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杜衡有些震惊,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而就在他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神时,却突然发现那巨猿低沉的笑声不知为何越渐清晰,而这笑声又不知道怎么的,让杜衡有些心猿意马,静不下心来。杜衡一惊,这笑声难道会对他造成心理干扰?他渐渐的发现,他的情绪在不断的被影响,渐渐的开始不受他自己的控制,而他也知道,当自己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的时候,他便会陷入癫狂。难道这巨猿正在试图摧毁他的神志?杜衡此时只能如此判断。
他心一沉,虽然不知道这突然之间是怎么了,但他只能立即调动身上的念来抵挡这种精神上的攻击,而随着这股澎湃的念自他的脊椎两侧涌出,他锐利的眼神盯着那略见轮廓的巨猿头部,一股凌厉的杀气不自觉的自他身上发出。这是一种求生的本能,任何一种生物,发现自己置于险境的时候,都会发出的奋力挣扎。
而随着这股杀气一出,那巨猿巨大的身躯也随之一颤,杜衡的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便也瞬间消失。
“你要做什么?”杜衡冷冷的问道。
“探探你的底细。”那巨猿却有些不以为然。
杜衡眉头一皱,脚下已经向塔菲挪了半步:“你什么意思?”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需要你具有能抵御其他人入侵你思维的能力。”
“什么?”这句话,让杜衡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仍因巨猿刚才的那一番举动而警惕着。
那巨猿似是看了一下身后的那只白猿:“分娩快要结束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你听好。这块骨头的巨大隐患,便是其中所蕴含的巨大能量。如果这么巨大的能量,没有控制的释放出来,无处安放,无处使用,那这能量便会随意的散布在世界之中,扩散开来,而世界便也会因为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能量,如一个皮球一般,最终被涨破,毁灭。”
杜衡一惊:“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要死了,可这块骨头却是坚决不能交出去的。”
杜衡不知道这巨猿要说什么,不过那骨头所在位置都已经告诉他了,就算它反悔了还有什么用呢?所以他只能睁大眼睛,等着那巨猿接着说下去。
“所以,你要接替我,守护这块骨头,直到我的孩子能承担这个责任。”
“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了半天,好像自己被这个巨猿套路了,怎么就糊里糊涂的要守护这块骨头了呢?于是他急忙摇头:“不,我可不干。”
“或者你将骨头取走,然后用一个足够能吸收如此多的能量,并且没有什么副作用的巫阵消耗掉。”
“如他们复活神的那种级别的巫阵,我听都没听过,还谈什么有没有副作用?”
可谁知,那巨猿竟然一摊手:“既然如此,那随你吧。不过,你可要想好了,要是这骨头流露了出去。不论是蓝皮猴子他们搞成了灾祸降临,亦或是出了什么意外导致世界毁灭。这天下苍生的苦难,可都与你的选择脱不开关系。”
杜衡一愣,怎么?这事是要赖上自己了?于是急忙回到:“可我……我……我不知道怎么照顾你的孩子。”杜衡一想,既然你用大义来压我,那我就赶紧表示自己不接受的原因,不是因为思想不到位。而是自己没有能力,难以胜任,这不就顺利的避开了对方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指责了?
“这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们古族,生来具有神力,不需过多照顾,你只需要将其带离这里,莫要让这些蓝皮猴子抓到便好。”
“可……我也没有实力能抵挡他们这么多人啊。”这种莫名其妙强加而来的安排,他自心底便有一种抵触的感觉。
“这么久以来,你们这样的猴子,我也算见过不少,你却是仅有的三个会使用念的。念由颅生,志坚则旺,孱弱则萎。我记得那个猴子好像是这么说的,你有如此强念,必能承之。”
杜衡早在心底将这巨猿几代祖宗都骂了一遍,这隐匿于深山之中的野兽,竟然也会给人戴高帽?
“这你就真错了,我的念是偶然得之,并非我自行修成,所以水分大的很呢。”
可那巨猿却似乎一点也不想理会杜衡的话:“反正我死了以后,就只有你知道那骨头的所在了,如何处置那东西,权利就都交给你了。”然后只见其抬起右手,然后见其右手指尖突然一闪,露出了如利刃一般的爪尖。然后只见其一个爪尖,随后便刺入了它自己的大腿之中,随即,便能看见随着那爪尖的移动,它的腿上渗出的血液。
杜衡不知那巨猿要干什么,只见那渗出血液的伤痕,渐渐的连在一起,圈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图案,之后便见其将其余的几个手指也刺入伤痕之中,似是用力一丝。随着一声低沉的嘶吼,那巨猿竟然将自己腿上的一块皮毛撕扯了下来。
然后巨猿随手将那块仅能看见一个长方形血迹轮廓的皮毛丢向杜衡:“只有活剥的皮,才会持续附有隐形效果。你拿好了,一会带着我的孩子走,这能助你脱身,也算我给你的报酬了。”
“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保护好……”其实,不管是那块骨头,还是那巨猿的孩子,杜衡都没有信心能保护的好。
但当那块皮毛落入他的手里的时候,他却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与朱厂犬留给他们的那块皮毛,触感,大小,重量,几乎一样。这也让他莫名的对那巨猿再次产生了一种亲切感,而这种亲切感,让他的内心不自觉地便倾向于接受那巨猿的安排:替它守护这块脊椎骨。
可说的容易,他该怎么做呢?难道要将托帕以及这些士兵全都杀了?先不说这么做的成功率有多少,单说这个行为不就已经违背了初衷了么?为了阻止一种只是可能会给人造成伤害的事情,在这种可能发生之前,便已经确切的给不少人带去了伤害。
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制止痛苦产生的方法,竟然就是产生痛苦。
为了正义么?为了大义么?为了世界么?为了更多的生命么?
这些理由,更像是施害者自我救赎的理由。可把这些理由,讲给即将在这里死去的士兵家属听,又有几个人能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