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玩笑话黎明没听懂,不过他还是没有继续说关于熬夜的事情。他打完了最后一把游戏,很是自觉的说他睡去了也让我早点休息。
我也没想着熬夜,关灯就睡下了。
好久没有做梦的我竟然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梦,我进了一扇门,门里是一座院子。建筑古朴典雅,有点像以前学过的那一篇《苏州园林》里的风景。
庭前长廊,院后药圃,还有一池清澈的池塘。有一道女人的声音在呼唤着我,我追寻声音而去,在厢房之中,只有一幅字画。
画中一女子,模样想不起来了,只不过旁边的几句诗被我记下了。
“莫许杯深琥珀浓,未成沈醉意先融,疏钟己应晚来风。
瑞脑香消魂梦断,辟寒金小髻鬟松,醒时空对烛花红。”
后来我查了,是李清照的一首词。有趣的是我从了解过这首词,可它却准确且清晰无误的出现在我的梦里。
或许是我在别时见到过这首词吧,一夜浅梦,说来有趣而已。
第二天起床洗漱的时候,宋凯和姜超还在睡,我没打扰他们,悄悄的下了楼,买了四份早餐。
回到宿舍,提了一份去了黎明的宿舍,敲门半天没有人应。只好又提回了609,到了宿舍,宋凯和姜超两人已经起床。也不知道有没有洗漱,就开始吃。
他两也是厉害,闻着早餐的香味就起床了。想到这儿我也没闲着,给黎明打了电话,硬是把那家伙吵醒。嚷嚷着让他过来吃早餐,说到吃的,黎明还是屁颠屁颠的过来了。
姜超吃完了,倒头就睡。宋凯去了外面洗漱,黎明搓了搓手,捏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
我喝了一口豆浆,慢悠悠的吃着包子。
姜超突然开口问道:“你们谁认识弄书画的人啊?我他妈的怀疑那副画是假的。不然来仨人了,就没有一个要买的。”
黎明舔了舔嘴唇,很光棍的说:“你要是问我认不认识打联盟牛逼的人我还能给你介绍俩,这玩意儿啊,我还真不认识。”
宋凯推门进来,手里捏着毛巾擦脸。应该也听到了姜超问的话,看向了我。这两人现在是走投无路了,纯属瞎猫碰死耗子。
我沉默不语,想了下最终还是拿起了手机。
“你们等一下,我问问,我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时间。”
姜超猛的坐起了身子,提高声音说:“真的?”
宋凯立马凑到我身前,黎明好奇的看着我,有些惊奇。
“嗯,等我找找。”
我翻了半天的通讯录,找到了那个备注为朱师的人。拨通了他的手机号码,手机听筒里传出嘟嘟的声音。
“喂,是不是小天啊?好久不联系了,怎么了?”
我沉默了半晌,这道熟悉的声音勾起了我的很多回忆。宋凯戳了戳了我的胳膊,我回过神来说:“我有个朋友收了幅字画,让您给看看真假。就问您有没有时间,所以……”
“这样啊,行啊,这段时间不怎么忙,刚开春没多久,还没有接到活儿呢。”
“行,那我把您的微信推给他,麻烦您了。”
“小天你也变的客气了,你推给他,我看看。”
“行,谢谢师傅了,等你弄完了我们再聊。”
姜超早就爬下了床,靠着宋凯凑到我的身边,很是热情的说:“明天我你小子可以啊,这师傅靠谱不啊?额……我就是顺带问问。呵……别介意啊。”
姜超的话说一半,被宋凯用胳膊肘戳了一下,于是加了一句。
黎明吃完了,抽了张纸巾擦着嘴巴,也倾耳聆听。
“在甘肃那片挺有名的,我也见识过人家的本事,画牡丹是一绝。你问了,我也就帮你试试,不一定有用,走着看,我把他微信给你推过去了。”
我说完放下了手机,把咬了一口的包子拿起来继续吃。
姜超不烦我了,拿出手机开始鼓捣,不一会儿从他下边的柜子里掏出了一个长条布袋。我估计里面装的就是他收的那副字画。
我是不太清楚姜超捣鼓的画到底是谁的,也只是从他和宋凯的聊天中知道了一些。然而当他展开画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了是谁的著作。
那是一幅山水国画,高耸雄伟的两座大山包裹住了山脚下的一家院子,院前还有几棵树木。我也才疏学浅认不出题字,不过落款我倒是认识。
“太行一小村辛己冬它山张仃写于京华”
我的脑海中搜索了关于张仃的记忆,有些熟悉的名字却不知道熟悉在哪里。
我打开手机搜索了一番,我终于想起来了。那个制作《哪吒闹海》的画家。
关于这位,不得不说一件事情,当年设计国徽,这位也有一份,林徽因等人也是采取了他提出来的创意。
也不知道姜超和朱师聊了什么,他仔仔细细的拍了好几张照片。不一会儿打通了视频电话,朱师说的话倒是挺透彻。
“假的,先不说别的就那落款就有问题,它山张仃,一般张仃的落款都只写它山,所谓的它山也就是他家乡的一座山。这些年仿作现代画家的比较多,一是做旧简单,二是大多数人对现代画家都不怎么了解。这幅画笔触轻,没有真作的厚实感。不过糊弄普通人绝对是精品,没有十年八年的功夫仿不出来。”
朱师一口气说了一大串,没有什么专业名词,听起来也通俗易懂。
这幅画就是假的,这次姜超和宋凯算是赔了。
不过姜超深信不疑,眼神也多是疑问,不太相信朱师说的话。
信不信无所谓,我就是尽自己的能力帮他介绍一个我认识有关这方面的人。
视频电话挂断,姜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小心翼翼的收拾了画,又一次的爬上了床。一旁的宋凯信了几分,一副落寞的样子。
两个人之间也没有什么交流,宿舍里的安静透出几分无奈。黎明靠近了我一点,悄声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我都有些懵。”
我怕给黎明解释的时候,再给那两位补一刀,便说:“收拾一下垃圾,去倒了,我还要去你宿舍取刮胡刀。”
黎明看懂了我使给他的眼神,哦哦了两声,把我们吃完剩出的塑料袋收拾了。
我们两一前一后出了宿舍,我刚拉上门,黎明就贴上来问我。
“快说说,怎么一回事儿!”
我走在前头,刚想说话,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