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那就算了吧!”蓝小诺也不想让左浩杰为难,“皇上赶紧先批阅奏章吧!”知道他很忙,不想再耽误他处理朝政。
左浩杰侧着抬起头看着,蓝小诺的脸上有些许的失落,但更多的却是理解,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心里流过,伸出手找到蓝小诺的紧紧的握住。大概是深秋的缘故了,蓝小诺的手有些冰凉,左浩杰好一阵心疼,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真的喜欢吗?”眼里有一种渴望被肯定的情愫,让蓝小诺怀疑是自己的错觉。那么自信、不可一世的一代帝王,竟然也会有这样谦卑的时刻。
“一点点啦!”蓝小诺故意不遂他的意,扭过了头满不在乎地说道。
“朕下次画更好的送给你!”左浩杰郑重其事地给出了一个承诺,蓝小诺看不真切。他是不是因为受到了打击呢?下一秒他便投入到了国事政事中了。
不是第一次看他深夜处理奏章了,但每一次的心情都好像不太一样,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同。
“不想去休息的话,坐着吧!”左浩杰往旁边坐了一点,指了指旁边的留空对着蓝小诺说道。
看着蓝小诺犹豫的样子,左浩杰将她按坐下。
蓝小诺还没反应过来,若要叫人看见,自己的头上肯定要扣上红颜祸水的帽子了。跟皇上在轩辕殿平起平坐,那是犯上的罪名啊。蓝小诺有点如坐针毡,不是她胆子小,虽然她的胆子也的确不大,但是她更不愿意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左浩杰被人弹劾的把柄。想到这,蓝小诺一下子镇定下来,从何时开始,自己已经为他考虑那么多了。
恍惚之际,一只温热的大手传了过来,包裹了蓝小诺一双生寒的纤手。感受着他掌心递来的温度,有一刹那,蓝小诺觉得自己是幸福的。但仅仅也只是一瞬,因为那一次在轩辕殿的谈话就像是一场永远不能抹去的梦魇,时刻提醒着她的幸福无法靠岸。多么可笑,自己只是一个棋子。难道穿越了这百年或是千年的距离,就是为了履行自己充当一个棋子的义务?
他手心的温度是炽热的,可是过渡到心脏的时候,却是冰冷的了。注视着烛光的跳动,蓝小诺眼神开始迷离,只觉得越来越无法把焦点聚实了。眼皮愈发地沉重,再也撑不起来。
左浩杰感受着肩上忽然叠加的重量,转过头瞥了一眼,果然看见蓝小诺已经合上了明眸睡着了。轻轻地放开了她的手,移开她的头轻轻地将她抱起向寝室走去,再缓缓地抱上床细心地替蓝小诺盖上了被子。
从未感受过照顾一个人是这样一种充实的感觉,好像整个人、整颗心都被填满了。手指在蓝小诺精致的脸颊上划过,如此相似的一张脸,难道是为了弥补自己的遗憾吗?在她光滑的额头上印下浅浅的一吻,左浩杰逼迫着自己抽回了手,又回到了前殿。
第二日蓝小诺醒来,已是晌午,没见到左浩杰身影,估摸着早就下朝了,大概是和大臣们商议正事去了吧。整装穿衣,虽然很复杂的过程,但是这么些日子,几乎都是自己动手的,就算是头式,也只是跟着碧云学了几个样式就开始自己打理的了。所以现在捯饬起来倒是有点熟能生巧了。在铜镜前左右细细看了一遍,不知怎的,突然有种很陌生的感觉。这样的自己离原来的自己好远,是不认识现在的自己,还是忘了原来的自己,蓝小诺感到有些迷茫……
“你起来了?”左浩杰的声音飘了进来,蓝小诺转过头对着他道了声是。
“去趟凤阳宫吧,回来了是要去请安的!”左浩杰想的很周到。虽然身为一国之君,但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也不是所有的事他都能够一人独断的。他能做的就是将国与家的矛盾都降到最低。
蓝小诺心里虽然不怎么情愿,但还是去了。不想落个恃宠而骄的名声。其实她倒是不介意别人怎么说、怎么看,但是在这深宫内,她一个人的命运系着很多人的利益,纵然她不在乎自己,可是也不能白白牺牲了别的无辜的人。像她如此的女子,实在不适合在这里生存,因为连宫里的生存法则她都没有掌握。
本来蓝小诺很佩服皇后的气度也风范,这是一个男权时代里女性代表的权威,具备了所有美好的品质。但凡是人就有她的局限性,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作为皇后她必须将所有的愤懑与怨恨深埋于心底,展露于人的只能是作为正妻的蕙质兰心、秀外慧中,还有作为一国之母的端庄大方、优雅脱俗。身兼数职,还要去胜任,并非易事。忍受着夫君的一次次身体与灵魂的背叛还要装作大度从容的模样,这足以证明其内心的强大。可是接触多了,蓝小诺每次触到皇后的眼神就会觉得可怖,总感觉冷飕飕的,让人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自那以后,蓝小诺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和皇后的交集。
本来左浩杰要陪蓝小诺一起去的,但是被蓝小诺拒绝了。和左浩杰一起去,就不像是去请安了,而是有点示威的意味了。而且还会影响蓝小诺的正常发挥。蓝小诺不希望每一次都在左浩杰的保护下脱离险境,另一方面来说,她不想自己是左浩杰棋子的事情这么快就暴露了。
左浩杰没有办法,也只好应了她。最近的确政事繁忙,边境又开始不宁,黄河流域夏天的洪灾又使得灾民颠沛流离,不断发生暴乱。每天一上朝,启奏的事情一件接连着一件,像是没完没了了,压的人喘不过起来。如果自己也能像逍遥王那么潇洒,一走了之,那么现在就不会这样繁忙、这样疲惫了吧。
蓝小诺先顺路回了趟碧落阁,然后和碧云一起前往凤阳宫。
“主子你今个儿回来的很晚!奴婢差点就去轩辕殿找你了!要是皇上还不放过你,碧云就算拼命也会把你从皇上那儿救出来的。”碧云掩着嘴笑着,戏谑的味道谁都听的出。
“好啊,你敢拿主子我开涮,不想在这宫里混了是不是?”蓝小诺叉着腰装出凶蛮的模样。其实碧云真的给她的生活带来了很多的帮助,当然还有乐趣。
“哎呀,咱们主子要教训人了!奴婢知错了!”碧云虽是嘴上说着,但是语气里却丝毫没有道歉的诚意,反而很朗润地笑着。蓝小诺不明白她怎么突然这么高兴。蓝小诺作势就要教训她,否则太对不起刚才她说的话了。
“奴婢知错了,快到凤阳宫了。家丑不可外扬,咱回去再惩罚行不?”碧云连连求饶,其实她很了解蓝小诺,只是开开玩笑的,所以也敢放着胆子去试探她。有主子如此,还需何求啊!碧云真的觉得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才会遇到蓝小诺这样平易近人、丝毫没有架子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