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惊一场的杜衡眼看没事了,便迈着步子走向马唐。他太想念自己的好兄弟了,更重要的是,即使是这走路的感觉,都让他感到十分爽快!他又有活着的感觉了。
另一边金擎苍吩咐着几人道:“仔细搜查一下,咱们闹得如此大的动静,那无魂鬼竟没现身,当真狡诈奸猾。”
杜衡一听,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那无魂鬼真的已经被自己推进地下城边界了?那他们这次岂不是要白忙活了?想到这几个人忙的满头大汗,却一无所获,还不知所措的样子。想象力异于常人且画面感极强的杜衡差点没笑出声来。可这一番没用的胡思乱想过后,他却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除了他以外,其他人似乎都没有之前事情的记忆。
就在这时,却听见旁边金琬裘慌忙的说道:“先去看一下酒窖。”她话还没说完,便已经动身,似是焦急万分的样子。
其他人虽然不知是什么事情,但也只得跟着金琬裘而去,可是众人到达地下酒窖的时候却发现,酒窖内空空如也,却弥漫着新鲜血腥的气息。
猿城在地上用手指一蹭,抹起一点血渍,端详了一番道:“没走多久,而且走的很匆忙,没来得及清理现场。”
金擎苍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无魂鬼也没什么本事,应该是怕了咱们,偷偷遛了。只是恐怕短期内都不会再有相关的消息了。要不还是回去上报一下,让各势力都留意一些。”
猿城摇摇头,回道:“这事还是从长计议吧。神木族那老头精明的很,我不觉得他会不知道这地下世界的存在,可能这其中牵扯的东西太多,他们不想让咱们这些外人知道罢了。若咱们只是暗地里来闹一番,他就算知道了也不好说什么。但如果拿到明面上来讲,怕大家脸面上都不好看。现在联盟的关系可不如从前那般稳固。”
金擎苍略微思考,权衡利弊,觉得也没什么完全的办法。这地下世界并没有自己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所以他的理智压制住了他冲动的正义感,他向猿城点了点头:“回去探探口风吧,若真如你所说,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可谁知,一直在边上听着他们对话的金琬裘却在此时插话道:“不行!那些人遭受了那般残酷的虐待,我们不能不管。”
金擎苍一回头,有些疑惑的问:“哪些人?”
金琬裘却一下子愣住了。是啊,哪些人?之前所发生的的事情,好像是没发生过一般。她不知道之前的记忆是否真的是真实的,但不论怎样,好像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没有之前的记忆,为了避免无谓的麻烦,她只能让自己之前所言尽量合理:“这个叫红丹的东西,是用人血凝练吧?”
金擎苍点点头:“没错。”
金琬裘继续说道:“那就一定会有受害者,受害者生死未卜,我们就这样放任他们,一定还会有更多的受害者产生。”
金擎苍却摇摇头道:“以现在的红丹数量来看,受害者应该不少。如果失踪了这么多人,早就引起轰动了。而且,依照现在地上世界与地下世界这微妙的平衡来看,地下世界的人也一定不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
金琬裘有些疑惑不解:“那你的意思是?”
金擎苍回道:“受害者大概率本就是通缉犯,在逃犯等不法之徒,所以即使被囚禁,甚至死亡,都不会引起关注。这种恶人之间的自相残杀,就像是大自然自行调节生态平衡一样,不管也罢。”
可金琬裘却十分不同意这种说法,甚至有点生气的道:“即使是有罪之人,其命运也不应交予有罪之人之手。如果惩罚罪恶的方法,本身就是罪恶的,那么正义与罪恶到底有什么不同?”
金擎苍叹了一口气:“正义不应只是按部就班的正义。如果执行正义需要寻找理由,遵循制度,占领道德至高点。那么,这些经历了冗长的过程之后才会到来的正义,只会让罪恶存在的时间更长。”
金琬裘仍然觉得哥哥的言论无法接受:“如果正义不再纯洁高尚。那么谁还会去追随?”
金擎苍回道:“让正义看上去纯洁高尚就可以了。”
猿城在一边看见两兄妹在这件事情上分歧颇大,还有愈演愈烈的态势,忙站出来打圆场:“从长计议,也不代表咱们不管了,可如果咱们管不了,那想再多也没有用。咱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搜查整个白虎帮,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对方遗留的信息。之后的事,咱们回去再商议也不迟嘛。”
其他人看着那兄妹两人争吵,也觉得十分尴尬。只待猿城话落,几人便急忙四散而去,进行搜寻。静下来的金擎苍也觉得刚才有点过激了,有些事情还是没必要那么较真。于是便想上前安慰一下金琬裘,可金琬裘却一转身便离开了。只剩金擎苍在原地暗自苦恼,世间哪有什么完美无瑕的正义,妹妹你所看见的,也都是包装美化后的虚皮而已。
一旁的杜衡听着两人的争吵,若有所思。在今天之前,他可从来都没考虑过正义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他能解决自己的温饱,不给别人添乱,便已经是最大的正义了。可现在,他还真想静下来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
然而,一旁的马唐已经急不可耐的拉了他一下:“这可是搜刮地下帮派大本营的机会啊!肯定会有值钱的东西!”
杜衡看着马唐那焦急的神情,不由得释然一笑,正义?去他的正义!自己觉得对的,何必还考虑是不是正义?便跟着马唐遛出人群,四处搜查。
最终,众人几乎把这白虎帮翻了个底朝天,却收获甚微。杜衡和马唐偷拿了两样看起来还算值钱的小物件。剩下的人只在后院搜到了的三十五枚红丹。至于有用的线索大家却都没能找到。最后只得把所有能看见的帮众,共计四十八人众统统的都绑了回去,看看能不能从这些人嘴里问出些什么了。
就在这时,金琬裘冷不防的问了杜衡一句:“这白虎帮为什么要跟那白狐帮打斗啊?”
杜衡此时心情甚好,随口回道:“白狐帮的帮主是个大舌头。”还没等金琬裘说什么。便已经和马唐一起哈哈的笑起来。
看着两个小乞丐离去的背影,金琬裘略做思考才弄明白怎么回事,原来是这样啊!那白狐帮的帮主跟别人报上名号后,人家却以为他是白虎帮的帮主,那之后结下什么仇,不就全都算到白虎帮头上了?这样一来,白虎帮怕是帮白狐帮背了不少黑锅。想到此处也是不禁莞尔,心想这些地下帮派可真是无聊。随即又忆起这一天的经历,别管它记忆错乱与否,现在这个结果,虽然不完美,但也算是不错,毕竟没有伤亡,那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