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王府里倒是整日其乐隆隆恩爱异常,但却苦了昔日那些一心一意要嫁入王府的公候小姐们。
尚书府,已是深夜时分,柳小姐闺房里的烛光却还亮着。
丫鬟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天色,忍不住再一次劝道:“小姐,这都已经快二更天了,你快早些歇息吧,熬夜可是对气血不好,你身子本就娇弱,要好生调养才是啊。”
柳小姐苦笑一声,笑声却是无比的苍凉,让人听了五味杂陈。
“罢了,还说什么好生调养之类的话,我这个身子,活在这个世上又有什么意趣,还不如早早的回去好呢!”
丫鬟赶紧伸手去握住她的嘴:“小姐,千万不要乱说话呀,这话要是让老爷太太听见了,不知道会多么伤心呢,还有,小姐是金枝玉叶,理应好好保重身体,好端端的又如何说这些晦气话!”
眼前的烛光一闪一闪,灯花爆了两声,映照在柳小姐的眼眸里亮晶晶的,也不知道是烛光还是泪光。
她哀怨的叹息了一声,问道:“听说逍遥王爷自从娶亲之后,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如今整个京城都传说着他是如何爱护王妃的事迹,你可曾听说了一点?”
丫鬟有些不知所措,小姐的心事她何尝不知道,若是说自己没有听说,分明是扯谎,可如果说听说了,更坐实了王爷宠妻狂魔的名号,岂不是要让小姐伤心?
她想了想,思忖着说道:“这些事我倒是也略有耳闻,不过话说回来,百姓们平日里无事,随便编排也是有的,不过是些玩笑话,哪里能当真呢,再说,王爷一向风流倜傥,又是个男人,哪里会有那般细心?我想,这不过是大家杜撰而已。”
柳小姐面上的苦笑又深了几分,她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是故意这么说,来宽慰我的心,殊不知世界上最难以琢磨的便是人心。当年王爷是何等的逍遥自在?要不然皇上也不会封了他做逍遥王,可是如今他一朝娶亲,居然摇身一变变成了这世间最怜香惜玉之人。”
“唉,看来他对王妃是真心的。”她说着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却从眼角缓缓落下,在脸颊留下了晶莹的泪痕。
因为父亲是尚书大人的缘故,她曾经多次去宫里参加宫宴,自从第一眼看见东方云舒,她便被他的神采飞扬所折服吸引,从此心里便埋下了情愫。
她喜欢东方云舒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从未明言明语,可是身边亲近的人也都知晓她的心思。
以前,她总幻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找个机会,想办法让父亲求皇上赐婚,毕竟她出身高贵,又是功勋世家,也不算辱没了逍遥王。
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谁曾想俾睨天下美女的逍遥王,居然到头来娶了一个宫女!
“唉,罢了,说到底都是命啊!”柳小姐喃喃的说着。
丫鬟实在看不过去,劝慰道:“小姐且宽心,王爷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只娶一个女人?早晚还会再设侧妃,到时候让老爷想想办法,让小姐可以如愿以偿嫁进王府,小姐这样的容貌秉性,不怕得不到王爷的恩宠。”
一席话说的柳小姐哭笑不得:“傻瓜,你这分明是痴人说梦自己安慰自己罢了,如今的情形你难道还看不明白?王爷对王妃的宠爱众人皆知,他心里只有白忆颜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再娶其他女子了。”
逍遥王府,后花园。
白忆颜正在那里研究一种花,这花无比妖艳,花心里泛着幽幽的蓝光,一看便是外域品种,她在想着用这花能不能研制出新的护肤品之类。
乐风见她看的认真,为她披上了一件披风:“王妃,起风了,小心着凉啊,要不还是先回屋吧。”
白忆颜笑了:“我哪里有那么娇贵,这点风算什么,我皮糙肉厚,不怕。”
乐风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笑了,哪有一个王妃用“皮糙肉厚”这个词形容自己的?这分明是形容猪的嘛。
这么长时间,她对王妃的脾气也已经了如指掌。
白忆颜这个人性子豪爽开朗,不像寻常女子小肚鸡肠,对待下人也一团和气,丝毫不摆架子,最难得的是心地善良。
能遇到这样的王妃,整个王府的人都整天念叨阿弥陀佛了。
见白忆颜在那对着一束花发呆,她忍不住好奇的问道:“王妃,你都看了快半个时辰了,这花有什么稀奇古怪之处吗?”
白忆颜回过神来点头笑道:“正是,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这花我以前从未见过,前几天刚翻了古籍才明白,此花名叫曼陀罗,是西域的一种奇花,传说这花香艳无比,种子能用来入药,我在想,此花的花叶能否可以做护肤品或是妆奁之物。”
“曼陀罗?好怪的名字哦,王妃你懂的真多。”乐风发自内心的佩服。
白忆颜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哪里,不过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她想起今天自从用过早膳好像就没见到东方云舒的身影,有些奇怪。
“乐风,王爷去哪里了?怎么没看见他?”
乐风用帕子掩嘴窃笑:“王妃是被王爷陪习惯了,这才多点儿时间没见,就惦记了,宫里来了旨意,王爷一早就进宫去了。”
养心殿。
东方云舒正拿着一册国书翻看,眉宇间有些不悦。
放下册子,他正色说道:“皇兄,西秦国虽然送了国书,但其中文法十分僵硬,不乏狂妄自大之语,与其说是虚心交好,倒不如说是恐吓威胁,真是岂有此理!”
皇上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说道:“你说的没错,朕看了国书也气了个半死,西秦一向和古月国不和睦,这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伸手不打笑脸人,来者都是客,既然人家主动要来出使,我们也不好拒绝呀。”
东方云舒点头称是:“皇兄说的是,西秦已经送了国书,想必出使的车马已经在路上了,断然没有拒绝之理,只是臣弟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