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看这侍卫身材比其他人要小上一圈,方才情势紧急,林天穆也来不及多想,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女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小孩子,但内宫护卫,个个都得有五年的从军经验才能被选中,如果这个是娃娃兵,那他岂不是从娘胎中就到了大营里?想到这儿,林天穆内心又是一惊,赶紧松开了手,把头偏向一旁,再不看这女扮男装的“近前卫”。
队伍里凭空出现一个女人,才封王还未赏赐皇城外宅院的衢王他不是瞎子,整天待在内宫之中,不可能发现不了;每天在皇城外宫办差的傅清时不可能发现不了,近前卫的直接上级许秋华不可能发现不了,这些朝夕相处的近前卫那更不可能发现不了,那这个女的是什么身份便呼之欲出,林天穆可不想因此得罪一个小公主。
“明明他们才是废物,让他们保护好我,可偏偏就这么没命了。”小公主心中仍然不服气,还追着林天穆喊道。
林天穆心里骂道:姑奶奶欸,都这种情况了,你就别抓着这一点不放了,不如开动一下你的小脑筋怎么助我们脱身比较好。
贼人显然有备而来,这塌方恐怕都是贼人搞出来的,专门为了堵截经过这条道的商队,没成想碰到了他们一群带着侍卫的官老爷,当下灵机一动,用进山寻路这个由头分散了他们的人手,再伺机发动突袭,反应不过来的侍卫们都被射杀当场,剩下二十余人都找到了遮掩的地方,但战损也过了半。
“停手,都给老子停手!”
正当林天穆等着贼人的箭矢耗尽伺机反击的时候,山上突然传来大吼之声,“你把这几个公子哥给射死了,咱们问谁要钱去?!”
身后的山林子里头还埋藏着不少贼人,此刻全部现身,人人手中都抓着一把刀,为首的一人骂骂咧咧地走在最前头,不停地说着:“下手没个轻重的,认不出这些人穿的是什么衣服啊?!”
拿着刀的贼人有数十人,装成民夫的贼人还有二十来人,这边人数明显不占优,林天穆只得悻悻地将手中的匕首塞回靴子里的刀鞘里头,放弃了当场反击的想法。
“那马车里头有个穿官服的老头儿,把他给爷拉出来。”为首的匪徒手指向傅清时乘坐的马车说道,手下一人立马就冲过去抓傅清时了,吴忠易本想反抗,可看见林天穆使的眼色,还是放弃了。
匪首大大咧咧地走到傅清时的面前,弯下腰看了看满脸大汗的老大人,笑道:“老爷子,看你穿着红色的官袍,你是朔州哪个城的施政使大人啊?”
“朔……朔州……老夫那是京官儿,京官儿知道吗?”傅清时一听匪首给他连降了好几级,顿时心中不该有的自尊就涌上了心头,梗着脖子辩驳道。
“……”林天穆捂住了眼睛,实在不好意思再看傅清时,这小老头什么时候发官威不好,偏偏这个时候起了劲儿。
“哟,京官儿啊,弟兄们咱们还真钓到了大鱼,老爷子,像你这样的京官儿油水肯定足吧。”匪首笑眯眯地说道,“这样,老弟我想请大人您到寨子上做客,您哪,修书一封往家里头寄过去,给爷弄个百八十万的零花钱怎么样啊?”
“百……百八十万?!”傅清时大惊,“我年俸才……才六百两银子,我哪有那么多钱?!”
“给小爷闭嘴吧你!”傅清时话音刚落,一巴掌就扇在了他脸上,匪首身边的一个小弟嚣张地说道,“你们这些当官儿的哪儿有不贪的,百八十万都拿不出来,哄谁呢你?!”
“欸,人家是咱们要请回寨子里的客,你怎么能这么对人家呢?”匪首说道,“把他绑了,蒙上眼睛就行了。”
“是,大哥!”两边的几个小弟应承着,拿出一条粗麻绳就对傅清时动手动脚的。
问完了傅清时,匪首四下里又望了一圈,看见了躲在马车后头的衢王,衢王路上也感觉天气太热,已经换上了一身青灰色的便服,杏黄色的皇家锦袍放在了行李里头,单看他的外貌是没法认出来这人是皇子身份,因而匪首问起身份的时候,衢王只说自己是京城一富商之子,此番是跟随傅大人出来长长见识的,匪首一听富商的儿子,那又是一肥鱼,当即也安排人手绑了起来。
林天穆暗自庆幸,还好衢王不是不学无术的蠢王爷,如果他说自己是皇室子弟,难免让这些贼人横下心把他们全给杀了,触怒了皇家,纵是他们有几个人头都不够皇家砍的,而把他们都杀了,带着财物换个山头,皇帝就算发兵剿匪,那也得等到几个月之后了,到时候还能不能找着他们都成问题。但隐藏身份,才能留着自己的一条性命。
“你又是干什么的?”
匪首溜达了一圈,才看见石头后面还藏着两个人,一人身着轻甲,一看就是侍卫,另一人却穿着水墨轻衫,衣衫上有银丝镶边,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子弟,这让匪首不禁好奇,这一趟到底能捞着几条肥鱼回去。
“欸嘿嘿嘿,大哥,小的是朔州富商家的子弟,这回碰着大人们回京,家里头盼着我去京城开开眼界,这才让我和他们走在了一起。”林天穆像变了张脸一般,言语之间极尽谄媚之色。
“还真是条肥鱼,难不成老天爷开眼了?给爷丢了这么多有钱人,这还真是时来运转啊。”匪首感叹着,又招呼手下,把林天穆给绑了。
抓了他们所有人,又蒙上他们的眼睛,这些贼人才返程,先前他们看着有一百多人的侍卫从这儿离开,他们也害怕时间耽搁久了那百十个侍卫回来了,到时候他们也对付不得,这才紧赶慢赶地往寨子里走,而匪首又担心寨子被人给发现,才将他们全都蒙上了眼。
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不是没碰见过这种事情,但那时候为了争取对方的信任,林天穆是不屑于去随手留下记号的,更多的是凭他的空间感在脑子里凭空绘出一个路线图,待脱身之后再借着脑子里的路线图,找到对方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