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三爷的铺子那边来消息了,说有人找老板,老板去了还没回。”
王盟端着一碗冲好的麦片递给贺道宁,顺带回答了他的问题。
贺道宁接过瓷碗的手一抖,心中暗道不妙,该不会吴三省在暗中布下的局已经开始了吧?那不是说吴邪马上就要出发下斗了?
他这边还在想着对策,那边吴邪就已经带着一个臂上戴黑纱的汉子走进了店铺。
“老板,你怎么才回来?”
王盟的抱怨声响起,活脱脱想个久别夫君的怨妇。
“盘口那边有点事,耽误了。”
吴邪眉头紧蹙,随口应了一声,看起来没心情理会王盟的抱怨。
“道长,这是潘子,是我三叔的心腹手下。潘子,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有大本事的道长。”
吴邪简单地给贺道宁和潘子相互介绍了一下,随即便直接拉着二人进入书房说事。
王盟守在店铺正堂,书房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里面的三个人都各怀心思。
吴邪在低头沉思,正在组织语言。
贺道宁对剧情的发展了如指掌,根本不需要吴邪来解释,所虑的无非是自己底牌准备不足,恐难以应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而潘子则是丝毫不加掩饰地用一副怀疑的眼神打量着身穿道袍的贺道宁。道人镇定自若,面无表情却显得风轻云淡,看起来毫不在乎潘子的怀疑。
“是这样的……”
书房内的安静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吴邪便开口说话了。絮絮叨叨下,他的心思已经很明了了。
在吴邪看来,吴三叔留下来的应该事情应该不会是下斗之类的,所以并不需要贺道宁出马。
“道长,你看……修建道观的事可不可以先放一边?等道长真正……”
贺道宁抬手打断他的话,点了点头说道:
“吴居士的意思我都明白,贫道寸功未立,怎敢要求报酬?只是要在这吴山居多借住几天了。”
吴邪这才展眉笑道:“我这小店中的古董多是土夫子们从斗里挖出来的明器,道长在我这小店里居住,镇住这阴气,我可是求之不得呢。”
两人相互交谈着,潘子虽然对贺道宁有质疑,但也给吴邪面子,不当着面说出来,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喝着茶,一时间倒也是宾主尽欢。
贺道宁虽然性格有些孤僻,但是应付寒暄几句还是可以的。
潘子抬眸看了眼摆放在桌子上的时钟,眉毛微挑,用手肘撞了撞谈笑风生地吴邪,用目光示意他时间已经不早了。
吴邪也抬头看了一下时间,有些抱歉地说道:
“道长,我三叔铺子那边十万火急,今晚就得出发去长沙。”
“吴居士且慢,让贫道为你看看时运。”
贺道宁有心警示一下吴邪,于是在潘子警惕地目光中伸手拉住吴邪的手掌,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的脸庞。
吴邪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便是一阵惊喜,当初道长一卦就是一张红色的毛爷爷,现在居然愿意免费帮他看相,这是不是说明两个人的关系好歹亲近了许多呢?
数分钟后,贺道宁一边揉搓着干涸地眼眶,一边示意吴邪可以放下留海了。
看相的结果与他所知道的剧情并没有太大出路,看来这两个月没练相术,眼力并没有下降啊。
“居士并无生死之患,但是却有流亡之祸。若是处置不当,甚至有牢狱之灾。”
“牢狱之灾?难不成这次会被警察盯上?”
吴邪惊呼一声,心中有些紧张。
以前他或许不用怕警察,但是就在前不久,他连续两、三次下斗,屁股底下早就不干净了。如果被抓住,说不定会被关个十年八年吧?
听见贺道宁的话,一旁有些不耐烦的潘子登时汗如雨下。
吴邪只一眼就察觉到了潘子的变化,心中长了个心眼,但是却没有多嘴去问。
等到一切都交代完后,两人出了吴山居,坐上了去杭州火车站的车,吴邪这才问起了之前的事。
潘子先是警惕地看了眼前面开车的司机,随后才小声地用长沙土话解释道:“下午我给长沙我们的地下钱庄电话。结果那老板一听是我地声音,只说了两句话,一是让我马上把你带去长沙,三爷有话留,二是长沙出了状况。叫我们小心警调子,然后就挂了。”
说完,他又看了眼前面开车的司机,见对方没有反应,这才放心大胆的往下说了
“三爷不在长沙,长沙那边的生意乱七八遭了,有做活儿的帮工里可能有警察的人了。”
吴邪心中猛的一惊,同时对贺道宁的本事又信服了几分,
“那我们该怎么办?”
“不知道。”
潘子摇摇头,眼神中露出罕见地迷茫之色,到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立刻振作了起来,
“三爷既然有过交代,必然是早有预料,有破局之法。”
吴邪可没有潘子这么乐观,也没有他这种对吴三省的盲目崇拜。
“三叔自己那边都出事了,哪有心思管我们这里?”
潘子摇了摇头说道:
“这不一样,三爷那边确实出事了,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这么久没露面。但是你可是吴家唯一的独苗,三爷不可能坐视你进去的。”
“唉,也罢。走一步看一步吧,既然道长说这次只是流亡之祸,处理不当才有牢狱之灾,那就说明事情还有转机,没有坏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吴邪说着说着突然顿了一下,随即猛的一拍脑袋,懊恼不已,
“我怎么忘了请道长算算三叔现在的处境?”
潘子也是一时间哑口无言,他最开始是不相信贺道宁的,自然也不会请求他算算吴三省的下落。
再加上后来他被贺道宁不经意间显露地算命本事给镇住了,一时间也忘了提。
“这位贺道长确实有能耐,等我们这次平安回来,再去问问吧。”
吴邪面带笑容,一时间似乎感觉接下来的路也不是那么难走了。
“不过我感觉,不用等到我们回吴山居,就又可以碰到道长了。”
“啊?”
潘子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理解吴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