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双在旁双手捂嘴,要不是以其王者级的养气水平,恐怕现在的赵双都要破口大笑了。
“双儿,什么事情这么好笑?”那掬搂老人淡淡开口。
“父皇,孩儿只是一时兴奋,并为笑其厌弟之举。”赵双双手抱拳回首位上的那个掬搂老人。
两兄弟偶然的对视,赵双偷偷的对着赵厌挤眉弄眼。
赵厌气得牙痒痒,但是没有办法,他还是得公公正正的将他的祖训先背写完。
那掬搂老人见状也不打算继续反问了,掬搂老人心里知道他还有正事要做。
略微沉默了一会儿,掬搂老人直奔主题,严肃道,“我打算遵循丞相宇文护的建议,实行变法,开创科举。”
此话一出,惊得旁边拿笔的赵厌手一抖将笔掉在了地上。
空旷的龙安殿瞬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一掉落引起了殿中另外两人的注视。
“厌儿?你怎么了?”那拘搂老人古怪的看着将笔掉落在地上的赵厌,疑惑道。
而赵双也同样地盯着赵厌,若有所思。
“科举?变法?这宇文护老兄不会也是穿越过来的吧。”赵厌心中暗道。
不过赵厌很快还是将笔拾起,并且拱手对掬搂老人说道。
“父皇,儿臣惶恐,一时心惊。”赵厌将头埋得很低,生怕被人看出他此刻的心慌。
掬搂老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赵厌,便不再言语。
而赵厌调整了一下心态,便再次让自己心静下来,安心背写。
场中三人二人皆在沉默,只有赵双在默默的思考。
“父皇,儿臣认为科举之事,还应再拖一拖。”良久,赵双皱眉开口。
在稍微一沉思之后,赵双又接着说道,“大魏一直都是皇族与六家共存,双方相荣相耻相互扶持,近千年来六家并未对我皇族做任何不妥之事,公然的科举选拔实在有数寒六家千年之忠心。
再加上父皇前不久刚把国号改为开武,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父皇是要重新启动战争计划,在这种时候实在不应该让好不容易稳定的朝堂局势再次混乱。”
那掬搂老人在听完赵双的话后,目露精光,面庞严肃。
赵双说完便不再言语,而是寻了一个位置直接坐下。同样的目露精光,面庞严肃。
双方都知道丞相宇文护所提出的科举,定能让大魏能够以最快的时间踊跃出一批能臣,也能够让皇族在以后彻底的摆脱世家的影响。
但是这个科举却也同样地干扰到了世家的利益。
此门一开,世家把控朝堂的最长用的手段便失去作用,相当于整个皇族都站在世家的对立面。
赵厌此时虽说在奋笔疾书,但是同样脑海里也在思考,刚刚兄长赵双所说的话。
在他的印象中,大魏帝国不同于封建王朝的一点,在于它是分封制国家,但却又有高度集权的中央政府。
当初这片土地便是六家与大梁赵氏一同建立的。
分别是,上三家:宇文家,高家,长水家。
下三家:谢家,王家,念家。
其中上三家和下三家唯一的区别,在于家族之中有没有达到王者境级别的强者。
宇文家作为大魏老牌贵族,实力最强,影响力最广。
整个大魏帝国一半的文官武官皆出自宇文家门生。
当朝的大将军以及丞相皆是宇文家之人。
宇文家还有大魏帝国最强的军事力量,号称八千敢死之士的宇文儿郎,帝国二支五级军队的一支。
还有一只五级军队便是大梁赵氏的护卫军,骁骑卫。
六家对于赵家的态度一直都很暧昧,而同样赵家也从来没有辜负六家的期望。
双方就这样一直跌跌爬爬,直至建立了现在的这个大魏帝国。
赵家是名义上的大魏帝国的皇族,而其余六家也同样的在大魏帝国有着自己的直辖封地。
在近千年的时光中,双方虽然一直都是和睦相处,但是却也总会有一些龌龊手段频频而出,只不过大梁赵氏一脉代代雄主,代代天骄!
特别是在上任君主魏霸帝在位时,压得六家联手都无法抗衡皇族,那一时期的大魏帝国同样也压得整座东荒喘不过气来。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被称为东荒文武一甲的魏霸帝却突然战死,大梁赵氏一脉那一代的强者全军覆没。
世家暗流涌动,大楚帝国背刺。
关键时候,宇文家以一己之力扛起整个帝国的兴衰存亡。
对外,八千老一辈的宇文儿郎战死在莱阳城外,无人收尸。
对内,宇文家数十位才华横溢的年轻政客,为了稳固朝堂呕心沥血而死。
一直到那殿中的掬搂老人,也是现在的魏义帝完全控制住大魏帝国朝政,宇文家才在近些年有些隐退于大魏帝国的朝堂中。
在经过魏霸帝战死之后的那段危机,皇族也意识到了国家中的不和谐的声音。
同样的,皇族对于宇文家的做法也是十分的感动。
而现在宇文护所提出的科举更是能让世家慢慢一蹶不振,但是对他宇文家又何尝不是能够造成打击呢?
所以对于当今丞相宇文护所提出的这些建议,殿中二人才会沉思如此之久。
赵家的血是热的,大魏皇族的血也是热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便已经成为了每一个皇族之人必备于口上的话语。
殿堂已经迟迟的没有的声音,赵双和掬搂老人都陷入了沉思,整个大殿中只有赵厌笔尖所流传出来的沙沙声。
“唉,宇文家为了大魏牺牲了太多太多,这是皇族欠他们的,现在宇文护的这一做法又何尝不是将宇文家推向世家的对立面?”魏义帝有些苦笑的摇头。
赵双也是苦笑连连,作为皇族中人,肯定是要为自己的皇族寻求更大的利益,但是赵家却并不是无情的帝王家。
赵双私下里和六家中的年轻子弟的交情都很好,也许各自都是家族中的嫡子,背负着家族兴衰使命,所以他们特别的聊得来。
就像是有着共同话题一样的老人一样,一坐便能坐个半天。
赵双想起那张略带英气的脸,那个身穿金甲手持方天画戟的年轻男人宇文家嫡子宇文成都,想起那个跟他交情甚好的男子,赵双便又是一阵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