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老。师。”宁泉过去拉，沈老太太倒像是来劲了一样一下子掀翻了宁泉的手臂，几步就冲去了沈迎禾的面前。
“我问你，你有什么不舒服的？”
“奶奶，不止是迎禾不舒服。我也不舒服。”沈临北把身。体一横挡在了沈迎禾的前边，“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您这样的小把戏一点都不好玩。”
沈老太太像被当众扯破了脸皮，看着沈临北，脸色红白交替着。
在她的心里，容不得晚辈的指责，沈老太太梗着脖子，“把戏？我为了你好难道你不知道吗？”
沈迎禾在身后拉了沈临北的手臂，如果在这么继续下去，搞不好要闹出什么事情，沈迎禾即便是委屈，但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依旧是沈临北身。体的问题暴。露。出去。
还是在一切都演变之前收手吧。
“临北，我没事的。别跟奶奶争吵。”沈迎禾的声音很小。但是沈临北话都开了头，自然没有收手的道理。
其实，今天就算沈迎禾不发这脾气，沈临北也是受够了。宁泉这样的货色，别说在他眼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更何况是用这么不耻的一种行为。
沈临北觉得，如果沈迎禾看不到什么。对于这个奶的刻意。他完全可以就这么忍了。但是奶奶这话里话外，针对性也太明显了。
就算沈临北可以忍，绝不能让沈迎禾受这样的委屈。
艺术家？沈临北心里耻笑着，不过是有点才情又自命清高的一种人。但是在沈临北的眼里，他不买账又能怎么样？
这两天里，沈迎禾酸溜溜的醋意，他也只觉得是个情。趣，如果真这样一个女人要影响到他的生活的话，沈临北管她是不是什么艺术家！
“为我好？”沈临北哼笑，看似风轻云淡，却在宁泉的脸上扫过刀锋，“奶奶，你这是在侮辱沈家的人的品味吧。”
沈老太太哽住，苍老的一张脸憋了个通红。
宁泉站在沈老太太的身边多少也有些不自然，如果他不是北城叱咤风云的人物，如果他不是能把自己推向事业顶峰的那个沈临北，宁泉早就暴怒出声。
但是她是个聪明人，一切都会有这个老。师顶着。
“临北，不要说了！”沈迎禾紧张的喊出一声，强拉着沈临北的手臂向门口走去，“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其实这也没什么。是我讲话的方式有些问题。”
沈迎禾几乎是哭腔，就算心里盛着委屈，但她依旧不希望看到撕。破脸的那一幕。
岂知，这样的委曲求全猛敲了沈临北的心，她以前负了这女人多少次，沈临北不能再有遗憾了，沈迎禾现在点点的委屈，都让他心里承受不住。
“你先别说话。”沈临北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压低了声音，回头给沈迎禾一个浅笑，手紧紧。握着那双小手，沈临北下意识的捏了一捏。
沈迎禾能不管吗？她真的很担心……
“哈哈！沈老太太笑了一声。明显是对年轻人这样的爱情觉得不耻。女人就该有自己的小宇宙，绝对不是男人的附属品。估计每一个事业有成的女人都是用这样的信念坚持下来的，所以她根本不懂眼前这样的感情。
“宁泉有什么不好吗？轮样貌不输这个青涩的丫头，轮身价，足可以给我们沈家赚足脸面。”神老太太被气到干脆破罐子破摔，也完全不必掩饰了。
“没什么不好，但我只爱迎禾。”
宁泉紧了眉心，手里抓着沈老太太的手臂也就下意识的加重了几分。
“爱，多伟大的东西？我80几岁的年纪没经历过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情吗？”沈老太太不以为然，“如果当初为了爱情，你觉得还有你父亲沈厚德？如果因为爱情，你就宁可一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后代？”
众人皆楞。沈迎禾一听这话脸色瞬间惨白了起来。
看来有些事情注定发生，挡也是挡不住的。“是！我不能生孩子，但是您也不该因为这个毁了我的婚姻，我跟临北已经8年多了，您难道不觉得这么做真的很幼稚吗？”
沈迎禾抢了话，顺势拉着沈临北的手臂向后走。沈临北皱眉，狐疑的望向沈迎禾。
“幼稚？”沈老太太狠狠的瞪了沈迎禾一眼，“我看你才是幼稚之极。别以为你心里打什么小算盘我不知道，我孙子能为你做出这样的傻事，我老太太也坚决不允许的。”
“等等……”沈临北插话。
但是没人给他这个机会。
“你不能给沈家留下后代，就该有一些自知之明，我没用沈家长辈的身份赶你出门，你就该庆幸不是吗？沈迎禾，如果你想要一个公平，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公平，你进了沈家门，如果不能履行一个媳妇的义务，你照样给我滚出去！”
沈临北回头，直直的看着沈迎禾。沈迎禾摇头，沈迎禾不停的眨眼睛，但是却让这男人心口如万箭穿心一般疼痛。沈临北是聪明人，他知道奶奶说的话源头在哪里。
只是就连沈临北也不敢相信，难道沈迎禾说的是她自己？
咬紧牙，沈临北开始恨上他自己，原来沈迎禾这几天的委屈都是因他而起，如果他不把一切说清楚，他还是个男人？
“奶奶，你搞错了。”
沈临北闷的一句话，目光依旧停留在沈迎禾的脸上。沈迎禾肩头一颤，她知道，谎言要这样结束了。
“临北，不要。你跟我不一样。”
胸口猛的又是一疼，下一秒沈临北把迎禾紧紧的桎梏在了怀中。
“奶奶，迎禾跟你说她不能生育？”
沈老太太坚定如初，昂着下巴，在沈迎禾的脸上打量了一个来回，“要不，你以为为什么会这么做？”
沈老太太语气放缓，“临北，奶奶也曾年轻过，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人到中年我相信你早晚也会面对现实，如果你不想把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让给他人，奶奶劝你还是领了我的心意，听安排，我这是再向着你。”
沈临北脸色沉了又沉，“不能生育的人是我，跟迎禾没关系。”
偌大的书房，在这一句话之后变得寂静异常，像是硝烟后的战场，只剩冷却下来的凄凉。
“什……什么？”
神老太太嘴角咧了一个笑，不经意的抽动了两下。她身边的宁泉倒是反应快，一下子松开了沈老太太的手臂。
“临北，你胡说什么。没有的事情。”
“闭嘴！”沈老太太高声一句，顿时让整个房间又沉寂了下来。
沈临北的目光坚定无比，直直的看着自己的奶奶，“我想你是误会了。就算你把宁泉送到我的床榻上，也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沈老太太身体猛的摇摆，沈迎禾张大眼睛冲了上去，“奶奶。”
回头时，沈迎禾怨恨的瞪了沈临北一眼，他不该说的。沈迎禾就算最委屈的时候也不想要这个结果，一是怕沈临北真的会失去眼前的一切，再就是沈老太太现在目光中流淌着的无助。
这比起她的委屈，更加伤人。
“奶奶，你别听临北胡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沈迎禾眼泪在眼圈里滚着，她看着老人苍白的一张脸，心就微微的痛着。
沈迎禾已经给这男人暗示了，他干嘛不就着台阶走下去。沈迎禾慌乱着，不知道这样的场面她还能不能圆的下去。
“奶奶，我会离开他，我一切都听您的。我知道我以前都是太自私了。”沈迎禾语速变快，僵硬的小脸也煞白了一片。
“闭嘴！”沈临北吼了一声，他从来没在奶奶的面前发过这样的脾气。
不仅仅是因为沈迎禾的自欺欺人，更是因为他心里的耻辱感。如果一个男人，需要女人来掩盖着委屈求全，沈临北真的枉为一个男人。
“如果您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叫来医生。其实在我跟迎禾结婚之前，我不能生育的问题就已经发现了。你能理解我是用怎样的心情迎娶沈迎禾的吗？如果是这位小姐，她会甘心情愿的嫁给我？”
沈临北目光一扫落在宁泉的脸上，女人躲不过讪讪的笑着，“沈先生，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看我还是回避一下吧。”
宁泉落荒而逃，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沈老太太一眼，这算什么事？明明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却这样收场把自己拐了进来。
宁泉一想到她这几日的行为就觉得脸红不已。真是瞎了眼，居然会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房间里，祖孙三人。沈迎禾扶着沈老太太坐到了沙发里。
神老太太依旧木讷，抬头看沈迎禾还是有几分不确认，“临北骗我是不是？”
“他骗我是不是！这不可能！沈家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一定是你！”沈老太太突然像发疯了一样，一巴掌扫了沈迎禾头顶。
不疼，因为心里更疼。
沈迎禾知道一旦事情露出马脚，再掩盖也是无济于事。
“奶奶，对不起。”弱弱的一声，沈迎禾似乎能体会这老人的心痛，她低下头紧紧的抱紧了沈家奶奶，“医生是真的说，可以治愈的。就给我们一些时间吧。”
一声痛苦，撕心裂肺。即便是再自命清高，沈老太太还是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她死死的扯着沈迎禾的衣服，一只满是皱纹的拳头砸在沈迎禾的背上。
“你骗我，你们这些人都在骗我。为什么会是临北……”
多少天来的沮丧，沈临北只有在自己独处的时候才会满心的懊悔，现在一刻的倾泻，反而让他轻松了起来。
沈临北其实一直都想说，迎禾这样不值得。但是他能放下这个女人吗？就算是自私，就算是强求，沈临北依旧不想让沈迎禾再次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只那一次就已经够了。
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坚强，是心里痛定之后的表现，至少沈临北觉得自己不该绝望，如果这女人真的想要放弃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