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吴祈鑫正在办公室里忙着,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闯进门来。吴祈鑫也没抬头,问:“怎么不敲门?”
“怎么?规矩这么多?”
吴祈鑫急忙抬起头来:“小晴,是你!”他兴奋地从桌后站起来迎向她,“这些天你都上哪儿去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到哪里去需要跟你作汇报吗?”
“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小晴懒懒地坐到沙发上,说:“给我杯水好吗?我快渴死了。”
吴祈鑫立即讨好地说:“我去给你弄杯咖啡。”,走出屋去。小晴倚在沙发上,似乎很疲倦的样子,闭上眼睛休息。这时,叶兰推开门进来,小晴以为是吴祈鑫回来了,站起来准备接咖啡,一见叶兰,便警惕地问:“你找谁?”
叶兰礼貌地回答:“吴律师……”
小晴挥手打断叶兰的话,说:“你来找祈鑫?他不在,出去办事去了。”她上下打量起叶兰,绝好的风韵、气质和容貌,虽然年纪不见小,却是那种男人见了就会失魂落魄的迷人女性。
“啊,他不在啊,那我走了!”叶兰从包里取出一把钥匙放在桌上,说:“麻烦你把这个交给他。”转身准备走。
“等等!”小晴喊住叶兰,叶兰放下的那把钥匙竟是吴祈鑫家的钥匙,心里便火烧火燎起来,她冷冷地说道:“我看你还是把这个拿回去,亲自交给他比较好。”
“你刚才不是说他出去了吗?”
“你等的人一会就回来了!”小晴说完抓起沙发上的挎包,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了小心翼翼地端着杯滚汤咖啡的吴祈鑫。她见小晴要走,很惊讶:“怎么刚来就要走?我把咖啡给你倒来了……”
还没说完,就听小晴恶声恶气地说:“谢谢了,留给叶小姐喝吧!吴祈鑫,你眼力还不错嘛!”推开吴祈鑫就跑了起来,吴祈鑫手中的咖啡漾到了手上,烫得他哧牙咧嘴的,一边跳着擦手,一边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着:“怎么了嘛?一回来就这样?”一扭头看见叶兰站在屋里,正想问她什么时候来的,就听叶兰嗔怪地说:“还不快去追?”
吴祈鑫猜到了一些,拔腿便往外面追去。
小晴从律师楼里出来后,见吴祈鑫并没有立即追出来,眼泪便不受控制地哗啦啦流下来,她低着头边走边骂着:“死吴祈鑫,烂吴祈鑫,你该死,你该去下十八层地狱,你……”骂到这里就停下来了,因为她的左手被人抓住了,扭头看去,原来是该千刀万剐的吴祈鑫,便恶狠狠道:“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喂!小姐,”吴祈鑫也大声道:“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你一来我就跑去给你倒咖啡,倒好了你又不喝,还莫名其妙的把我骂得狗血喷头,你说你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
小晴不依地说:“你这么大声干什么?”
“是你先大声的嘛!”吴祈鑫也不甘示弱的回敬道。
“你……”小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喉咙里像是哽住了一块石头。话没说出来,眼泪倒涮涮涮的像是在下雨。吴祈鑫见了真是心疼死了,他放低音量,柔柔地说:“好了,好了,别哭了,你瞧,把脸都哭脏了,嫁不出去了!”
“要你管?”小晴背过身去不理他。
吴祈鑫掰过她的身子,对她说:“告诉我,怎么了,莫名其妙地发脾气?就算要判一个人死罪,也得告诉他所犯何罪吧?”
听了这话,小晴抬头直视着吴祈鑫,说:“那个女人到底跟你什么关系?”
“叶兰?”这才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你以为我和她有关系是吗?小晴,你多心了,她是我的当事人,是来找我给她办离婚案子的。”吴祈鑫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当事人?那她怎么会有咱家的钥匙?”小晴的疑惑仍然没有解开。
“这个嘛,等我慢慢跟你讲,走吧,我们回去吧,这样把人家撂在那儿好象不太礼貌!”他揽着小晴的肩,跟她解释着:“事情是这样的……”
叶兰呆呆的留在办公室里,她自然一眼看出小晴和吴祈鑫的关系,明白自己今天犯了个大错误,感到很不好意思。无论那个女人知道一个陌生的女人有自己男人的房门钥匙,都一定不会轻易相信他们之间的清白。叶兰真担心吴祈鑫会因为自己今天的过失而失去他的女朋友,她呆在办公室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大脑里一片模糊。
叶兰今天本是来向吴律师告别的,经过这几天的考虑,她仍然决定早点离开,打掉肚里的孩子。没想到,来这里会遇到吴律师的女朋友,还引起这么大场误会。
叶兰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因为她知道吴律师知道她的决定后是一定会劝阻她的,但是如果就这么走了的话,那谁来跟他的女朋友解释呢?
正在叶兰踌躇不定之时,吴祈鑫搂着小晴回来了,叶兰局促不安地走上前,对小晴说:“你误会了,我跟吴律师……”
“我已经跟小晴解释过了,现在没事了!”吴祈鑫打断她的话,捏了捏小晴的手,示意她说话。
小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刚才太失礼了。”
叶兰笑了:“没关系!任何女人都会有你类似的反应。换成我,可能比你更厉害!”说完她暗问自己“会吗?”“不会的!”她立即在心里回答自己:“我会一言不发的离开,就象现在的决定一样!”
“叶兰,”吴祈鑫想起钥匙的事情,便问道:“你把钥匙还给我干嘛?难道你真的想现在就走?”
“是的,”听兰低下头:“我没有别的办法,只有……”
“不,”吴祈鑫断然打断她的话:“你不是没有办法,你根本就是在逃避。叶兰,无论大人犯了什么错,孩子都是无辜的?即使他还没有出世,你也无权扼杀孩子的生命!”说到此,受过西方教育的他禁不住生起气来。
“是啊,”小晴也劝,“叶兰,把孩子生下来吧!如果你不想要,我们一定会把孩子当自己的亲骨肉来养大。如果你打掉他,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无论怎样,他(她)也是一条生命,你没有权利阻止他(她)到这个世界上来。”
吴祈鑫和小晴苦口婆心的劝说终于使叶兰改变了主意,叶兰感动地对吴祈鑫说:“吴律师,做为一个律师,你太感情用事了,这可不是件好事。”
“谢谢你的劝告,我会记在心上的,但我想告诉你,做为一个律师没有感情也绝对不会是一件好事,”他笑着望着两个女人,两个女人都不约而同的笑了。
“爹地,妈咪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呀?”袁飞依在爹地的怀里,又一次仰起小脑袋问道。
袁天忠仍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正在这时,有人敲门,他站起来去开门,见是罗学仁,一边请他进屋,一边说:“小飞,看谁来了!”
“罗叔叔!”袁飞兴奋地跑向他
罗学仁快步来到客厅,张开双臂抱住了袁飞,“来,小飞,让罗叔好好抱抱你,看看你又长帅了点没有!”
袁飞在罗学仁的怀里,开心地叫起来:“罗叔,你好久没来看我了,你好久没来了……”
“叔叔最近去日本了!”
“那里好玩吗?”
“叔叔办事,没时间玩。不过听说日本的玩具很好玩!”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塞得满满的大包。
“谢谢罗叔!”袁飞兴奋地狂亲罗学仁。
“好了,好了!回屋去玩吧!”
袁飞迫不及待地拎着包奔回自己的小屋。
“今儿怎么有空过来?”袁天忠闲闲地问道。
“好久没见你们,顺道来看看!最近好吗?”罗学仁往四周望了望,看到墙上挂着的叶兰的照片,心里像被什么扎了一下,隐隐地作痛起来。
“还行!”袁天忠回道。
“听他们说,你近来上班少了?”
“身体不好!”
“那得注意保养!对了,叶兰有消息吗?”
“目前还没有!”尽管知道凭叶兰的脾气,俩人复合是永远不可能的事了,但他依然报着一丝幻想,希望有一天,叶兰能够回到自己和儿子的身边来。
“想开一点,其实你可以考虑给小飞找个后妈!”
“小飞只有一个妈,永远只有一个!”袁天忠的声音近似咆哮。
“对了,我还点事先走了!”罗学仁知道劝不了他,起身要走。
袁天忠也不挽留,将他送到门口,回到客厅,瘫在沙发上。
六个月后,叶兰在一所妇产医院生下了一个男孩儿。她给男孩取名吴念恩,是要这个孩子永远记住吴律师对自己的恩情。在出院的那天,叶兰把自己脖子上的那尊玉观音取下来,戴在念恩的脖子上,然后正式把他过继给了吴律师。吴律师把小念恩紧紧地搂在怀里,眼里的泪水灼灼而下。
(十四)
十三年后。
一群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兴高采烈的走向操场。打从下课起,她们就一直在议论一个关于高年级男生袁飞的话题。
“他长得真帅。”一个留着“日本头”的女孩子由衷地说。
“要是能做他的女朋友就好了。”另一个稍显发胖的女孩子也慨叹道。这时,一个十六七岁生得高大英俊的小伙子正向操场小跑而来。“日本头”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尖叫起来:“袁飞,袁飞,是他,是他,袁飞……”其他女孩子也一窝蜂的喊了起来:“喂!袁飞,袁飞。”其疯狂的程度不亚于看到天皇巨星。
袁飞在与女孩子们擦肩而过的时候,放慢了速度,对着她们笑了笑。
“哇!他对我笑了也!”“日本头”望着袁飞渐渐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着。
“什么呀?他明明对我笑!”另一个女孩子不服气的说。
“我看他是对着我笑的,你们没看见刚才他一直痴情地望着我?”稍显发胖的女孩子俨然是个花痴。
“真不要脸!”一个尖锐的声音钻进女孩子们的耳朵里。回头一看,原来是许菁。
“许菁,你说谁不要脸呢?”“日本头”语气颇冲的发问。
“又没说你。”许菁懒懒地答了一句。
“那你说谁?”其他人都喊了起来:“说话别留半截!”
“谁不要脸就说谁。”
“你……”
“我怎么了?”
“日本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哦,我明白了,许菁,你恐怕是在吃醋吧?”
“吃醋?谁吃醋了?”好象被人一语点透,许菁漂亮的瓜子脸泛起了些许微红,幸好看到罗罗从教室里出来,边喊“罗罗!”边向罗罗跑去。一群女孩子便开始起哄,大家叽叽喳喳地议论起许菁来:
“嘁!什么玩意儿嘛?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不得了了?”
“她长得好看吗?我怎么没觉得?”
“就是,她要是长得好看的话,那罗罗就是天仙了。”
“她许菁哪能跟人家罗罗比?人家罗罗那才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呢。就连袁飞都特别喜欢她。”
“真的?你听谁说的?”听到这里,“日本头”有些忍不住了。
“你还不知道啊?罗罗和袁飞的爸妈是大学同学,两家人是世交,感情当然不比一般人罗!”
“嘁!世交有什么稀奇?”“日本头”不在乎地说道:“我还以为什么呢!”
“哈!小秋,你在吃醋哦!”稍显发胖的女孩子指着“日本头”笑。一群女孩子便也哄的一声全笑了起来。
“笑,笑什么笑?”“日本头”脸不红心不跳的反驳道:“敢爱敢恨从来都是我的真理。”一看表,发现快迟到了,赶紧喊道:“好了好了,咱们别再闹了,一会儿迟到,老师又要发镖了。”一句话,吓得大家都顾不上说话了,往操场上跑去。
另一边,许菁正向罗罗发着唠骚:“你说,她们是不是不要脸?大白天的就站在那儿谈论飞哥,还说飞哥在对着她们笑,哼!”嘴鼓鼓的,气得小脸发红。
罗罗一直笑咪咪地听着,也不接话。
袁飞远远就看到罗罗和许菁这两朵男生公认的“校花“了,朝他们跑了过去。这些年,他长成了一个高大英俊的帅小伙儿。一米八零的个儿,高挺的鼻子,坚实的方唇,闪现着智慧光芒的乌黑乌黑的眼珠,注定他成为女生心中的王子。叶兰走后的这十一年里,袁飞和父亲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还算充实,父亲下班再也没有到外面去玩,总是回家给他做吃的。父亲变得喜欢酗酒,喝醉了就倒在床上一直睡到天亮。
这些年,最令袁飞心慰的是爸爸妈妈的那几个大学同学许言锋、张雪柔、罗学仁、王心悦以及裘大山简直把袁飞当成他们自己的孩子来看待,只要是袁飞想要的,他们都会不惜一切地去给他弄回来,这自然引起了其他几个孩子的妒忌。
罗罗的妈妈王心悦和叶兰在大学时是最要好的朋友,叶兰去了美国,没有一点消息。王心悦常常想念和担心自己的好友叶兰在美国的生活,很希望有那么一天叶兰会再次回到她们中间来。最初,王心悦也怪过叶兰,连离婚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自己,甚至只身去了美国也没有通知自己一声。后来她原谅了叶兰,明白叶兰之所以不敢见她们这帮朋友是因为怕再伤心、怕脸上过不去,毕竟她和袁天忠在学校时就是让大家羡慕不已的一对。她把自己那份感情寄托在了小飞身上,她爱袁飞甚至胜过了爱自己的女儿罗罗,女儿常常对此不满。前两天,王心悦又在街上给袁飞买了一套名牌的运动装,而罗罗想要的那条吊带裙她却忘了买。罗罗气得好几天都不和妈咪说话,也不理袁飞。今天又见罗罗,袁飞很想问清楚,可没等他到她们面前,罗罗就拉着许菁走了。
当晚放学后,袁飞又追着她问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就不理他了?罗罗坐在路边把嘴噘得老高:
“明知顾问,还想来气我?”
“你讲点礼好不好?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发脾气是为哪桩?。”袁飞觉得罗罗简直有点无理取闹。
“我不讲礼?好,你就不要再来搭理我这个不讲礼的人了!”罗罗把头扭到一边去,紧闭着嘴再也不想和袁飞讲话了。罗罗长得婷婷玉立的,身高一米六五,留了一头精致的短发。罗罗的脸是椭圆形的,像块洁白光滑的鹅卵石,鼻子高高的,嘴圆嘟嘟的,大大的眼睛里还开着两朵金黄色的葵花,真是美得叫绝。在罗罗刚睁开眼的时候,王心悦就奇怪,女儿的眼睛里为什么会有两朵金黄色的葵花?当她怀疑这是不是一种什么病时,就抱着罗罗到处看医生。但几乎所有的医生都告诉她这很正常,只是全世界也没几人,那些护士小姐更是争相地要抱一抱她,看着罗罗的眼睛赞不绝口。王心悦这才放下心来,开始为女儿的美而兴奋、骄傲不已。现在,罗罗这双漂亮的眼睛里已经荡起了一层水雾,迷人中又添了些许诱惑,让人倍感怜惜。
从小到大,袁飞都很喜欢罗罗,他像一个称职的哥哥一样关心照顾着罗罗。现在他见罗罗气得快哭的样子,有点心软,温柔地问罗罗:“好了,是我不对,行了吧?到底是谁又惹你生气了?告诉飞哥,飞哥去替你教训他。”他紧握双拳,在胸前比划。一副专业拳击手的架势道“谁那么大胆,竟敢欺负我们罗罗?”
袁飞这副样子的确滑稽,加上袁飞还一直不停地在她面前摇头晃脑的耍宝,罗罗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见罗罗终于笑了,袁飞暗暗松了口气,他关切地继续刚才的话题:“罗罗,到底是谁欺负你了?”袁飞决心给那个人一点颜色瞧瞧!
“他就是……”罗罗见袁飞那么关心自己心里一阵窃喜,她仰起头迎视着袁飞关切的目光故意不说。
“是谁?快告诉我,我揍他去。”袁飞急问。
“这个人你打不过的。”罗罗故意这么说。
“不会吧!”袁飞将拳头在罗罗的眼前晃了一晃,表示他绝对厉害。
“可这次你这一米八零的大个子就是打不过她呀?”罗罗心里偷偷地乐着。
“哎呀我的好罗罗,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他就是再厉害我也是不会放过他的!”见罗罗老是不说,袁飞心里有点着急了。
“好吧,我就告诉你吧,不过,你要是害怕的话还是可以不去找她的。”见袁飞这么关心自己,罗罗心里像喝了蜂蜜一样的甜了起来。
“说吧,是谁?”
“她叫王心悦。”罗罗终于说出妈妈的名字之后就大笑着跑开了。
“王心悦?”袁飞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他望着笑着跑远的罗罗的背影恍然大悟:“啊?王姨?”
罗罗一直不停地往前跑,到了跟袁飞有了很长的一段距离,她认为自己已经比较安全了,才停下来,转身指着还愣在原处的袁飞,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袁飞发现自己被罗罗耍了,马上拔腿追了上去。罗罗一见袁飞追来,转身就开跑,可她毕竟跑不过腿那么长的袁飞,很快就被他给捉住了。袁飞紧紧地抓住罗罗的双肩笑骂她:“坏蛋罗罗,敢骗我?”
罗罗笑得喘不过来气:“没有啊,我,没有,骗你嘛。”
“还嘴硬?看我不整你?”袁飞用双手去挠罗罗的骆肢窝,罗罗顿时笑了个花枝招展。她一边躲闪着,一边不停地向袁飞求饶:“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你就饶了我吧!哈哈……你就饶了我吧!”不一会儿,她的脸笑红了,像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有一丝短发偷偷跑到了额头前,把个笑得直不起腰的罗罗点缀得更加迷人了。
从小到大,袁飞第一次和罗罗贴这么近,罗罗那张玲珑剔透的脸居然是这样迷人。袁飞不再挠她,认真仔细地端详罗罗。
“怎么了?”罗罗看见他的眼睛布满了温柔和爱,依旧气喘吁吁地问。
罗罗喘的气一阵阵吹到袁飞脸上,吹得他无比熨贴,也吹得他意乱情迷,终于他抵制不了诱惑,俯下身去深深地吻住了罗罗。罗罗最初还有点慌乱,但很快地她就被这种甜蜜的感觉俘虏了。两个从没接过吻的大孩子紧紧地拥在一起,贪婪疯狂地吮吸着对方。罗罗试图表现得老练一点,慌乱中却咬到了袁飞的舌头。袁飞疼得大叫一声,下意识一把推开了她,罗罗惶恐地看着袁飞不知应该怎么办,二人就那么对视着,谁也不说话,脸都涨得通红。
袁飞舔了舔刚才留在嘴唇上的甜蜜,打破了僵局,“喜欢吗?”罗罗娇羞地白了他一眼扭过身去不理他。袁飞抓住罗罗的双肩,扳过她的身体,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地问道:“有人吻过你吗?”罗罗摇摇头,把头低下。袁飞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抬起罗罗的下巴对她说:“我的第一次也给了你,彼此,彼此!”罗罗嗔怪地跺了跺脚,推开袁飞,然后往回家的方向飞快地跑去。
到家后,罗罗看见妈咪正坐在沙发上织毛衣,正想打了个招呼,就想起刚才和袁飞接吻的镜头,脸一下子就红了。于是,低着头竞自进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上,然后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罗罗,你已经没有初吻了,你不害臊吗?有没有后悔?”
王心悦觉得很奇怪,平时罗罗一回来可是叽哩哇啦没得停歇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一进屋就把自己关进房间?她放下手中的活走到罗罗的房间门口,轻轻地敲着门:“罗罗?你怎么了?”
“妈咪,我没事。”罗罗回答完母亲,答复自己“我好高兴、幸福,希望一辈子都能够这样开心!”然后,甜蜜地想着与袁飞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王心悦也是过来人,女儿已经十六岁了,孩子大了心事也多了,她也懒得去问个究竟。在这方面,她跟那些严厉阻止孩子谈恋爱的父母相比简直是两个极端,她经常告诉女儿遇着好的男孩子就一定要好好把握,千万不要错过。王心悦见女儿不开门,就回到沙发上重新拿起那件毛衣来织。这是给袁飞织的,毛线选的是目前在男孩子中最流行的火红色。王心悦打算给小飞织完后,再给女儿罗罗织一件同样颜色和同样款式的。一直以来,她就希望小飞能和罗罗成为一对。她喜欢小飞可是打从心眼儿里喜欢的。回想上大学的时候,她就和叶兰约定——两人以后的孩子如果是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的话就联姻,如果都是男孩儿或者都是女孩儿的话就让他们(她们)成为最亲的兄弟姐妹。现在,观念不同了,孩子们也长大了,婚姻大事父母不能强做主,可自己还是尽力将两个孩子往一起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