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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告别

睡了两个月之后,她总算是在漆吴的山洞中迷迷糊糊的醒来了。她偷偷瞄了眼漆吴板得老正经的脸,就感觉自己又要挨批了。“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偷了酒。”

“然后呢?”

“出了结界。”

“还有呢?”

“嗯……记不大清了。”

漆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伸出手弹了下她的脑瓜子。

“痛!”

“你还知道痛?与你说过多少遍了人心险恶,你这还没修成人形的精怪要是在外面遇到危险可怎么是好?”

“我……我这不是酒喝多了嘛,漆吴你别生我气了。”她轻轻晃动着身体,圆圆的小石头在草地上滚来滚去,一副委屈的模样撒着娇,偷瞄着眼前这位显然气得不轻的山神。

漆吴无奈的扶了扶额头“又来这招,真是那你没办法。”

随后又板正了脸,一副长辈的模样教训道

“小石头,你听好了。外面的世界不如这里这般安全与美好,人心也不全是善良的。若是没修成人形,你便要答应我不可出去这结界,连自保之力都没有的你,怎么敌得过外面的危机险恶。”

“嗯,我知道了,我再也不出去了,外面一点不好。”

漆吴看着与往常不服输与自己顶嘴的小石头不一样的她,有些惊奇。

“咦?这次怎么这般听话?小石头,你可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

“没有啊,我出了洞醒来就看见你了,能遇到什么。”

“没有就好,只是觉得你今日出奇的听话倒是有些不习惯。”

她嘟起了嘴“坏漆吴,我听话你反倒不正常了?”

“说了多少遍,叫我山神大人,你这小家伙什么时候能尊敬点我?”

起初她确实是跟着大家一起叫他山神大人,但相处了几个月下来她便不是起初的那个懵懂听话的小石头了,就喜欢直接唤他名字。

“我才不要,漆吴、漆吴、坏漆吴。”

大概是习惯了这小家伙时常的顶嘴,时间长了便懒得纠正她了,不过他心中还有为事感到困惑。

“小石头,你是怎么出的结界?”

“你那结界不就是个洞门嘛?夏天开启冬天关闭的,它开着我就出去了呀。”

“门?”漆吴微笑着青筋确是悄悄在额头上暴起了好几根,那门就是个开关的摆设,他用法力设下的三重结界,就算门开了不是法力比他高的神仙根本出不出好吗!

漆吴上下重新打量着这个一脸天真的小丫头,看着这个连人形都没修出来的小石头,真是哭笑不得。

“那我们约定好了,就算夏天这个门开着,你也不可以随便出去了。”

“说好了,啰啰嗦嗦的,像个老头一样。走开走开,我要去找它们玩去了。”

漆吴看着不耐烦,麻溜的滚着自己出去的小石头,犹为无奈。

在那之后的10年后,漆吴走了。临走前,漆吴告诉她,自己有场架要去打,让她乖乖在山上等他回来。

他说这场架可能会打的有些久,可能几年,也有可能要几百年,她安心等着他回来就好。

小石头也没多想,多次点头答应他啰啰嗦嗦不能出结界的嘱咐之后,就看着漆吴潇洒的乘着比翼鸟越飞越远了。

那时候小石头才知道,原来很多神仙都是有坐骑的,有的是走兽,有的是飞禽,据说千年前的水神殿下,坐骑便是一只东海的蛟龙。

漆吴的坐骑是只比翼鸟,漆吴离开的前一天,是她跟比翼鸟第一次正式见面。她对这鸟的第一印象委实没有那么美好,那天她在草地上慵懒的滚着,惬意的晒着暖洋洋的阳光。

这时候突然天空中俯冲下来一只通体鲜红的大鸟,把她用脚上的爪子一下子就给抓上了万米高空。她是第一次在这么高的空中,还是被一只不认识大鸟抓着,摇摇晃晃的,心理是有些害怕的。

从小到大她都没受过这莫名其妙的委屈,心里尽管害怕,嘴上还不忘叫嚣着

“你是什么臭鸟!臭鸟,放我下来!你敢欺负我,我让漆吴炖了你!”

这鸟听到漆吴的大名,停顿在了半空中,盘旋却又高傲的不坑下降服软。

“小红,别闹了,快下来。”

高空下方传来漆吴缓慢却清晰的声音,这鸟听到声音便一个俯冲,稳稳又听话的落在了漆吴跟前。

这通体鲜红的大鸟恭敬的把她放进了漆吴的手中,对着漆吴低下了头。

她警惕的看着面前对自己不甚友好的大鸟,气嘟嘟的看着漆吴,却又对他们的关系感到好奇。

冷静下来,她仔细观察着对面的大鸟,发现了它与自己见过的鸟都不一样,其他的鸟都有一对翅膀两只脚,但眼前的这只却只有一只翅膀一只脚。

漆吴抱着她走近了那只鸟,伸出令一直手抚上了它的羽毛,轻轻的顺着。

“这是我的坐骑比翼鸟,自从我接任山神以来它就没再来过,你不认识也正常。”

好奇的心理代替了刚才的怒气冲冲“漆吴,这就是比翼鸟吗?”

不知道为何,漆吴的眼神忽地有些失落,还有一丝意味不明的悲伤,虽然只有一闪而过,却被她清晰的捕捉到了。

“是,也不是。”

她疑惑的看着漆吴

“比翼鸟出生在南山的东面,准确的说比翼鸟是两只鸟,一青一红,各有一只翅膀与一只脚,飞行时需要两只翅膀并在一起才能飞翔。”

“可是,为什么它一只也能飞?”

“因为它跟我一样,不小心弄丢了。”

“丢了?”

漆吴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家伙,等我回来再慢慢说给你听。”

听到漆吴这样说,她有一瞬间的慌张

“回来?漆吴你要去哪里?”

“我去打个架,很快便回来。”

“打架?很危险吗?”自己有时会看到山中老虎们在打架,双方总是伤痕累累的。

“我可是山神大人,怎么会危险呢?我去去就回,小家伙你在担心我?”

“哼,我才不担心你呢,早点回来。”

漆吴看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家伙,突然发现,原来还有人期待着自己回来,心中竟有些舍不得走了,就想长长久久陪着这个小家伙,可惜有些事,他还要去做。

在这之后,漆吴正的走了,小石头身边突然空了很多。从自己有意识以来,漆吴都在自己身边,就算去人间集市买酒、玩乐,不到一天也就回来了。

现在一个星期过去了,漆吴没有回来。自己这才清楚的感觉到,漆吴真的离开自己了。

这是自己第一次感觉到孤独,原来漆吴不在后,一个人是这种滋味,心里空落落的。

夜间睡觉怕黑的时候,也没有人会帮她把山洞点亮,身边也没了那熟悉的呼噜声,渐渐的,她开始不喜欢的夜间睡觉了。

在漆吴离开后,已经一个月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渐渐的夜晚她便不再睡觉了,而是喜欢上了在山顶抬头看星星,山顶的视线很好,她只需要抬头,便可以望见漫天星辰。

她还喜欢坐在山顶望着东方那座光影闪烁的地方,看着太阳渐渐的升起,看着阳光铺满天地,黑暗渐渐消退,星辰悄悄藏了起来。

到了白天,她就去找那些鸟兽精怪小伙伴玩耍,玩累了就在自己的狐狸小伙伴毛茸茸的身上,喝上一壶漆吴的桂花酿,再就着阳光睡上一觉,醒来身上还是暖洋洋的,倒也没那么孤单了。

她有时候会想,漆吴当了几万年的山神,是不是一直也是这样过着的呢?等他回来问问好了。

她心中其实一直有一个疑问,她有许多的小伙伴在山中都有同类的同伴,狼有狼群,蛇有蛇窝,羊有羊群,就连一直独行的老虎,山中也有许多只老虎。

可漆吴告诉她,山中的玉石就她一块,在它掉下来之前山中连一块玉也是没有的。起初她有漆吴陪着自己,倒也不在意同类什么的,但漆吴离开后,她也在意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大一座山,玉石却只有她一块?

起初她还漫山的想找其他玉石,寻遍了整座山才发现是真的没有之后,他便想找跟她一样成精的石头,结果也是一个没有。

不过自己也是个粗线条的个性,找不到过几天就忘了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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