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渐渐放亮,陶雨烟坐在窗前看着慢慢升起的太阳,待一轮红日完全挣脱了地平线的时候,整个天际完全明亮的起来,不见一丝的阴霾。
清晨的阳光带着点点温暖,透过窗子射了进来,火红的嫁衣静静的躺在床榻上,似在等待着它的主人将它穿上。
丫环轻轻叩门,得到了陶雨烟的传唤才端着水盆走了进去,为她洗漱。
陶雨烟站起身来,在丫环的帮助下将一件件复杂的喜服穿在身上。红色的肚兜上面绣着一对可爱的娃娃,取早生贵子之意。大红的中衣外是新娘喜服的内袍,再外面才是喜服的长袍。略带有唐朝风格的嫁衣上,披上了一层红色的轻纱,看上去飘渺清逸。
雪白的脖颈和锁骨上略掸上了一层薄粉,在红色嫁衣的映衬下更显得细腻平滑。高腰束带的儒裙,更加凸显出胸部的美好曲线。红色的绣花鞋上一对用金线修成凤凰栩栩如生,似要马上展翅飞翔。
待陶雨烟穿好所有衣服的时候,已是半个时辰之后。柳母带着喜婆推门走了进来。柳夫人站在陶雨烟的身后,看着镜中女儿的倒影,眼角有些微微的湿润。女儿大了终是要嫁人了。
陶雨烟上完妆,柳夫人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为陶雨烟梳起长发,按照习俗,新娘嫁人时,头发是要让母亲自给绾起的。
“一梳梳到头,一生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举案齐眉和欢乐;三梳梳到尾,幸福偕老到白头。”喜婆一声声的说着吉祥话。
太阳渐渐升起,已经隐约可以听见迎亲队伍的鼓乐声。
柳夫人爱怜的为陶雨烟将额角的碎发掖在而后,不舍的看着女儿,“萱儿马上就要嫁人了,以后就是大人了,凡事要以太子为重,切不可再像在家时一样任性,夫妻之间要多忍让。”
柳夫人说着说着,眼里竟又泛起了泪光。
陶雨烟将头埋在柳夫人的怀里,“娘,以后女儿不能在你身边陪您了,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爹。”
柳夫人掩面强按下就要涌出的泪水,“傻丫头,嫁人而已,又不是以后不会来了。你想家的时候就回来看看,娘想你了,就去宫里看你。”
陶雨烟慢慢的坐直身子,扬起头,露出一抹乖巧的笑,“还不是娘哭鼻子,弄得女儿也跟着心里难受。”
“娘这是高兴,我的萱儿终于长大了。”柳夫人破涕为笑,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水。
窗外的鸟儿欢快的鸣叫着,声音清脆悦耳,好似也知道这家人要办喜事在报喜一样。
房间的门咯吱一声,被缓缓的打开,柳文翰走了进来,看到一身嫁衣的陶雨烟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那天她进宫去见皇上,不知和皇上谈了些什么,第二天熠王被册封太子的皇榜就被张贴了出来,还册立她为太子妃。
父亲也在下朝后回了尚书府,却绝口不在提辞官的事情。虽然心里有很多的疑问,可是看熠王对妹妹那般体贴入微,还是忍下了要问的话,如果两个人情投意合,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文萱,和硕王爷派楚阁主来看你了。”柳文翰说着将门外的楚飞扬引了进来。按理女子的闺房是不可以轻易的让男人进的,可是柳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非比寻常,此时让楚飞扬来,想必和硕王爷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也不便打扰,带着丫环和喜娘出去张罗婚事,在迎亲的队伍到来前,在仔细的看一遍,有没有什么遗漏掉的。
房间里只剩下了楚飞扬和陶雨烟,楚飞扬围着陶雨烟的身边转了两圈,砸吧砸吧嘴,“丫头,没想到你打扮起来还漂亮的嘛。”
陶雨烟看着依旧一脸嬉笑的楚飞扬也展颜一笑,“木头怎么没有一起来,我都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楚飞扬似很深沉的一身叹息:“他陪着王爷去了皇宫参加太子的册封大典。”陶雨烟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对于尚无痕她也只能说是他们缘浅吧。
“老头子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些?”
“恩,天下第一神医的药很有效,王爷最近已经没有那么嗜睡了,他知道你现在的处境,皇上派了很多人监视着你。王爷说,若是你不愿意,他会想办法帮你。虽然现在紫宿的事情都由璟王在打理,可是毕竟还没有正式的做交接,王爷还是紫宿真正的掌权人,他可以去和皇上谈判,还你自由之身。”
陶雨烟嘴角挂起一抹淡笑:“告诉老头子,我感谢他为我做的一切,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皇上是不会容忍任何人对他构成威胁的。在说老头子早已经想退出这是非之地,不要再为了我而引上不必要的麻烦。趁着现在隐退也不似一个好的良机。”
“可是你甘愿从此被束缚在那个宫门重锁的深宫里,度此一生吗?”长久的相处,楚飞扬了解面前的女子是多么的热爱自由,若是将她困在那深宫里,等于扼杀了她一样,她也不再是她,那么她和那些普通的女子还有什么不一样,为什么朱韵寒就是不明白这一点。
“相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陶雨烟绽出一个坚定而自信的笑容。
楚飞扬见劝不动她,叹了口气,“王爷早料到你会这么说,这是他让我交给你的,说你有一天可能会用得上。”
陶雨烟接过来一看竟是一块纯金打造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方正的‘御’字。
“东西已经送到,我先进宫了。太子的迎亲队伍可能也快到了,你好好准备一下吧。做我们天韵最漂亮的太子妃。”楚飞扬一贯的笑声后,房间里又归于的平静,陶雨烟仔细的将那面金牌的收好,坐回了梳妆台前。
喜婆拿着凤冠为陶雨烟带着头上,纯金打造的凤冠上一颗硕大的南海明珠熠熠生辉,周围还点缀着无数颗大大小小的珍珠,贵重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