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芥的疑问,姜璋解释道:“此次北征虽然表面上是我领将军之职,但实际上是由三爷爷坐镇。我们本来想着如果顺利得胜,再昭告天下。如果战事进展不顺利,这样也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这么说...你们在出征之时就已经认定要失败了?”
姜璋略微有些尴尬,急忙辩解道:“当然不是!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隗国正巧赶在这种时机南下入侵。获胜的几率......”
“这样就又出现了一个新问题,”苏芥眉头拧了起来,疑惑的问道:“既然西京现在由老妖婆主导,她为什么要顺着你们的心意秘而不宣呢?”
“因为姜承海这个身份不只是我们的,也是她的。”姜璋解释道:“你忘了?她还等着最终的夺舍一击呢。她自然也要爱惜这个名字下面的威望。”
“所以,她也觉得此战不可为。”
姜璋眼神一亮。
东方昱看两人停了下来,开口说道:“那要是这么说,我也有一个问题。”
“嗯?”
“女孩子的手都是这么柔软吗?”
“你!”
“哎,别别别!我说,我说,我正经说。”东方昱一边上蹿下跳的躲避着姜璋的追击,一边大声喊道:“既然老妖婆也需要这个名字,那她为什么要杀了你呢?哎!哎!哎呦...”
夜幕降临。
东方府上的人也结束了自己一整天的工作,尽情的享受着入睡前这段最闲适的时光。
东方府后院内的一间屋子里,有三个人围在一张小木桌前正在推杯换盏。
这间小屋子的主人是东方府上的主厨蒋灼,他进入东方府已经有十八年了,堪称是元老级的人物,在府上做主厨也已经有整整七年了,今天正好是他晋升主厨的纪念日。此时屋中年纪最大的那人便是蒋灼,另外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中年人是他的副手任霖,最后一个年轻人是他的侄子蒋攀,前年被他从乡下弄进了东方府上跟在他身边学习。
桌子上面摆着几个简单的小菜,还两个在府上最亲近的人陪在身边,就算是简单的庆祝一下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此时三人都已经喝的有些神志迷离了。
“蒋哥,这些年多亏了有你的指导和照顾。”任霖端起酒杯的手已经在空中微微打着摆,但还是精准的把杯中的酒送到了唇边,一饮而尽。“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阿霖啊,我这一生也带过不少徒弟,你虽然不是天赋最高的,但却是最有耐性的。好好干,再过两年,我这个位置就是你的。”蒋灼也将碰杯后的酒水一滴不剩的干了下去。
“我可不想当主厨,蒋哥,太累,太累!我就跟在您身边,给您打打下手,就挺好,我知足,很知足啊蒋哥。”
“别说这种话,人往高处走。你看我这小侄子,在乡下,就算是辛辛苦苦的干一辈子能有什么前途?阿霖啊,以后还得指望你帮我照看他呀,他可是我最疼爱的一个小侄子了。”
“蒋哥您放心,上刀山下火海,都是您一句话的事。您不在了以后他就是我的亲儿子。哎呦,醉了醉了,看我这嘴。但是我的意思您得明白,交给我的事情,您就放心吧,我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您还不了解我?有哪件事我做的没有让您百分之百满意的,您就说,我当场自罚一个耳光。”任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拍打了几下脸颊。
“诶,这是什么话,好!我跟你说阿霖,你就一个字,好!愣着干什么啊,傻小子,敬你任叔一个。”
坐在一旁的青年眼皮都快合到一起了,听到蒋灼的话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急忙端起眼前的酒杯,恍恍惚惚的发现里面已经没有酒了,摸索着拿起桌上的酒壶续酒,这颤颤巍巍的一倒,等酒杯满上时,洒在桌子上的酒都比杯中的多。青年端起已经满上的酒杯,如同回光返照一般一扫先前的颓势,朗声说道:“这杯酒敬任叔,以后还请任叔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
“嗯...这才像个样子嘛。”
“哎呀,咱们后厨在府上地位低啊,不像是那些伺候在家主身边的人,指不定有个什么机会就飞黄腾达了。咱们这行,除非干到向蒋哥这样的水准,否则一辈子恐怕连家主的面都见不上。”任霖有些懊恼的抱怨着,一边又语重心长的对蒋攀说道:“攀儿啊,你可要跟着你叔叔好好学学手艺,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
“嗯...嗯...”蒋攀的眼皮又开始打架了。
“诶,阿霖你这个话说得不对,凭什么咱们后厨的地位就要低啊。”
“您想啊蒋哥,这府上有个什么事情,从来是都最后才传到咱们这里,有什么油水早就被吃干抹净了!咱们还能轮着什么?什么都没了!那些丫鬟近侍们,啊,一个个知道点什么消息,就神气的跟个大尾巴鸡一样,恨不得把头抬到屋檐上去。”
“你这话吧,虽然有几分道理,但是不全对。人呐,别管身在何处,只要有心,总能成功的。”蒋灼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就是太实在,让你做菜,你就一门心思全放在锅上。这样可不行,你要学会把心,放到锅后面去。”
任霖直勾勾的看着蒋灼指着自己的心口,但却完全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或许是受酒精的影响,又或许他真的想蒋灼说的那般愚钝,总之他一点也不明白蒋灼的意思,只好开口问道:“锅?锅后面...那不就是火?要把心放在火上烤啊,那我不如还是专心做菜吧。”
“你这个傻大个子,我说的后面不是这个后面,而是...哎呀,跟你也说不明白。”蒋灼也想不出应该如何形容,有些烦躁的摆了摆手,“这么说吧,你瞧着今天府上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不一样的地方?”任霖仔细的回忆了一番,但最终还是说道:“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