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忆颜倒是一脸淡定:“没什么,是京城一家歌坊里死了个人,是桩小案子,有我出马,还不是分分钟就能搞定。”
红儿的语气里充满了钦佩:“姑姑真是厉害,如今连断案子这样的事情,官府都来找姑姑帮忙了,姑姑果然天资聪颖,比男人还要强一百倍。”
白忆颜被红儿吹捧的飘飘欲仙,潇洒的一个甩头,挺胸抬头大踏步往宫外走去,一时间都忘了旁边还有东方云舒的存在。
东方云舒无奈的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自信满满的背影,忍不住一声嗤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死的是南夷商会会长,被抓的是当红歌姬青萍,南夷国君飞鸽传书,东秦和北竹的人也都虎视眈眈,皇兄为此事满面愁容,她白忆颜居然说是小案子?
天气有些寒冷,街上的人比往日要少一些。
白忆颜大步流星的走着,说句实在话,她对于破案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倒不是真的喜欢破案,而是对她来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一次机会。
此次案件涉及南夷,皇上都亲自发了话,如果这次能够将案件查的水落石出,那么她白忆颜定当会继续晋升。
说不定皇上一高兴,直接就晋升她为一品女官了呢。
白忆颜心里想着十分惬意,突然又有些脸红。
她一心一意的要往上晋升,可是这次的案件,不但死了人,还牵连众多,旁人且不说,单是乐心歌坊的那位青萍姑娘,就直接下了大牢。
想她一个弱女子,怎能忍受那大牢里的恶劣的环境?
白忆颜长吁短叹着:“哎,等下到了京兆府,你能不能跟那府尹说说,让他先把青萍给放了?”
东方云舒眨了眨眼睛,神情十分的复杂。
白忆颜有时候很聪明,可有的时候似乎想事情又格外的简单。
就算他是王爷,但是也不好随便干涉京兆府办案,再说了,人死在乐心歌坊,青萍是嫌疑犯,怎么好说放就放?
他开口说道:“这个我怕是做不到,此乃命案,又涉及异邦,必须要谨慎从事,万一青萍真的是真凶,被放出后逃脱,岂不是事情就麻烦了?再说,京兆府有自己的规矩,不是我说放就能放的。”
白忆颜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冷不热的说着:“切,我还以为你这个王爷有多么大的权势呢,没想到连小小的京兆府都做不的主。”
她转头问东方云舒:“不是皇上已经下令,让你主理此案,京兆府和大理寺都要协助你吗?”
东方云舒无奈的苦笑了一声,看来白忆颜的思想还是太过单纯了。
京兆府负责京城治安,京兆府尹乃是先皇亲自挑选任命,算是两朝元老;大理寺虽属于六部管辖,但手里握有实权,势力也不容小觑。
皇兄之所以让自己来挑起主理的担子,无非就是怕京兆府和大理寺相互不服气,彼此内斗。
说的好听点,是京兆府和大理寺协助他办案,说句不好听的,这京兆府和大理寺都是人精儿,服不服管还不一定呢。
自己若是到了京兆府,二话不说直接将青萍放出来,岂不是落了一个袒护歌姬,与其有私情的口实?
想到这里,他清了清嗓子,认真对白忆颜说道:“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青萍必须要关在牢中,这样不但对你我好,对她也好。”
白忆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底有些不屑:“我还以为你这个王爷有多大的能耐呢,原来不过是个虚名,你乃是亲王,是皇上最信任的皇弟,没想到居然连小小的京兆府和大理寺都不敢得罪。”
东方云舒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目的是将军。
他倒是不以为意,微微笑道:“随便你怎么说,总之,我绝对不会因为一己好恶去干涉案件,倒是你,你这么为青萍着想,不会是真的对她有什么意思吧?”
“呸,”白忆颜愤愤的啐了一口,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面色发烧,血只往脑门上涌。
这个东方云舒,怎么可以这般说她。
她一向只对他一往情深,他却这般看轻她的心意,如今又拿着青萍的事开玩笑,分明是根本不在意她的真心。
她满头怒火,狠狠的瞪了东方云舒好一会儿,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东方云舒愣愣的瞧着白忆颜大踏步的往前走,加快脚步连忙追上前去。
他刚才只是随口开了一句玩笑,不知道哪儿就得罪了白忆颜,更不知道白忆颜为什么这么生气。
白忆颜是活泼开朗的性格,不是那种娇柔造作的女子,按理不应该如此啊。
他一头雾水,见白忆颜如此火大,下意识的谨言慎行,不敢再多说什么。
两个人一路沉默半晌,最后还是白忆颜率先打破了沉默,冷冷的问了一句:“京兆府在哪?”
“啊?”东方云舒眼睛睁的不能再大,从宫里一出来,白忆颜就匆匆忙忙的赶路,闹了半天,她连京兆府在哪都不知道。
东方云舒哭笑不得:“那你都不知道路,你这一路瞎跑什么?”
白忆颜哼了一声:“谁说我瞎跑了?我知道京兆府在朱雀大街,只是不知道具体在哪块而已。”
她说的是实话,朱雀大街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她本来以为官府衙门都是气派堂皇,只要来到街上,便能一眼瞧见。
可走了这么半日,都是矮旧的院落,根本瞧不见京兆府的影子。
东方云舒抬头往前张望了一下,伸手指着说道:“喏,前面就是了。”
这会儿轮到白忆颜睁大眼睛了。
不会吧,这堂堂的京兆府居然这么低调?
前面的这处宅院看上去十分不起眼,甚至还有些低矮破旧,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京兆府?
东方云舒看出了她的疑惑,笑道:“京兆府设立多年,其宗旨就是京城长治久安,京兆府尹为人踏实务实,不喜奢华,所以多年来未曾修缮装潢。”
白忆颜不由咂舌,这京兆府也太低调了吧,怎么说都出乎她的意料。
“站住!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