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禾,2018年出生,18岁考上一个算得上相当不错的大学,读了当时最为热门的专业——计算机,而后就和许多曾经在人类科学认知边界前行的伟人一样,对于科学好像产生了难以理解的敬畏,又出于对于自己无知的无助感,在硕士与博士学位的选择上越来越“离谱”,分别钻研了数学与哲学两个,如果不是何禾超强的记忆力与学术能力,可能他都没有机会如此顺利的完成这两个学位的学习。
还在校园的时候何禾的天赋就让他已经在人工智能领域做出了卓越的成果,并且拥有很广泛的应用价值,以至于许多活跃在社会上的资本家都嗅到了商机,纷纷来找他商量投资或者聘用的事情,然而何禾还是毅然决然地拒绝了这些他嘴上所说的“庸人”。
放弃了这些珍贵的机会,何禾继续在学术的道路上前进着,尽管好像前进的方向与之前不太一样了。
事实证明,如果没法证明自己的应用价值,再完美与先进的学术成果都难以养活一个人,特别是科学家。
尽管何禾在物理学甚至许多交叉学科,比如生物化学上做出了一些成果,写下了不少优秀的论文,还在某所著名大学担任了教授。但是没有商用价值的选题以及经常性的任性的罢课行为同时让社会上慕名而来的投资者和学校都失去了对于何教授的兴趣。
于是,将所有财产都用来购买实验器材和材料的何教授突然发觉,自己的生活已经变得一团糟,不到30岁就在科学界“享誉盛名”的何教授只能落魄地在自己实验室思考着所有人类的烦恼。
似乎是上天眷顾这位“天才”一般,几乎快要难以满足自己马斯洛第一需求层次的何教授突然得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富有的投资者找上了门来,随着而来的是一整个经验丰富而且资金充足的团队。投资者的想法和“天才”何教授的不谋而合,他们想到了完成一个人类终极命题的方式,也就是“绝对意识”项目。
何禾的记忆停留在实验项目最后一项的前一天,也就是2049年10月9日,他还记得最后和他的助手兼好友何洋最后检查了一遍所有的参数,而所有第二天实验的记忆都是模糊的,他只记得后来变得好黑,又感觉到了光与声音,似乎是种奇妙的感觉。
也不知道最后实验有没有成功,难道绝对意识会使人穿越?此刻躺在婴儿床上的何禾不禁有一个疑问。
他很清楚的是,在那天前所有关于他的记忆,都是那么的清晰,每一个细节就像是躺在书架上的书,想要的时候一翻开就可以阅读出来,而正常人哪怕是昨天早上出门晨练碰到的第一棵树是什么品种可能都不太记得。
他其实也知道其中的原因,因为“穿越”前,他正是“绝对意识”项目最成功的实验对象,而他通过项目获得的能力其中之一就是——绝对完整的记忆,通俗点说就是过目不忘,还能发掘以前本来应该忘掉的记忆。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个如此慷慨的投资家来投资自己的项目,毕竟很多投资者跟他交流之后对他的评价就是——一个彻头彻底的疯子。
谁想知道“我”是谁?谁又想知道意识是什么?就算知道了,又能给自己挣几个钱?
可能很多人都觉得与其想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不如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可能更加靠谱。其实何禾在穷困潦倒的时候也这么想过,不过他坚持了下来,最后终于有那位神秘的支持者找到了他。
何禾承认他的项目是充满幻想与自我补充的合理的,尽管他用了足够的程序,数学公式和实验来证明项目的合理性,但是有人能花如此的代价来相信他的不太科学的想法还是令他十分惊讶。
何禾想通过一种近乎于数学上穷举的办法来证明自己意识的存在,那就是,既然我不知道意识是什么,那就开发意识的所有功能,让他占据我的所有吧。
按照他的构想,这个项目会通过脑力训练,外界刺激,物理改造以及各种各样能用到的方法来完成思想对于人体的所有构想。
具体来说就是,当人想感觉到疼痛了,那么扎在手上的针才会让人感觉到疼痛,这是感官控制。然后还有控制自己的内外分泌,控制自己的循环系统,控制自己的一切一切,甚至于控制自己的生理变化,比如长出第三只手或者腿,还甚至于绝对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当然,这些操作仅仅靠脑子去想可能完全做不到,但是长期研究意识而又精通各个科学领域知识的何禾通过完美的计算机程序和高端的设备以及丰富的实验人员,将这个目标一个一个完成,也将这个项目逐渐地完善成一套完整的训练方案并且在自己身上执行。
此时躺在婴儿床上的何禾想起来,似乎这个项目中有许多难以被世人所接受的部分,上一世被自己偏执思想所控制的何禾似乎忽略了许多问题,那个神秘的投资者是如何说服政府通过这个不怎么人道主义的项目的?
他清楚地记得在3号和8号实验组中,许多接受感官控制训练项目的实验人员在实验中失去了自己的某些感官,甚至于生命。还有4号实验组那群人,每次隔着厚厚的玻璃窗都能看到他们空洞而又冷漠的双眼,从理论上来说,那些人可以控制感情,但是代价却是失去情绪,因为绝对理性的人不需要感情,哪怕是可以控制的。
算了,不去想那么多了,反正好像跟现在的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了。何禾用自己孱弱的小手撑开了自己身上的被子,然后用力的撑在摇篮床的边缘,使自己颤颤巍巍地倚靠在婴儿床的边缘。
“呜呼……真的好累啊,我这身体发育的也太慢了吧。”何禾不禁感叹道,已经这么久了还只能勉强站立着观察房间,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脱离这个婴儿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