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会儿说道:“依我看,这女子要么就是绝色,要么就是奇丑无比,否则不会以面纱遮面,你说对吧,云舒?”
东方云舒微微笑道:“要我说,这不过是歌坊想出来的哗众取宠的法子,故意勾起你们的好奇心罢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不是乐心歌坊还放出了话,说这歌姬会从所有的客人中寻找一位有缘人,愿意为他单独抚琴唱曲儿,且以真面目坦诚相对?”
慕容殇拍手叫道:“果真如此!东方云舒,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这回事?”
东方云舒一脸的哭笑不得,他不过是揣测生意人的心思罢了。
这面纱女子已经勾起了无数人的好奇心,大家都抱着猎奇心理前去歌坊,但这些都只是暂时的昙花一现,等到大家的热情过去了,歌坊生意就会惨淡。
而如果在歌姬身上大做文章,说她会在客人中寻找有缘人,这样一来,大家心存侥幸,希望自己有幸成为那位有缘人,自然时不时的就去歌坊捧场。
若换做他是歌坊老板,希望每日都客人爆满,也会使出这样放长线钓群鱼的一招。
慕容殇一向耿直,哪里想的了这么多,在那兀自嗟叹不已:“真不知道青萍姑娘最后会选谁做她的有缘人,又会为谁单独的弹琴唱曲儿,有那样曼妙清丽的女子红袖添香,想想就惬意的很。”
高浩文拍拍身上的鸡皮疙瘩,哼了一声说道:“好了,慕容殇,我劝你就别多想了,这京城里的王公贵族这么多,有的是人前去歌坊天天捧场,这狼多肉少,怎么可能轮的到你?”
东方云舒皱了皱眉:“高浩文,你这比喻也不恰当,什么叫狼多肉少,说的多难听,大伙儿前去听这歌姬唱曲儿,其实也是附庸风雅之举。”
他顿了一顿,转头问慕容瑶:“你刚才说,这歌姬名字叫……青萍?”
慕容殇连连点头:“对,对,就是青萍姑娘。”
东方云舒无语至极,慕容瑶口中这位天仙一般的女子,起的名字倒是庸俗之至,还不如白忆颜名字好听文雅。
想到白忆颜这三个字,东方云舒面色略略一变,自己怎么又想到她了?
用力晃了晃脑袋,东方云舒笑道:“既然小殇对青萍姑娘如此上心,那不如咱们等会儿就去乐心歌坊走一遭如何?”
“好哇。”慕容殇巴不得如此,也顾不得吃了,胡乱用帕子擦了擦嘴上的油,就喊老板过来结账。
“掌柜的,快来结账!”
刘家羊肉馆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兴许是他们家伙食太好的缘故,这刘老头肥头大耳满面油光。
听见客人召唤,他连忙推门进了雅间:“几位公子,可吃好了?”
慕容殇已经从炕上下了地,一面从衣袖里掏银子,一面说道:“是,是,来,赶紧结账,我们还有别的要急事儿呢。”
那刘老头不急着接银子,他堆上满脸的笑,整张脸像是一朵盛开的大菊花一样。
看了看屋子里的这三个年轻人,他笑呵呵的说道:“几位公子爷,今天这顿算是小老儿请你们了。”
几个人都很是不解,慕容殇纳闷的问道:“这是为何?”
刘老头笑道:“你们几位小爷在京城里的名气响当当,又时常来我这店里赏脸,我自然是知道你们身份的,我听人说,前段时间奸相王汜被抓,就是你们几个人的大手笔。”
“我听说之后就不断感叹,几位果然是少年才俊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能为民除害革除那十恶不赦的大奸臣,咱们古月有你们这样的人,真乃万民之福,这顿饭我不能收你们的银子,就权当是我小老儿的一点心意罢了。”
高浩文更加纳闷,王汜虽然已经下狱,但是还未公开处斩,他的罪状也尚未在民间公布,这老头怎么就断定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奸臣呢?
刘老头看出了他们的疑惑,缓缓说道:“相府被查抄的那天,我也去看了热闹,眼睁睁的看着从相府里搜出来的宝贝银两书画,各色稀奇古怪的东西,足足装了几十辆马车,车队从街这头一直排到了街那头。”
他说着重重的往地上啐了一口:“该死的王汜,不知道背地里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又贪腐了多少朝廷的银子!”
话锋一转,他抬头望着东方云舒他们,眼神里满是热切和感激:“还多亏你们几个在皇上身边辅佐,帮圣上辨忠除奸,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被那奸相蒙蔽到什么时候呢。”
他说的言辞恳切,推却着慕容殇递过来的银子,死活都不肯收。
也许是屋子里太过暖和的缘故,东方云舒在一旁听的面红耳热。
铲除王汜一党,他确实帮皇兄做了些事情,但是若真的论功行赏,无疑,白忆颜的功劳是最大的。
如果没有白忆颜,当初在金光寺的时候,他就已经一命呜呼,而皇兄说不定也会有危险,如果没有白忆颜,慕容殇就不能顺利的接管王志得手下的军营,如果没有白忆颜,王汜被捕的余波就不能这么平稳消散。
纵然他不喜欢白忆颜,纵然他不愿意娶她为妻,但是他不得不说,白忆颜是天下少有的奇女子。
走出刘家羊肉馆,东方云舒的思绪依然涣散。
本来去乐心歌坊看青萍姑娘跳舞不过是他的一句玩笑话,可是他因为心神不宁,不知不觉便被慕容殇带到了歌坊门口。
直到抬头看见乐心歌坊几个飘逸的大字,东方云舒才反应过来。
“怎么你还真的带我们来歌坊了?”东方云舒问着慕容殇,语气里有稍微的愠怒。
慕容殇一脸无辜:“不是你说要来歌坊一睹青萍姑娘的风采嘛。”
东方云舒无奈:“我不就是顺着你的话随口一说嘛,这歌坊里这么多人,咱们还是不要抛头露面了。”
高浩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云舒,什么抛头露面,你一个大男人又不是良家妇女,还怕什么抛头露面?再说了,慕容殇也是一番好意,既然都来到这门口了,咱们不妨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