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坦则是弯弓搭箭,对着远处了狼群一箭一箭的射了过去。由于狼群数量甚多,他不必特地瞄准就可命中,只要命中,血腥味又会激起其他狼群的分食,短短一瞬间,因坦的箭矢已经用光,于是他也舍弃了长弓,从腰间拔出了弯刀。
帕古拉握紧了剑,手中忍不住沁出汗来。他担心着迟迟未归的克雷迪,虽然没有和克雷迪共同作战的经验,默契搭配上可能不是那么好,但是据闻克雷迪的魔法足以打败梅克,多他一个对战力的提升也该有相当的帮助。
这时候,克雷迪从南面的树林窜出,急忙奔向火堆,后头跟着的是一群垂涎追赶的恶狼,帕古拉见状,赶紧对克里夫特说:“掩护他,火球。”
不用等帕古拉说完,克里夫特立刻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手中飞快的凝聚魔法能量,贴着克雷迪发出了一记火球,火球砸在带头的野狼身上,立刻传来一阵难闻的烧焦味。克里夫特这记火球果然让狼群脚步放慢下来,克雷迪也顺利跑到火堆旁。
克雷迪看到众人都右手持刃,左手持火把,他也跟着从火堆里抽出一根带火的木头,转身对帕古拉说:“南面狼群好多,或许有三百头以上,我刚刚杀了将近三十头,但是似乎不太够。”说完,克雷迪苦笑了一下。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更是难看,超过百头的狼已经够难对付的了,现在又传来这么一个坏消息,众人的心更是凉了一大半,每个人都有难逃此劫的想法出现。
克雷迪脸上还有些惊恐未定,但是比起其他人的脸色来说还算好的,帕古拉忍不住好奇,为什么这么一个年轻人可以在面对狼群时,比自己这样的人来的沉稳。
还在思忖着,克雷迪对克里夫特说:“克里夫特先生,我建议魔法以风刃为主,火球虽然能给野狼有效的打击,但是一时之间也杀不了它,不如用风刃让狼群见血,这样它们反而会彼此分食。”
克里夫特一听有理,便点点头表示同意。
说话间,狼群已经逐渐逼了上来,将六人团团的围住,狼群盯着这六人不时发出低吼声,裸露在外的齿龈在火光照映下闪闪发亮,凶狠的目光更是不放过这六人的一举一动。
虽然因为火堆的关系,狼群一时之间不敢逼近,但是时间一长,总会有野狼忍不住扑上来,到那便是群起攻击的时候,帕古拉担心问着:“克雷迪先生,你是否有求救的方法?”
克雷迪不敢摇头,让视线稍有离开狼群,说:“很抱歉,我也没有求救的方法,不过要是我们能想办法撑到早上,说不定哈依德什长的队伍,以及护送队伍会前来寻找我们,到时候合我们三十人之力,说不定能打退这些狼群。”
克雷迪说完,众人彷彿捉到了一丝希望,黯淡的眼神似乎又燃起了火光,看着狼群的眼神也就不再如此恐惧。
火堆烧的“逼剥”作响,和狼群的低吼声弹奏出一首死亡的乐曲,间歇是一阵阵微凉的晚风,带着嘲弄意味的月亮是最冷眼的听众,克雷迪等人是被这乐曲牵引的舞者,不断的跳着迈向死亡的舞步,不断跳着,直到精疲力尽。
交响曲的第一乐章是振奋人心的、强烈鲜明的,在第一头狼扑上来的时候敲醒了第一个音符,饥饿的野狼充满了对生命的热诚,和怀抱着希望的佣兵团成员形成美妙的共鸣。
尖齿、利爪,长剑、魔法。
交错的影子在火光下,跳着美妙的死亡舞步,随着一个音符的叹息,都是一个生命的逝去。
微风在不知不觉中停了,彷彿是在提醒这些舞者们不该停歇,现在是尽全力舞动身躯的时候,不能停,直到死亡的前一刻都不能停。
血腥味飘散在空中,嫣红的染料替大地上了一份过于夸张的妆,而那最冷眼的听众也悄悄用薄纱遮住了脸庞,似是不忍心看到生命的消失,也像是不想看到这么丑陋的一面,更也许是她不喜欢上妆的大地。
交响曲的第二章是缓慢抒情的,舞者们沉重的喘息缓慢了脚步,死亡之舞也在舞者以最小动作下,幻化出最迷炫的姿态。而对生命的执着就是最迷人的一面,是狼,是人,都无法抵抗对生命的眷恋。
每一次转身,都可以带出鲜艳的红;每一次踏步,都可以勾勒出生命的尽头。
如同香气醉人的葡萄酒一般,浓烈的血腥味引出狼群的凶暴,也引起舞者们的嗜血,如同戒不掉的酒瘾,是多么令人喜爱,同时又令人畏惧。
停下脚步的舞者是很危险的,死亡的阴影已经悄悄出现在身后,那名叫做因坦的舞者眼中只有前方,遗忘了该去注意的身后阴影,所以他在这严格的考验下悄悄退场。
悲叹的泪水、高涨的怒火都无法阻止因坦脱离舞者的行列,但是激昂的情绪不该出现在悠扬的第二章,伽波林这位舞者违反了规则,也注定了离去的命运。
哀痛让其余的舞者们更加卖力的展现舞姿,展现那不亚于狼群的眷恋,为生命、为家人、为兄弟、为荣誉,彷彿失去了一切,也彷彿得到了一切。
此刻,就是生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