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平也注意到这两位用户，虽然他们衣着比较朴素，但是神态举止泰然自若，一看就不是本地的农民或者商户。
其中一位年长一些的用户走到江海平近前，客气地问道：“刚才听说你是江总，我想咨询点事儿方便吗？”
江海平礼貌地点点头，“方便，您有什么事尽管问。”
那个人乐呵呵地看着他说道：“我们在外地做生意多年，打算回家乡创办小工厂，需要安装多部电话做外呼，还需要安装宽带，由于目前厂房选址比较偏僻，通信线路够不着，江总能帮忙解决一下吗？”
江海平见这个人说话用词准确，而且夹杂着通信专业术语，笑着说道：“大叔对我们的通信业务了解很多呀！像你们这种情况如果走工程立项倒是可以解决，不过这种项目未必能批，而且时间会很长。”
“能不能变通一下，快些解决我们的通信需求呢？”
江海平略加思索，“大叔，这种情况我们需要到现场实地考察，然后研究一个解决方案，你们的厂房在哪儿？”
那个人迟疑了一下，他身旁同行的中年人立刻补充说道：“我们的厂房选址还没有最后敲定。”
他们又咨询了一些其他通信业务，而后满意地离开了营业厅。
两个人走了以后，江海平对高玉刚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刚才这两个人很奇怪？”
高玉刚歪着头琢磨一会儿，“我还真没看出来有什么奇怪的。”
支局长一脸茫然，“他们不是本地人，我从来没见过他们。”
“这两个人对咱们的业务太熟悉了，而且对新业务十分感兴趣，令人怀疑呀！”江海平摇摇头，转身对高玉刚说：“咱们走吧。”
支局长一再挽留他们吃午饭，江海平拒绝了。两个人离开支局直奔村屯里的小饭店，美美的吃了一顿野生小杂鱼。
当天下午，他们返回县公司，郭鑫来到办公室通知江海平，市公司白总带队明天上午到永吉。
江海平问了一句：“省公司领导不来吗？”
“听钱总说省公司领导不跟白总他们一道来，明天在咱们这儿碰头。”郭鑫说完匆匆出去了。
按照郭鑫刚才的说法推断，省公司领导没有到滨河，而是直接来永吉分公司，那么他又是从哪儿来的呢？江海平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认真地梳理工作思路，准备相关材料。
第二天早上刚一上班，钱世利就召开了碰头会，分配每个人在迎检过程中的任务，江海平仍然不担任什么重要角色，不过他第一次看到钱世利这样紧张。
会后，钱世利带着两位副总和办公室主任郭鑫去进城口迎接白恩平。
九点刚过一辆黑色奥迪车在他们身边停下来，白恩平摇下车窗，向钱世利挥挥手说道：“上车吧，赶在牛总他们前面到县公司。”
钱世利等人急忙上车，跟在奥迪车后面一阵风似的赶回公司。
在县公司大院里，停着一辆省城牌照的黑色奥迪车，白恩平一见这台车心里顿时紧张起来，这是省公司一把手的专车，不过它刚刚换了新主人。
还没等司机把车停稳，他便拉开车门下来，走到近前才发现奥迪车里没人。
钱世利慌慌张张跑过来，“白总，这是谁的车？”
“省公司牛总的车。”白恩平说着向大门口那边看过去。
钱世利吓的一激灵，喉结快速地上下动着。
这时大门口走进两个人，都是高个子。
江海平突然眼前一亮，这两个人正是昨天在双泉镇支局遇到的那两位用户，不过今天的衣着与昨天大相径庭，气场十分强大。
白恩平带头迎上去，在他身后跟着市公司市场部、运维部、建设部三位经理，钱世利紧随其后，吉美凤和江海平走在最后面。
“牛总，于主任，让你们久等了。”白恩平伸手跟两个人握手，并给身后的人做引荐。
“我们昨天就到了。”牛总边跟众人握手边说道。
跟在牛总身后的是省公司办公室主任，在跟白恩平握手的时候趴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由于声音很小其他人听不见。
江海平心里暗暗吃惊，“牛总刚刚上任不久，竟然搞起了微服私访，看来这位领导的工作作风十分务实。”
这时牛总来到江海平跟前，白恩平介绍说：“这是滨河分公司最年轻的中层干部，叫……”
“江海平，咱们又见面了。”牛总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恐怕在全省也是最年轻的副科级干部吧？我在你这个年龄还爬电线杆呢！”
除了于主任以外，在场的其他人都感到十分好奇，搞不懂牛总为什么会对江海平这样熟悉。
江海平不好意思一笑，“牛总您好，昨天没认出是您……”
“要是让你们认出来还能看到真实的情况吗？那我这次下来就失去意义了。”牛总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扭脸看看白恩平说道：“上楼开会吧。”
白恩平看了一眼钱世利，钱世利急忙跑到前面带路，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经理派头消失的无影无踪。
会议室里，钱世利精挑细选的员工代表早已等候多时，省市公司领导一入场大家立刻起立鼓掌欢迎。
所有人坐好以后，钱世利首先做汇报。
牛总一边听一边在汇报材料上圈圈画画，突然打断了钱世利，问道：“永吉的模块局建设数量不少，为什么装机用户数这么低呢？”
钱世利被问的张口结舌，扭头看看身旁的江海平，红着脸说：“江总，你分管运维，还是你跟牛总汇报一下吧。”
江海平心里暗骂：“你平时什么工作都不让我插手，现在答不上来了就把我推出去，让我在省市公司领导面前出丑。”
他压压心中怒火，清了清嗓子说道：“牛总，各位领导，我们公司的交换设备利用率的确不高，装机用户数量少不仅仅是市场需求不足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资源配置不够合理。”
牛总不错眼珠地盯着他，“具体说一说。”
江海平脸一红，解释道：“这样说不够直观，我做了一张图表，能不能取过来对照着讲一下。”
钱世利一皱眉，“怎么不带过来？让这么多领导等你呀？”
牛总一摆手，“没关系，抓紧时间取过来。”
江海平起身跑回办公室，拿出自己精心制作的设备使用情况图。他的心里砰砰直跳，多亏自己早有准备，否则今天这一关还真不好过。
回到会议室，高玉刚帮他把图挂在墙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这张两米见方的大地图。地图上面用各色彩笔标注着全县交换设备的容量和装机数量、电缆容量和闲置数量，以及光缆、移动基站的情况也都有标注。
江海平指着地图说道：“各位领导请看，我用红色标注的部分，局部电缆容量不足，所以就出现了模块局不少但是放号不多的现象。”
没等他说完，牛总向他摆摆手，“小江，你这张图做的好，一目了然，有了这张图我们的投资建设就会找准方向，就会更加科学，我很受启发。”
他扭头对身旁的于主任说：“把这张图复印几份带走，值得其他市县借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