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远处传来的动静,姜璋几人不禁微微露出喜色
黄袍男子眼神中出现一抹慌乱,惊声说道:“不好!姜国士兵又杀回来了,我这手边军士既无盔甲,也无利刃,怕是挡不住他们啊!”
“齐略,我们的任务是杀掉姜承海。”先前一刀重伤陈岚的红衣刀客眉头微皱,目光沉沉的看着那个名为齐略的黄袍男子。
齐略一揖到地,语气恳切的说道:“还望隋先生出手助我守住火叶城。”
红衣刀客冷声答道:“哼,阁下太看得起我这帮兄弟了,我们寥寥数十人,可挡不住姜国的千军万马。”
“隋先生不必担心,我早已召来隗国军士,您听,此时他们不是正在迎敌奋战吗?只需您从旁出手相助,尽快将他们驱出城外,咱们也都好早些回去复命。”
红衣刀客扭头看向左边的一人,摆了摆手,低声说道:“带人去看看。”那人领命,起身跳上屋顶,另外还有十多人跟在他身后,一同飞檐走壁,寻声向南而去。
红衣刀客压下心中的怒火,继续冲着齐略说道:“我已经依你之计,一路上蚕食追堵,不留一个活口,而且也将他逼到了此处。此时他身边只剩下这么几个人,不知你还在等什么?”
“哎哟,隋先生您这话可是诛心啊。天地良心,在下此计只是为了万无一失,让您杀尽所遇姜国之人,是怕他趁乱来一招金蝉脱壳,让您重堵轻追,是怕他识破埋伏。”齐略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了姜璋一眼,继续说道:“我一共就这么些人手,实在是无力四下设伏啊!您仔细想想,若真的只是一味蛮追傻打,此时恐怕已经前功尽弃了。”
红衣刀客却不买账,轻蔑的说道:“哼,笑话,我若是全力追击,他早已经死在城中了。”
“是、是、是。隋先生所言极是,是在下过于谨小慎微,幸得不辱使命......”
还没等齐略说完,红衣刀客就不耐烦的伸手打断了他,催促道:“好了,好了。你我各为其主,有些话不必明说,眼下只需杀了他,姜军自退。”
红衣刀客刚准备下令诛杀姜璋几人,忽然南边响起一声尖锐悠长的竹哨声,周围追杀小队的成员全都面色一变。“不好!伯松那边有危险,快去支援!”追杀小队的成员陆续飞身而起,但红衣刀客伸手拦下了一个白衫身影,说道:“鹿儿,你有伤在身,留下速速杀了姜承海!”话一说完,红衣刀客也闪身向南跑去。片刻间,追杀小队的人就全部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只留下包括一剑杀了张东乘的那个白衫剑客在内的五个重伤之人。相比之下,白衫剑客所受的伤倒算是最轻的了。
白衫剑客没有犹豫,直接持剑向姜璋几人杀来。他虽然也听说姜璋身边有两个少年天才,年纪轻轻便已入化气境,在先前两军交战之时屡建战功。但深知豪门世家行事手段的他,认为这只不过是趁机给两人镀金而已,就算真的多少有些本事,恐怕也不及传闻中的二三。
齐略正在听传令兵汇报前方战况,但是白衫剑客忽然冲向姜璋几人,他急忙出声提醒道:“当心!”清楚两军交战之时实际情况的他,可是深知不能被他们两人的年纪所蒙蔽,看到白衫男子左臂重伤,独自一人冲了过去,他心中一紧。
原本相隔就不远,看到白衫男子作势要杀过来,苏芥和东方昱也丝毫没有犹豫,直接从马上飞身也向着他攻去。齐略的声音响起之时,三人已经锋刃相交。
经过连续数十日疆场生活的洗礼,苏芥和东方昱两人简直可以称得上脱胎换骨。虽然依旧没有熟练的掌握马战,但是疆场上残酷的以命相搏,早已经洗去了他们招式中的稚嫩。原先他们出手时格外注重招式本身,每一招都要用的圆满、华丽,换招之间也有迹可循,这些是常年勤学苦练带来的惯性;而且原先他们对战之时若是占尽优势,必然会留有余地,不多伤人,更不会以狠辣之招取人性命。
其实这两点对于寻常江湖比武来说也无可厚非,反而有一种师承正统的味道。可在疆场上却完全是另外一副模样,每一招,每一式,都在生死之间。没有人会在意你的动作是不是流畅,姿势有没有舒展,体态够不够优雅,人们只会注意到你能不能活到战斗结束。每次出手都要选择最有成效的招式,能杀人,绝不伤人。而且在生死之间,最能激发人的潜力,他们如涓涓溪流般蓄积了近十年的内力,也在生死徘徊间喷薄爆发。虽然他们的内功进境远远比不上招式在实战性上的跨越式攀升,但也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总而言之,如今的苏芥和东方昱,已不可同日而语。
那白衫剑客绝非庸手,张东乘即便在军阵的掩护下,还要再加上一条手臂的代价才能换他受创。如今对付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还能算得上托大不成?
三人相交,剑影凌乱。
“混蛋!”白衫男子一边急速后退,一边气得忍不住怒骂一声。左右两臂上全都有殷殷鲜血顺着手掌不停的滴落下来。
原来,苏芥和东方昱两人合力对上白衫男子,虽然那白衫男子剑势汹涌沉重,但两人并不与他正面抗衡。白衫男子左臂受伤,行动不便,苏芥就专盯着他的左臂疯狂进攻,东方昱则不停的缠着他的剑锋,伺机取其右臂。最关键是白衫男子没想到这两个少年竟然有如此实力!别说以力破巧,一击震散他们的攻势了,三人交上手之后他才发现,拖着受伤的左臂,他连防御都左支右拙,两头难全。
缠斗在一起才不过片刻之间,他躲闪不便的左臂便被苏芥近身划了一剑,他刚要回击,右臂又被东方昱一剑洞穿。白衫男子哪里还敢恋战,急忙抽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