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昱和丁青阳只带了两个家丁,四个人同乘一辆马车就出发上路了。
四人出城之后一路向西,将车马寄存在了石涧村中,这是离风雷山最近的一个村庄。随后四人步行进山,在家丁的带领下,很顺利的就找到了苏芥的林中木屋。
“噔、噔、噔。”略微有些沉闷的扣门声在山林中响起,其实小木屋的门并没有锁上,不过东方昱还是很礼貌的站在门外,并没有直接推门进去。
苏芥还没有睡醒,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了砍树的声音,他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不知道有没有睡着,他又听到了砍树的声音,好像还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以前从来没有人敲响过小木屋的门,苏芥对着这个声音很是陌生,也从没想过有人会来家中找他。但是他还是在富有节奏性的敲击声中从床上坐了起来,只是还眯缝着的眼睛证明他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
“苏芥,你在家吗?”
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苏芥在心中努力的回忆着,这是?......“东方昱?!”苏芥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从床上跳了下来。
木屋的空间实在有限,而且苏芥的家中只有三个凳子,三只水杯。两个家丁只好蹲坐在木屋外的树荫下,百无聊赖的聊着天。东方昱和丁青阳二人跟着苏芥进了木屋,三人围坐在家中唯一的木桌前,桌上整齐的叠放着一套黑色的衣服。完全不用等到拆开来看看,苏芥已经很确定这是一件狩猎服,而且和张昱身上现在穿着的这件一模一样。
“正好,你要不要先试一下看看合身不合身,”东方昱兴奋的吧狩猎服推到苏芥的面前,紧接着又赶紧说道:“不合身也不要紧的,如果不合身的话就让吴妈再给你重新做。”
苏芥展开外衣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看上去大小倒是正合适。“肯定能穿的!”苏芥在家睡觉只穿了贴身的内衣,此时正好直接将桌上的狩猎服穿在了身上,虽然腋下和腰身略微有些宽大,但是比他之前那些缝缝补补的布衣已经要强了太多了。他穿上一身黑色的狩猎服之后,竟然也有几番英姿飒爽的感觉,让丁青阳和东方昱都是眼前一亮,和上次在山林中相逢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丁青阳暗叹一声,“果然人靠衣装。”
东方昱站起来打量着苏芥,称赞道:“不错不错,合身吗?”
“简直太棒了!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衣服了!”苏芥也在打量着自己,脸上满是压印不住的兴奋。“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见到你!”
“刚刚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我还以为你已经出去砍柴了呢。”
“这会太早了,你敲门的时候我还没睡醒呢,我一般都是睡醒之后吃完午饭才进山。”
东方昱听完苏芥的话后羡慕的惊叹道:“好羡慕你每日想睡到何时便睡到何时呀!父亲从来不允许我睡懒觉,若不是父亲批准了今日进山寻你,辰时初老先生就会到了,然后就要背一些经书韬略什么的。哎,好想像你这般自由自在的。”
丁青阳从进屋之后就坐在靠门一侧的椅子上,安静的看着两个孩子。此时听到苏芥说每天都要睡到中午才起床,心中暗自叹息道:“如此年幼便这般懒惰,如果再不加以管教,这一生怕是难有什么作为了。”但是此时东方昱还未正式拜师,与苏芥又仅仅只有两面之缘,他实在是不好在这种时候开口劝导。
苏芥和东方昱此时如同久别重逢的挚友一般,注意力全都在对方身上,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丁青阳眼中惋惜的神色。
“我小时候每天跟着爷爷进山,也是要起很早的。只不过后来每天夜里都需要练功,所以才起得晚了些。”
“哦?练功?!练的是什么功夫,能不能使出来让我也瞧瞧?”东方昱略微顿了顿,有些害羞的小声继续说道:“能不能也教给我啊?我从小就想学武功,可是因为体弱不能习武,不过现在病已经好了!”
“我也不知道这武功怎么使出来,反正月伯伯说这是一种内功心法,等我以后学会运气的时候就能发现它的厉害之处了,可惜我现在还不会呢。倒不是我不肯教给你,只是月伯伯说过如果我把这个武功如果教给你,那只会害了你!”
丁青阳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起初听到苏芥说练功的时候,他也和东方昱一样挺感兴趣,也想要知道自小在山林中长大的孩子能学到什么功夫,而且还是在晚上练功。但此时听到他以如此拙劣的借口推脱东方昱的请求,而且语气、神态极为自然,甚至说话间都没有任何停顿,心中难免生出不快。觉得这个孩子长于撒谎,心术天性有些不正。
其实,混迹在武林中的人们,不管实力高低,层次如何,都会多多少少有一些傍身的门派密诀或是独创招式。这些秘笈招式或限于授业恩师之命,或限于门规,又或者仅仅是出于想要藏拙,不肯轻易外传以作自己的保命之技。总之,只要直言此武功不便外传,那都是极为正常的事情,越是坦诚的直言相告,双方便越不会因此而心生嫌隙。唯独最最忌讳的就是寻一些杂七杂八的借口来推脱,那便会被那些常年混迹江湖的草莽汉子们骂做:“既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苏芥尚且年幼,丝毫不谙世事,而且又是真心要与东方昱结交,自然只是如实说出了月伯伯告知自己的:会害了修习之人。
但是这些话到了老江湖丁青阳的耳中却也是自然而然的变了味道。
丁青阳心中暗暗料想,要么是苏芥根本没有练功,只是随口给贪睡找了一个借口。要么就是想要藏私,小孩子又分辨不出武功好坏,随便捡到一些招式,也要当做宝贝一样藏起来暗中偷偷练习。被朋友问起之后,一下子又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便临时扯了一个蹩脚的借口来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