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舍不得。
将他抱起放在浴池边,果不其然,发现他有微微晕眩的反应。急忙起身,拿来衣服让他换上,并用毛巾为他擦拭头发。俢则乖乖的站在原地,任由相煜桓为他更衣擦头发,也甚为乖巧的吃下相煜桓拿来的药。
本来应该感到高兴的,俢这样柔顺听话是他一直期盼的,并非说是让他如木偶一般,但此刻却让他感到胆寒。不明白是为什么,也来不及细想,此时,管家等候在门外。
“老爷,大范国的使团已经抵达都城外的驿站里。”
“……先请礼部尚书季大人去迎接。”
“是,老爷。”
“噢,等等,”相煜桓唤住正欲离开的管家相离,“今晚包下流光阁,宴请大范国使团。”
“是,老爷!”
身体还传来隐约的疼痛,伴随着莫大的耻辱一起。相煜桓轻轻吻了一下俢的额头,送他回房好好休息,并吩咐下人准备姜汤,待到俢醒来之时服下。
和俢在一起,哪怕是痛苦也是欢愉、地狱也是天堂。但是他不想要俢察觉到他的狼狈,自尊被狠狠摔碎后无法弥补而造成的狼狈和屈辱。而他有自信骗过天下人,却没有自信骗过俢。一是自己不愿欺骗他;二是他太过敏感沉静,察觉后却默不作声,似乎不理解他人面对这种沉默时的不安……以及恐惧。包括他。
看着修苍白的脸,他心里一阵疼痛。心里纠结着的百般滋味,以及那人带来的恶心,让他在怀疑自己是否能够坚持得下去了?
曾听人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那时,他讥讽道出这样话的人。
这个世界,虽说没有多少能够让人活下去的理由,反而很多让人就这么死去的原因。但是,如果仅仅因为“情”之一字,就让人舍弃生死,黄泉相许的话,那太可笑了。
可是,现在他终于深有体会,情若不相许的痛断肝肠。
他再次吻了已经睡着了的俢,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紧闭的眼睑下漆黑的眼珠颤动着,是在梦中遇到什么事情让你不安和难过吗?
“俢,到底要我等到什么时候才可要接受我?你……可不可以爱上我?”相煜桓在他低语,哀切的祈求瞬间转换为自嘲,“这是不可能的吧,俢,你是不可能爱上我的吧!”
“俢,你是我唯一的蚁穴。所以,我不能放你走。”
门轻轻的关上,本应在熟睡之中的人悄然的睁开了言,又俶尔闭上眼。一瞬间,眼中前变化万的情绪一闪而过,不甘、惊诧、难过、鄙夷、震动、愤恨以及疑惑。
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