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粒尘,她也是一片辰。”
有人说,你不可以选择出生,但是你可以选择人生。可曾经的我认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我仿佛没有了选择。
我叫黎星尘,今年上高一,从踏入高中的那一刻起,我幻想自己已经步入了最好的美术学院。我热爱美术,幻想和莫奈一起看日出,幻想和卡拉瓦乔去拜访那位女占卜师,幻想和克拉姆斯柯同行,问问那位无名女郎是否有一个美丽的名字。我喜欢把颜料弄在身上,因为溅开的颜料像极了挂在天上的星星,一个一个都闪着光。
“铃铃铃——”清脆的上课铃响了,今天天气不错,有白云,有微风,还有沾了露珠的桂花阵阵清香。
我穿上了我最喜欢的小白鞋,爸妈说小白鞋容易脏,可我觉得白色是最容易创作的颜色,里面蕴含的是无限可能。走进教室,今天是第一天上课,我的座位就在最后一排,那个靠近阳光的位置。走进去头也没抬,径直走向我的专属座位,慢慢坐下来,抬起头,看到有些人转过头盯着我。
怎么了?他们为什么都盯着我?…“嘿,兄弟!”这一声打破了我的思考,我的目光转向他,打量一番不像父母口中的好学生。“您这衣服是在泥里滚了吧,还是彩色的泥!”他嘴边带着一抹坏笑,这句话惹来了班上同学的一阵笑声.
我狠狠地盯着他,回了他一句:“你懂个屁!”他一听,似乎惹怒了他,撸了撸袖子,站了起来:“挺有脾气啊,看来要不打不相识了啊。”这时,有一个声音打破了紧张的氛围。
“干嘛呢,尹柏恒,上课了你不知道啊,巴不得全校知道你横是吧。”站在门口的是一个扎着高高马尾的女孩,那是我见过最明亮澄澈的眼睛,她狠狠瞪着这个叫尹柏恒的男孩,尹柏恒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把袖子一放,坐了回去。
她的脸上瞬间缓和了许多,看了半天,班上的座位都坐满了,她是来的最晚的,现在只有我身边和中间的一个位置还空着。
我把头埋进了空气里,可她走近了我身边的空位,低下头问:“同学,这个位置我可以坐吗?”我缓了缓抬起头,说:“可…以啊。”她笑了笑,把书包放下,捋了一下百褶裙,坐下来。
过了一会,我们高一的班主任进来了,她皮肤很白,头发带着一点卷,嘴边还有一个梨涡,给人很亲近的感觉。
环视了一圈,她微笑着说:“同学们,你们好,我是大家的高一班主任,我叫宋铭,”说着在黑板上用白色的粉笔写了她的名字。“这个名字其实很好记,我会当你们高中三年的班主任,相信送别你们的那天,你们都会铭记我的教导吧。”
“老师,怎么第一天说的那么悲伤,这一转眼我们就要高考了。”尹柏恒举着个手说。
宋老师摇了摇头,笑着说:“孩子们,高中或许能成为你们人生的转折,就像跳板一样,跳好了也许能看到更大的世界,跳不好也许你就呆在井底看外面的蓝天。三年很快的,我在做班主任之前也做了一些准备,了解到班上很多同学家庭状况并不是很好,那改变你们自己命运的也许就是这接下来的三年了。”
那一刻,班上很安静,高中的第一堂课仿佛让我们看到了未来的风霜雪雨,又仿佛看到了未来的繁花似锦。
阳光轻轻落在我的桌角,我能看见空气中漂浮的灰尘,它们有些迷茫,任凭空气的依托,不知道它们会飘向何处,也不知道它们会落向何方。它们太小了,是阳光让我看见了它们,它们会不会很快乐呢。
“好了,同学们,一步一步走吧,来,我们把语文书翻到第三页,一起来领略橘子洲头的寒秋,听一听对苍茫大地的发文…”我打开了书本,心里却遨游在了另一个世界。
“好了,同学们,课后作业是抄写三遍,还有把课堂作业本完成,这些题目我上课可是都说过的哦!下课吧。”
宋老师鞠躬示意下课,我们也起立鞠躬,这堂课就结束了。老师抱着书本从窗边走过,走向桂花香气的深处吧。
我拿出崭新的抄写本,用黑色的水笔一笔一划地写“南清一中,黎星尘”。正当我准备打开本子的时候,她的小脑袋凑了过来,“你原来叫黎星尘啊,还挺好听,这样吧,作为你的同桌,我来做个正式的自我介绍。”
她微笑着看我,“我叫莫淇,学习不太好,可你要是以后受了欺负可以来找我,随叫随到。”我看了看她,白了她一眼,嘴里嘟囔道:“谁要你保护。”
说完,我又把头侧了过去,她没再说什么,而是拿出自己的抄写本,写上名字,准备抄写。“莫淇,你倒是来跟我们玩玩啊!”尹柏恒打趣的说。
莫淇挥了挥手,回答道:“不了,今天本姑娘没有心情。”
尹柏恒继续追问道:“别介啊,莫淇,今天放学去不去秋水滩摸石头,我跟你说啊,最近的石头看起来呈色很不错。”莫淇想了想,推了推他的手臂:“哦哟,没看出来,尹柏恒你还是个行家嘛,那这样我等等去隔壁班问问多楠,人多一起去才有意思。”
尹柏恒看我把头埋在手臂弯里,凑近我耳朵边问道:“唉,你想不想跟我们一起去?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我摇了摇头,连抬都不想抬起来。
我觉得太阳的生命就是一天,从早晨的活力四射到日暮的缓缓落下,就像一个人年幼到衰老,在我的眼里,我每次画太阳都不一样。
我背起书包,走到走廊上,看到太阳渐渐西下。这时有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黎星尘,有空吗,今天天气那么好,要不要去秋水滩玩一玩?”我转过头一看,原来是莫淇。
我低下头,看着她,摇了摇头:“不了,下次吧,如果…好玩的话,记得告诉我。”
莫淇笑了笑,说道:“哈哈哈哈哈哈,你当我是导游呢!没事,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你快些回家吧。”说完蹦蹦跳跳的挽着另一个女孩的手臂走了,尹柏恒带着小跑跟在他们后面。
我想,青春也有不一样的一面,没有人可以随便定义吧。从小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子,干净利落,仿佛她的身后跟着夜空中最亮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