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道,回营!”
打扫战场大概用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林天穆也来不及让手下的人把龙王洞里头的财宝搬出来,龙王洞便塌了下去,不管是前后洞口都被巨石给堵着,而山体更是整个凹进去一块,任是谁都再进去不得了。
“这机关是怎么设计的?你们一群从汾汝城过来的,竟懂这么精妙的机巧之术?”
林天穆有些奇怪,那么大一块一体化铁板落下,能造成山体内部坍塌,却没有让整个山发生异变,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其中缘由,就算是求助了百科全书,也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眼前浮现的都是铁板一体熔铸的技术。
“将军谬赞了,这龙王洞原本就是如此,我们只不过是鸠占鹊巢而已。”秦忠山笑道,“大兴立国正是在此龙王洞,太祖皇帝、林大将军他们起事后便盘桓龙王洞,在此定夺天下之事,洞中机关,正是林大将军帐中能工巧匠设计而成,当年周边官道未修,龙头闸落下,便是前后洞各不相通。”
“又是林大将军?我怎么感觉这朔州的一花一木都快和林大将军有关联了?”林天穆有些诧异,自己这便宜祖宗在朔州的势力也有些太大了吧。
“呵呵,林大将军在朔州起家,大兴功成之后又回朔州府潜心经营多年,自然家大业大,实不相瞒,小人家祖也是林大将军麾下将领,只不过家道中落,才落得这副模样。”秦忠山仍是笑道。
“你?啊说起来你那家传兵书,我也应当猜到了你祖上的身份。”林天穆说道,“既然祖上有功,此间事了,我帮你向俞将军说道两句,你就留在朔州大营吧,既是功臣名将之后,定当不能埋没了。”
“如果可以,小人更愿意跟在小王爷麾下做事。”
斜眼瞧了瞧秦忠山,林天穆说道:“你何以知道我是小王爷?”
“朔州城林姓家人,除了定王府的人外,又有哪个不要命的敢去犯忌讳呢?先前偶然听闻定王府小王爷从军,方才也就猜了个大概了。”
“成吧,但我要告诉你,我就在朔州营,你要跟着我,那就是在朔州营,这两件事情不冲突,另外,决心在朔州营干活儿了,就叫我公子,我不喜欢别人喊我小王爷。”林天穆只得无奈地说道,自己这个姓,在朔州府这个地方有些太过显眼了,只要是读过书的都能猜到自己的身份。
返回七营营寨,林天穆一行人并没有匆忙赶回朔州边防营,眼下正是晌午,从这儿回去急行军也得三四个时辰,到了只怕是已经深夜了,他们干脆在七营营寨中再休息一夜,第二天一早出发,往边防营赶去。
这回林天穆就没有往朔州城走了,经过朔州城那铁定得回定王府一趟,到时候老爹老娘又得抓着自己问这问那的,耽误事,他们干脆沿着朔河一路北上,稍微绕了些路,回到了边防营内。
天也已经晚了,俞百川将步树石和贾辛温锁在了营帐外头,又腾出了以前七营的一些营帐,给林天穆带回来的那些人住,本应设宴给林天穆庆功的,可林天穆婉拒了。
走了一天的路,早累死了,林天穆也没心思喝酒去,干脆打了盆热水舒舒服服地泡个脚,坐在案牍前,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东西。
吴忠易端着一碗放凉的白开水走进帐内,关切地说道:“公子喝口水歇息歇息吧,这才剿匪归来,又伏在案牍前,别累着了。”
“趁着我还记得这回事儿,我得赶紧把总结给写了。”林天穆喝了一口水说道,“过几日又有过几日的事情,到时候忘了,想总结总结经验教训都不成。”
“教训?公子这回不是胜利归来吗?怎么能说教训。”吴忠易跟了林天穆这么些年,也大概能听懂些他口中的一些现代用语,可他不明白明明胜利了,怎么还叫做教训呢?
“这回赢得也太狼狈了些。”
“狼狈?”
“狼狈,很特么狼狈。”林天穆有些无奈。
原本吧,他以为自己靠着百科全书的知识储备,赶鸭子上架也能成为一块领兵打仗的好材料,可临到头了还是下意识地选择了最擅长的法子——潜入、暗杀这种见不得光的操作,脑袋里转来转去,总感觉自己还像前世的特工间谍一般,在战术上根本没什么建树。
由于他独身潜入龙王洞,割裂开了与亲卫的联系,才最终导致自己被堵在龙王洞口出不去,被自己人给围起来了,整个事儿看下来,他总感觉自己是被局势牵着鼻子走,而不是主动引导了局势走向,若不是阴差阳错出现了议和的使团,这事儿估摸着还得僵在那儿。
这就是他感觉狼狈的地方,身为主将却处处受制于局势,别说帅才了,连个将才都够不上,所以林天穆还是决定,用前世的法子,每次完成了一个任务就做总结报告,及时总结经验,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吃亏吃多了,总会有些长进吧。
盆里泡脚的水都凉了很久,他才放下笔,洋洋洒洒上千字的报告写完了,总归是感觉到了一些困倦,干脆脚也不擦,直接爬到床上,合着衣服直接睡着了。
天亮,一切又照旧,林天穆正式向俞百川汇报了此番前往龙王洞剿匪的情况,对着条理清晰的报告一念,俞百川也很快就了解清楚了情况。
“步树石和贾辛温,除了勾结贼人之外,还涉及了收受贿赂,不管是不是军籍,总归是个官儿,他们俩这事儿啊,还得送到朔州府,由宣礼司来定罪才行。”俞百川说道,宣礼司是大兴审理官员犯案的机构,五品以上官员和营参将以上武将犯案,由皇城宣礼司审理,以下的则是由各府宣礼司处理。
“宣礼司啊。”林天穆有些担忧,“步树石表兄是汾汝城主官施政使,若是由宣礼司来处理,会不会徇私枉法啊。”
“他表兄我素有耳闻,在汾汝为官多年,在汾汝城口碑不差,算个好官,步树石外调至朔州大营,也是他苦苦哀求,他表兄被软磨硬泡无可奈何,才打通了一些关系,平日里来往不深,更何况步树石此番勾结贼人那是死罪,我看朔州府的地界上有谁敢替他说话。”
如此,倒是打消了林天穆的顾虑,自己好不容易才抓回来的败类,他可不希望被一些权贵官员给救走了,那他的努力就全白给。
“至于你带回来的那些人,你觉得该如何处置?”俞百川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