晓冬。
之前攻击被挡的那人用木棍捅了捅郭晓冬的身体,对旁边的人说:“吓我一跳,还以为碰到一个硬点子,我都做好战斗的准备,结果被你一棍敲晕了!”
那人不以为意,道:“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刚刚可能是碰巧挡住你的攻击,不说了快点动手,这地方不便久留。”二人将郭晓冬装进麻袋,其中一人扛在肩上,一晃眼消失在凉亭中……
嘭!
一处破屋中,扛着郭晓冬的那人将他扔在地上揉着发酸的肩膀说:“阿守,这城里的戒备是越来越严。做完这次就换地方吧!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不然,咱俩的事迟早被发现。”
阿守凝重的点头,道:“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个变态借着我们的名义到处杀人,不过老付,我们马上就要离开这里,那些破事让当官的头疼去。这小子也算他倒霉,撞上我们离开之前最后一次办事!”说完看向装着郭晓冬的麻袋,眼里充斥着欲望,他边上的老付呼吸也是跟着急促起来,甚至于太过兴奋以至于身躯微微颤抖。
他俩其实就是最近城里闹的沸沸扬扬的采花贼,只是他们这“采花”对象并不是女子而是男子,尤其是还未过成人礼的男孩子。之前被他们糟蹋过的男孩都会将此事打碎了牙往下咽,一来是难以启齿,二来更是因为他们知道一旦让别人知道,周围的人会用一种怎样的眼光看向他们。
所以这些年打着采花贼的名头,他们从未被抓到过,人们都知道有采花贼的存在,却不能将他绳之以法。因为没人会想到受害者并非女子的。直到前段时间有人借着他们的名义开始残杀女子,他们的处境才一下子变得十分被动。离开之前他们想再动一次手,恰巧碰到了在凉亭发呆的郭晓冬,更巧的是还四下无人。
阿守揭开麻袋露出郭晓冬的脑袋,刚准备下一步动作,紧闭的门整个被轰飞过来,他被门板撞飞到一旁。老付急忙去搀扶他起来,两人一起看向门口的位置。
一个戴着帷帽的人站在那里,帽檐处下垂的白色薄绢其长到颈部遮挡了面容,从身形判断是位和郭晓冬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女子。
“你是谁?”老付扶着阿守,一脸戒备的看着她,能在房门紧闭的情况下从外面打中阿守,他们还没发觉她是什么时候来的,这个女孩的实力他看不透,甚至已经在寻思逃跑的路线。
女子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偏过头望向一边,老付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那里郭晓冬安静的躺着。阿守咽了口唾沫,他也知道这次好像惹麻烦了,刚才那一下看似只是他大意被撞飞出去。其实他自己心底清楚,他当时已经发力护住全身。但是没用,现在他都还觉得胸口处气血翻涌,只不过是在硬撑罢了。
“你们……想对他做什么?”
帷帽下的女子开口,声音宛若潺潺流水般浅吟,清澈动听。平淡的语气,其中却潜藏着没有爆发的怒火。
阿守和老付对视一眼,十分默契的分头破窗而出。他们已经感受到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压迫感,那不是他们能够与之匹敌的。逃,是最正确的选择。
女子缓步走到郭晓冬身边,蹲下身抚摸他的脸庞,即使被遮住了面容看不见表情,但那温柔的目光是藏不住的。
“啊——”
“呃啊——”
房屋外传来两声惨叫,女子并未理会,她现在关心的只有郭晓冬,看的也只有郭晓冬。良久,她轻声道:“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