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藏锋抱着一坛酒在湖面起起落落,最后停在蒙蒙薄雾中一叶扁舟上!在船头把酒放下,脱了衣服检查身上伤势。
这时,船尾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男子,缓缓放下手中鱼竿,慢慢穿过乌篷来到林天身前。
男子七分潇洒中有三分散漫,漫不经心间又有七八分英气逼人。怎么看,怎么高深莫测。
顾藏锋那一身戒尺抽痕,让男子看了都觉得头皮发麻。有淤青的,也有淤紫的。也有刚刚以前被打的,也有今天被打的。
男子伸出剑指,按住了一道淤痕。左右掰揉着细看。顾藏锋吃疼喊道“爹,爹疼!”男子收手,白了一眼顾藏锋。
“臭小子,又惹你娘生气了?”完全,一副习以为常的强调。顾藏锋自顾检查伤痕。对此充耳不闻。他爹也不在意。
拿了顾藏锋带来的酒,就往船尾去了!大口大口灌了酒。又收来鱼竿换饵。随口问顾藏锋道“锋儿,你很想出去?”
顾藏锋闻言一愣。之后,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正经八百道“爹,有些问题只要在心里知道了,如果没有找到答案。一颗心,就永远不会安宁!”
男子又喝了两口道“锋儿,你有没有想过,不管你如何气你娘,等你要离开的时候,你娘该怎么伤心,还是得怎么伤心!”
顾藏锋若有所思。反问道“那娘为何能把你赶出来?”男子摇头。似醉非醉道“你不懂你娘,你娘能把我赶出来。是因为,你娘明白,我是不会离开的,所以就根本不必伤心勒!
可是,锋儿啊,你不同!你娘一生坎坷,对你,看得比一切都重,这一点你自己应该明白!”
顾藏锋闻言一阵惆怅。男子又接着道“一个人从哪里来,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定要知道自己将要去哪里!”
“爹,那你说我该去哪里呢?”顾藏锋沉思反问。男子说了一句“没出息”;还给了顾藏锋一个白眼。就自顾喝酒,不再说话。
顾藏锋独自面对落日余晖,陷入深深的回忆里。看着一个独自萧索的背影。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要不是因为顾藏锋,他爹也不会被娘赶出来。
就是因为他,他爹就在这船上独居了四年。只因为他的好奇心。
他爹是一个很神秘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也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爹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往事
关于爹娘,明月楼有这么一段故事。话说二十多年前,那时的明月楼,是一个藩王经营的暗场。
里面妓院,赌场声色犬马,应有尽有!当时的秦明月是一个飞贼的徒弟。
因为,轻功极好,师徒二人被请来看家护院。明月楼四面环水,用上她们上乘轻功,可谓插翅难飞!
顾藏锋他爹,一不好赌,二不好色。但是他好酒如命。也经常光顾明月楼。
当然,肯定不是来买醉,是来偷酒喝!用顾藏锋他爹的一句话说叫:自己花了钱的酒,喝多了没味儿!
一个看家护院,一个惯偷作案。两人不打不相识,自然而然,就有了交情。
直到,有一天顾藏锋他爹,又来偷酒时发现,秦明月被关进了妓院,戴着手铐脚镣接客。一怒之下,就把明月楼上上下下,杀了个干干净净!
事后,又单刀直入,把那个藩王府邸,杀了个鸡犬不留。才算完事!
之后,两人把明月楼清理个遍。除了酒坊和一个藏宝阁,其余,全部抹除掉。这才成了眼下的明月楼。
留下酒坊,是因为顾藏锋他爹好酒。而藏宝阁里面有金银珠宝无数,还有武功秘技,兵法战册,各类书籍繁多,要是毁了实在可惜。就一并留了下来。
后来,秦明月就领着,妓院里一些无家可归的姑娘,还有一些还没长大的丫头。经营酒坊!顾藏锋他爹没喝醉的时候,也会传授这些人武功。
就这样,顾藏锋的爹娘,就在明月楼过上了,不染俗世的生活!唯一的不圆满,就是几年下来。两人也无一儿半女。秦明月时常幽怨连连。
也许是菩萨保佑,或是天可怜见。一天,明月楼前飘来一叶乌篷船。船上有个婴儿。两人便把这个孩子留在明月楼。起名:顾藏锋
秦明月对顾藏锋,视如己出,关怀备至!她一直坚信,顾藏锋是上天怜她命苦,所以,恩赐于了她一个孩子,使她从此幸福美满!
再后来,明月楼日益发展,很多人出外买酒,遇到了机缘,也有的找到牵绊想要离开。夫妇二人便给些金银。让其在外开间酒楼。安身立命!
这些人离开明月楼之后,在外界遇见一些孤苦无依的苦人儿,也会送回来明月楼安置。
就这样进出不断,时间长了,明月楼慢慢就成了一股庞大的势力。几乎是有酒的地方,就有明月楼的人。
而这些人,大多都在明月楼,有过伤心的往事。所以,出来之后,再鲜少有人会再提及明月楼的事情。
但是,事关明月楼,这些人又会不遗余力。因此,明月楼在世人眼中,就成了一个无比神秘的庞大组织。
四年前,也不知道顾藏锋他爹是喝醉了,还是故意把顾藏锋的生世给说了出来。
被秦明月知道后,一怒之下,就把顾藏锋他爹赶了出来,在这乌篷船上,一住就是四年。
四年中,顾藏锋借着外出卖酒的机会,明里暗里多方查找自己的生世。由于,顾藏锋尽得秦明月的轻功,又有他爹的真传。
行走江湖,不单武功极高,而且来去无踪。就被江湖上形象成这么一说:月影顾藏锋!
正思绪万千,湖面两道身影飞略而来。来人是青衣和嫣红二人。飘落到船头。见顾藏锋裸露出道道可怖的伤痕。二话没说,拿出来一瓶伤药。两人一前一后就给顾藏锋涂抹伤药。
青衣羞得满脸通红,手指还是在顾藏锋胸膛上,来回游走。两人贴得很近,顾藏锋能清晰感觉到,青衣道道温润的鼻息,扑打在自己脸上。
顾藏锋只觉体内一阵血气翻涌,忍不住盯着青衣看。青衣察觉,便头埋得更低了。脸上红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少爷,你……”青衣欲言又止。嫣红看不下去了。在顾藏锋背上,找了一道伤痕,就狠狠一按。顾藏锋吃疼弹了起来。又牵扯到更多伤痕。
疼得撕心裂肺道“好啊你!竟敢弄疼了本少爷。今天定要让你们,好好尝尝本少爷的百花缭乱拳!”
嫣红撇嘴道“疼了活该!谁让你那么坏?”一边说着,二女就一边往明月楼飞走。顾藏锋紧追不舍,三人一路嬉闹着离开。
就留下顾藏锋他爹一个人,酒到半酣,似醉非醉独自沉吟道:人生百年何是好?秋花秋叶笑秋风,到了恍惚都别去。醉罢醒来还是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