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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代戳脚武术大师刘观澜中4

刘观澜在奉天与独一刀的比武,街头巷尾的人都能说上许多段子。独一刀因为是地头蛇,有道是虎落平川被犬欺,所以刘观澜要先吃他三刀,然后刘观澜再踢他三脚。刘观澜轻松的躲过了独一刀的三刀,然后只一脚就踢残了独一刀,这是一种说法。

另说独一刀与刘观澜比试轻功,这独一刀不但刀法好,轻功也有一手,他有一个大号……采花飞贼。

独一刀利用轻功祸害百姓,糟蹋良家妇女。他不知道论轻功刘观澜是他祖师爷。而后又与刘观澜比试武功,被刘观澜一脚踢得半年不能自理。

至此与独一刀结下了不解的疙瘩,才有后来独一刀与日本浪人暗算刘观澜也在情理之中。事情因为头绪太多,所以我们只有依据符合情理的情节去讲述。

顾会长回到桌前,场上一片沉寂。当…当…当…锣声响起,大伙的心也都提了起来……。

刘观澜抖擞精神,瞪大了双眼面对独一刀。但见独一刀,伸了伸胳膊,蹬了几下二郎腿儿,扭了扭水蛇腰。突然拉了一个架势:

左腿在前,半伸。右腿在后,微曲。左手向前,压低。右手弓起,过头。这是一个标准的少林拳法小开门——后羿亮弓。

刘观澜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去。

独一刀哪里知道,他的动作对面之人早已滚瓜烂熟,同属少林门派。从出刀,到躲避,了如指掌。刘观澜虽然心中有了底,但他不敢大意。对方的功底他还不了解,独一刀的每一个动作,他都在细细的揣摩。他观察到独一刀的动作游离漂浮没有规范,所以断定他今天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于是暗下决心,自己今天不但要躲过他的三刀,还要做出点儿花活儿来……。

只见独一刀目露凶光,突然发力。左脚向前,同时左手向上一晃,这是一个假动作,是在隐蔽后面的出刀,一道寒光,朝刘观澜飞去——定乾坤。

刘观澜看得真切,身体左扭、侧身,脚跟不动。同时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飞刀尾部的红绫布。独一刀用眼角的余光看到飞刀被抓,一个扭身,甩出了第二刀——反甩。

刘观澜早有准备,身体右转、侧身,脚跟不动。同时伸出左手一把抓住飞刀的尾菱。毒一刀看得清清楚楚,两把飞刀被抓,一时心中发急,急转身体发出第三刀——奔月。

与此同时只听独一刀,“恩”,了一声,身体晃动。原来这第三刀的扭腰,由于着急加上昨天刚被刘观澜蹬了一脚。突然扭动疼的他嗯了一声,但是飞刀已经出手,奔月镖差点飞到了”月亮“上去,出刀的速度和目标的命中受了很大的影响。

但见刘观澜一把接住第二刀,未加思索,一个铁板桥躺在地上。第三刀从他的前胸飞了过去,因为有上面两次接刀的动作,这第三刀根本没有时间去躲避,只有接到第二把刀的同时,躺在地上,这是躲避第三刀的秘诀。

独一刀也不知道,这第三刀中还是没中,只看到人已仰面躺了下去,于是伸长了王八脖子瞪着大眼珠子张望……。

惠友拳馆的人,也没看清楚刘观澜是否中刀。呼啦、一下围了过来,还未等众人走到,刘观澜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场上顿时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随后变成了整齐的口号:

……放人…放人…放人…。

这次的对决过后,柳海涛和惠友拳馆的大名响彻奉天城,在人们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有人写了一首打油诗送给独一刀:

《三把刀》

三只金镖鱼鳞刀

乾坤一把乐逍遥

反甩紫金无是处

奔月留下千古笑。

独一刀的失利使场上的日本武士阵脚大乱、如临大敌,明晃晃罪恶的战刀拔出刀鞘围成一圈。

田野一郎也是战刀出鞘,站在中间,随后一个滚翻窜出圈外,单手横刀拦住围上来的人群。独一刀灰溜溜的,不知什么时候,早以夹着尾巴溜走了。

场上的气氛犹如一股寒流一下子凝固了,愤怒的人群与穷凶极恶的日本武士剑拔弩张。厮杀大有一触即发之势,蕙友拳馆的人愤怒的找到了会长。会长哈着腰一颠一颠的跑到田野一郎面前,还没等开口,便被田野一郎一把推得:

“蹬…蹬…蹬…倒退了好几步,窟嗵!”一个屁股蹲,蹲在地上,蹲的他眼冒金星。

田野一郎凶相毕露,横刀拦住围上来的人群:

“哇啦,哇啦”说了一堆谁也听不懂的话。

原来他的中国话说的不好,这时大和拳社的翻译跑了过来告诉大家,田野一郎说了,如果放人必须要让柳海涛赢了他手上这把刀,不然绝不放人。

场上的人群顿时骂声一片:

骂日本人出尔反尔,骂独一刀说话如放屁,骂会长帮狗吃屎……

刘观澜看到这种场景,知道已经无法用”理”去解决问题,于是命惠友拳馆的人把围上来的人群重新推了回去,自己一人站在场上面对田野一郎。

场上的对峙局面有所缓解,但叫骂声还是不绝于耳。日本武士也收起了战刀,重新坐成几排,场上只留下了刘观澜和田野一郎两人。

刘观澜注视着田野一郎的战刀,思绪万千,刀在中国已有悠久的历史,分为多种。

自己练习的是朴刀,刀头宽、刀把曲短。日本战刀窄、而长,刀把直长,如同加长的匕首。适合双手握刀,自己没接触过日本战刀,估计既然是刀也不外乎:劈、砍、挑、扎、推、刺这几种用法。

日本战刀双手握刀,应该注重的是刀法的劈刺而偏轻于身法的应用。朴刀,既要求刀法又要求身法,似乎要灵活许多。但对于徒手夺刀,日本战刀的难度会更大,刘观澜正在思考,突然场上锣声响起……,当、当、当……。

田野一郎双手握刀面对刘观澜,脸上露出了狰狞的微笑:

“小子!看你有多大的能耐!你躲得了独一刀的三刀,谅你也躲不过我这把送命的刀”。

田野一郎心中发着狠,牙齿咬得咯嘣响。刘观澜心里清楚,今天大和拳社就是朝着自己的命来的。

刘观澜面对田野一郎,双手下垂,上身微微前探,他知道躲的是刀头,自己要的是刀尾。

田野一郎目露凶光,战刀从下到上慢慢画了一个圆圈。突然发力,双手握刀直取刘观澜前胸下腹。刘观澜侧身闪过,然而战刀突然改变方向,朝刘观澜斜肩带背横扫过来,刘观澜猫腰躲过,没想到战刀早已变成斜刺,直取刘观澜大腿内侧,刘观澜一个鹞子翻身,躲过这一刀。

刷—刷—刷……寒光闪过人影晃动……。一连几十刀,刀刀致命,刃刃诛魂,刀光剑影,影随刀行。刘观澜忽上忽下,窜蹦跳跃;忽左忽右,闪展腾挪。人在刀光中游走,刀在人影中穿行………。看得场上观众目瞪口呆,都为刘观澜捏着一把冷汗…。

突然,刘观澜一个后空翻,跳出了圈外。再看身上的衣服,长布条,短布条,宽布条,窄布条,条条是道。尤其胸前一刀,从上到下开到了底,被风一吹呼啦啦抖动,幸运的是毫发无伤。

刘观澜汗流浃背,暗叫好快的刀法!但内心却是平静如水,这些天的疲惫和劳累被这一通乱刀砍得无影无踪。自己把敞开的衣服条紧了一下,结了一个疙瘩。大脑如同超级计算机一样,回放着刚才田野一郎的刀法,寻找着漏洞……。

劈、砍、撩、扎……刚才向前扎过来的一刀?幅度过大,刀头过高,可以从这入手……。

田野一朗一阵猛砍,只见刘观澜一个后空翻跳了出去,心中暗自叫绝:

“好快的身法!如果换一个人,这几十刀早已让他大卸八块。“自己是早已憋足了劲儿取他的性命,你纵然有多好的身法,又能奈我何!稍加迟疑,田野一郎一跃向前,刀锋直取刘观澜脖子……。

场上观众胆战心惊,手心儿里都为刘观澜捏出了冷汗。但见刘观澜上蹿下跳,左躲右闪,节节后退,大伙的眼睛发直,有人干脆闭上眼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突然田野一郎一个斜刺,这正是刘观澜所等待的一招,只见刘观澜突然倒地,同时从下而上飞起右脚,踢向田野一郎握刀的双手,田野一郎大吃一惊,抬双手躲避,同时准备改变刀法。但抬起的双手把朝前扑的前胸全部露了出来,此时的刘观澜招式已变,右脚着地,双手支撑地面,同时抬起了左脚,从下而上猛蹬一脚。

中国有句古话田野一郎估计不知道,这一脚叫丈母娘待女婿——实实在在!正蹬在了田野一朗的胸口上,这一招在套路里叫鹞子翻身偷点腿。只听田野一郎沉闷的”哼”了一声,战刀掉在了地上,身体晃晃荡荡倒退了几步,仰面倒在了日本武士的人群中,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呆了在场的所有观众。场上的转变太快,好一会儿,才掌声震天。人们终于松了一口气,欢呼声叫骂声响成一片………。日本武士如热锅上的蚂蚁乱作一团,急匆匆有人把田野一郎抬回大和拳社。

恼羞成怒的日本武士,挥舞战刀冲向人群,冲向刘观澜和惠友拳馆的弟兄。比武瞬间转变成了混战,刘观澜等人不敢恋战且战且退,最惨的是苦了围观的愤怒的群众,手无寸铁面对穷凶极恶的日本武士。

这就是发生在1859年奉天城,卫(为)民巷“大和号”事件。这次事件造成三人死亡,重伤七人,轻伤无数。

此时正值咸丰九年(1859年)帝国主义欲瓜分中国之即,清朝政府先后与沙俄帝国、大英帝国等签署了《中俄瑷珲条约》《中英天津条约》等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无能的清政府怕引起又一轮国际争端,让蠢蠢欲动的日本人找到抓手,在日本政府的高压之下。极力打压奋起反抗的民众,掩盖事实真相,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为原则。事件的根本原因找不到日本人的身影,反而变成了无辜的受害民众,又以惠友拳馆挑事为由,多次查封拳馆。

日本帝国主义对中华民族的侵略和其他帝国主义有着本质的区别。其他帝国主义对中华民族的侵略只是利益上的侵略;而日本帝国主义则不同。其中有三点。

一,对于中华民族财富的侵略,是要满足他们日益膨胀的奢侈的生活;

二,对于中华民族国土的侵略,他们是想要得到无偿的取之不尽的资源;

三,对于中华民族的侵略,他们是要求中华民族永远作为奴隶为他们所用。

大和民族是:即吃骨头又要吃肉最后还要喝血的民族。

历史的沧桑早已抹平了这次事件的疤痕,日本帝国主义对于中华民族犯下的滔天罪行,对于此次事件而言,如同茫茫沧海中的一滴水,微不足道。但对于民族而言这是中华民族面对压迫奋起反击的信号,是民族气节的象征。作为现代人的我们,一定要铭记:

不忘历史,牢记使命,奋发努力,落后就要挨打的警句。

警醒每一个中国人,提高警惕,不忘国耻的沉痛教训。树立起永不做亡国奴的信心,中华民族才能够雄居于世界。

刘观澜等人且战且退,回到惠友拳馆清点人数,一个不少,有几个受了点轻伤也无大碍。独一刀的三只飞镖,田野一郎的日本战刀,成了今天的战利品被放到了桌上。

刘观澜不敢怠慢,拳馆只留下于莫仁、魏昌义、柳海龙三人,其余人员全都去城关屯暂避,等待消息。惠友拳馆大门紧闭,几个人聚在屋里一筹莫展,一言不发……。

晚饭时间已过去了很久,于莫仁做熟了晚饭,放在桌上凉了,重新热好,端上来又凉了……反复几次还是没人吃。

刘观澜紧锁眉头,建议大家吃一点,自己带头也只是勉强吃了一个馒头。谁也不知道这下一步该如何进行,事情已经进入了不可收拾的死胡同。

于莫仁点燃了油灯,黄豆大的火苗在

屋里洒满了昏黄的光,几个人的身影映到墙上,伴着跳动的灯光,犹如黑色的幽灵在沉寂的屋子里晃动,屋子里静的可怕,只余下几个人呼吸的声音………。

柳海龙突然站了起来,瞪着一双通红吓人的大眼,失声痛哭。“扑通”一声跪倒在刘观澜的面前:

“大哥!你走吧,你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这里没有你的事……”。

刘观澜吓了一跳,赶紧扶起柳海龙:

“老弟,这话从何说起?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我也是无家可归之人呀。海英一日不归,我能到哪里去?我得对得起咱们弟兄一场。这件事情,即便有最坏的结果我也要亲眼看到……。“

一习话说的几个人默默无语,大伙对刘观澜的为人又生一丝敬畏之情……。《伤》漫漫长夜苦断思量

亲人咫尺隔河两望

恶人当道倭寇逞强

兄弟同心勇自担当

刘观澜拿起日本战刀,借着昏暗跳动的灯光仔细观看,真是一把好刀。鱼鳞刀锋寒光闪闪,做工的工艺讲究,自己这是头一次见到。刀的根部是日本字,估计是田野一郎的名字。他又拿起独一刀的飞镖,刀虽然不错,但工艺无法与日本战刀相比……。

国之落后,首先是人之落后,思想之落后,而后是认识事物之落后,以致工艺做工之落后,我们中国为何方方面面落后于人呢………?

刘观澜陷入了无限的沉思………。

”当、当、当……“突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几个人赶紧把灯吹灭,超起家伙走出屋去。于莫仁警惕的慢慢打开大门,一阵风从外面吹了进来,几个人打了个寒战。

门外只有一人,说是大和拳社送信的,于是被请进后院。来人落座后开口说他也是中国人,也憎恨日本人,但为了糊口不得不为人家做事。这次过来是山本正雄亲自委派而来,于是掏出一封书信。刘观澜一看全是日文自己不懂,于是来人便说:

山本正雄是个好人,今天的事他并不知道,如果知道是不会发生的。怕找不到你,所以急匆匆派他过来。

信的大意是:柳海涛弟,久闻中华武术博大精深,此来中国数年却未曾相识,今遇柳海涛弟武功之高强,愿诚心与你切磋武艺。柳海英之事,明日一早尽管来领人,别无阻挡,结尾是山本正雄。

刘观澜等人听罢将信将疑,但送信之人却说尽管去领人,没啥毛病。一习人见其说话诚恳,心也算是踏实了许多。送走来人,回到屋中几个人喜忧参半,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最后刘观澜说无论是真是假,此事终究算是有了一个结果,是福是祸,明天见吧!大伙合计也只有如此,于是四个人分成四间屋子抓紧休息。

刘观澜等三人各自进屋,自己也靠在了床上,面对模糊的窗棱陷入了沉思。自己的路为何如此跌宕坎坷,自己逃离京城数十天,发生了这么多揪心的事。自己竟狼狈到连换双鞋的时间都没有,今日一战自己虽胜,但是福是祸还未曾知晓。海英被扣,自己与她虽无亲缘关系,但是她一日不回自己也是责任在身。这数日的劳累让刘观澜身心疲惫,山本正雄的信似乎使陷入僵局的事情出现了一丝转机,但日本人的话能信吗………?

突然,惠友拳馆的门开了,老师冯克善一行多人站在门前,刘观澜喜出望外,赶紧出门迎接,正在此时,后面大队清兵追来,冯克善等人回头应战,然而清兵万箭齐发,师父身中数箭倒在血泊之中,刘观澜急得大叫一声……。

刘观澜惊叫一声,从梦中醒来,刚才的场景历历在目,吓得他大汗淋漓。惊恐的双眼极力在黑暗中寻找,但只看到了模糊的窗棱,难道说自己的老师也大难临头………?

刘观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户一个小缝。昏暗的月光洒满院落。模糊的树影,昏黄的天空使刘观澜的心情欲加沉重。借着模糊的月光,刘观澜提笔在墙上写下了自己的诗:

《凄凉》

背井离乡闯关东

身负重任路难行

纵有世态炎凉处

我自横刀虎山行

刘观澜背井离乡来到奉天又遇柳海英被扣,被逼无奈与大和拳社开了一仗,致使营救海英陷入了僵局,然而山本正雄的信似乎使事情又出现了转机。连日的劳累加上这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使刘观澜身心疲惫。然而海英一日不归自己的心就一刻不能落下。

刘观澜暗下决心,即便是刀山火海自己也要走上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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