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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爱水的郦道元

1500多年前,在现在河北涿县郦家村的一个官宦人家里,一个小男孩儿出生了,父母给他起名叫郦道元。

郦家村是一个风景秀丽,临山环水的地方。村前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河。这条河水势不深,水流清澈见底,引得村里的小孩子们经常在水边玩耍嬉戏。小郦道元也不例外,他常和小伙伴们下河摸鱼,游泳嬉闹。

孩子们尤其喜欢打捞水中的卵石。他们经常嚷嚷着比试,看谁摸的卵石好看。这个说:“你们看哪,我这块红宝石真漂亮啊!”那个嚷:“哎,我摸到了一块彩纹卵石!”比来比去,谁也不服气,都想亲自摸到一块最好看的卵石。因此孩子们一天到晚泡在水里。小郦道元常常弄得浑身湿淋淋的才肯回家,一进门,母亲便会责备他:“看你都成了水孩子啦!”

有一年,小郦道元的家乡天气特别热,又赶上百年不遇的大旱,土地都干得冒了烟。村里的人聚集在龙王庙,又是敲锣、又是打鼓、又是跪拜、又是作揖地求雨消灾。小郦道元问母亲:

“妈妈,河里的水都到哪里去了呢?”

母亲说:“被河神吸到肚子里去了!”

小郦道元奇怪地问:“那河神的肚子怎么那么大呢?”

母亲又说:“河神这边喝了,又吐到那边去了!因此经常是这边干旱,那边水涝!老百姓没有好日子过。”

小郦道元气愤地说:“河神真坏!”

几年后,父亲被派到山东去做官。小郦道元和母亲一同随父亲前去上任。在路上经过一条大河,小郦道元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大、这样宽的河。他坐在船头,观赏着两岸的景色,高兴极了。突然,他看见有老百姓敲锣打鼓,抬着酒、肉,往河里扔。见此情景,小郦道元急忙问:

“爸爸,他们为什么要把肉和酒扔到河里呢?”

父亲说:“他们是在祭河神!因为这条河常常发水,他们把肉和酒扔到河里,求河神保佑,不要发水灾!”

小郦道元说:“又是河神,他能保护老百姓平安无事吗?”

父亲说:“哪能呢!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战国时期,邺县的老百姓为了祈福消灾,讨河神欢心,每年要把一个漂亮女子丢进河里。还给这个仪式取了个名字,叫‘河伯娶亲’!后来西门豹在邺县当了县令。经过调查,他得知,这个仪式只不过是地方官和巫婆一起搞的鬼把戏。在又一名姑娘即将葬身河底时,西门豹故意找茬说:‘河神嫌这个姑娘不够漂亮,请巫婆到河神那里去求个情吧。’接着命人把巫婆丢到了河里。西门豹揭穿了‘河伯娶亲’的骗局后,带领老百姓挖河开渠,疏通河道,兴修水利,消除了水灾,庄稼获得丰收……”

小郦道元听了父亲的一番话后说:

“父亲,西门豹真是了不起啊!”

小郦道元对西门豹心生敬意的同时也在心中留下了一个解不开的问题:“河神是不存在的,但河水为什么有时干涸,有时又泛滥成灾呢?”

就是这样一个问题埋藏在他的心底,使他慢慢关心起水的问题了。他从一个玩水的孩子,逐步成为一个注意水、琢磨水、关心水、研究水的有心人。他暗下决心,长大后,要治理河水,一定要让它听话,让它为老百姓造福。

随着年龄的增长,郦道元开始搜集资料。他阅读了许多有关水道记载的书籍。比如《水经》、《山海经》……这些书大大丰富了郦道元的知识底蕴。

郦道元出仕很早。还很年轻的郦道元就当上了首都平城太尉掾,分管国防事务。他利用出巡的机会,考察各地的山川河水,并对河道的源流、治水工程及沿岸气候、土壤物产等情况做了详细的记载。

493年,郦道元陪魏文帝巡视黄河中游地区。他亲眼看到了三门峡两岸陡壁峭立,直流而下的河水被江心岛分成三股急流,喧腾呼啸、汹涌奔流。郦道元不顾旅途疲劳,夜深人静时,把自己在这里的所见所闻和感受都详尽地记载下来。

郦道元做事认真,兢兢业业,不管什么事,都能出色完成,因此受到魏文帝的赏识。他接连升职,曾任职于很多地方。他几乎走遍了北魏统治范围内的各个地方。黄河南北、阴山脚下、大青山麓、渭河两岸、秦川平原……到处都留有他的足迹。这大大开阔了他的视野,也更增加了他对山河的了解。

经过几十年的实地考察,他发现,由于时间的推移,大自然的洗礼,河道也发生了变化,历代关于水道记载的书籍都显得不够丰富和详实,很不完善。郦道元决定以三国时编著的《水经》为基础,对古今河道和地理状况做更详细的、更确切的记载和描述。

下定决心后,郦道元潜心写作。他夜以继日不停地写呀,写呀,整整花了七年的时间,完成了我国古代一部内容无比丰富的地理巨著《水经注》。这部著作共40卷,大约有30万字,注文非常详尽,是原《水经》的20倍,详细地记载了河道1252条,所涉及的地区十分广泛。

《水经注》以水为纲,把万里神州山河地貌、水利农田、风物人情等等都写得详细而完善。关于古代地下水的记载更是细致入微,为后人对水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线索。直到现在,这部著作仍然具有非常珍贵的参考价值。

郦道元一生清廉。他曾任监察中尉,由于秉公办事,不顾一切地惩治贪官污吏,受到一些权贵们的憎恶。527年,郦道元遭奸臣的陷害,含冤而死,但他的浩然正气,却流传千古。他和他的《水经注》在我国历史的长卷中将永远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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