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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曾经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林染不由得僵直了身子,这个声音……她不敢转过头去寻找真相,但她听出了这个声音,这是一个消失在她生命中许久却又始终出现在梦醒时分的嗓音。

……是他!

“你是……?”洛子翼奇怪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身躯挺拔,脸颊棱角分明,神情却是异常的愤怒,难掩的火焰蔓延在他眸子里。

“我是她男人。”冷翟风一个伸手将林染捞进怀里,他等了两个小时,没想到等来的就是她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因为站在暗处光线比较暗,他看的不仔细,也没完全听清楚对话的内容,但是只要看到她的别的男人走的如此近,他的怒气一瞬间燃烧,再也看不下去。

“可是……”洛子翼的疑问被林染愤怒的反应所打断,“他不是!”

她抬眼看着冷翟风悠闲到一派无所谓的样子,心里的恼怒渐渐涌起,一个甩手挥开他的牵制,“抱歉,没办法为你工作。”她礼貌的对洛子翼点点头,看也不看冷翟风一眼便转身离开。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资格说那样的话,什么男朋友,什么我的人,什么……冷翟风从未开口的话在此刻显得如此的荒谬和可笑,他不过是想要显摆曾经的占有权,他把自己当做什么了,可以随意丢弃的物件?还是一个宠物?林染愤愤然的想着。

“……他是谁?”冷翟风因为她的不理不睬更加的火大,他一个反身将她压在墙壁上,“是孩子的父亲?”他虽清楚以刚才的情况来看,林染和那男子根本不曾相识,他还是忍不住质问。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林染的肩膀被他紧紧握住,动弹不了,只是更加愤怒的瞪着他。

“你说呢?!”冷翟风被她的疑问逼出了汹汹燃烧的怒火,咬牙切齿的靠近她的脸,大掌抚摸上细腻的脸颊。

“放手!”他的温度和掌心的厚茧摩挲着她的肌肤,林染转过头去,却不想更明显的露出颈部,“你想干嘛?!”

“……你觉得呢……”熟悉的触感因为许久未曾拥有的亲密而让他立刻有了反应,冷翟风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她熟悉的轮廓,这么多天的想念,此刻就近在眼前。

“你有病!”林染企图一掌推开他的身子,却没办法,他的身躯象是厚墙一般堵在了她面前,怎么样也不肯移动半分。

“对……我是得了病……是你给我下了蛊?”冷翟风低下头,嗅到令他贪恋的自然气味,得意的咧开了嘴角,看,不管她走的多远,最后还是停留在他怀里。

林染轻易都听出他话中的暧昧,远远超过了她以为自己可以承受的范围,她以为自己可以面不改色的再次面对他。

事实上,这么久未曾见面,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幕的发生。

或者是在街道转角,或者是在商店的门口,又或者是在公司的办公室里,各种各样的情景她都幻想过,想到最后,林染却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悲伤的喜悦的,欣喜若狂的,仿佛都不适合他们。

她无法再面对他。

也不想再面对……“你放开我!”林染愤怒的抬眼瞪着他,拼命掩饰住内心的慌乱,在这么近的距离,仅仅是近距离的凝视,已经让她心跳加速。

“做不到。”冷翟风回答完毕,迅速的用行动说明了一切。

他含住了林染的唇。

深深刻在心底却又许久未曾接触的气息在一瞬间便轻易扰乱了她的思绪,她的反抗和推拒都是无用的,冷翟风在第一秒就将她的记忆唤醒。

他吻过她很多次,却都没有这一次缠绵霸气,仿佛要将她吞入腹内一般,冷翟风的大掌扶在脖颈后部,借力使她的身体更加贴近。

她感受到他的欲望,清楚明显的抵住了她。

林染倒吸一口气,在下一瞬间便用尽全力的踩上了冷翟风的脚。

他的专心使他没能注意林染的小动作,她脚上的高跟鞋在折磨了她一天后终于发挥了作用,冷翟风吃痛的松开了手上的牵制。

就在他不可思议的看向林染的时候,她已经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下腹的疼痛提醒着他,还没有消散的甜蜜缓缓蔓延在口腔内,冷翟风慢慢的亲了亲唇,她的落荒而逃是不是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自己的可能性?林染果然还是在乎他的。

冷翟风得意的笑着,猎人是不会放弃属于自己的猎物,对于林染,他有的是耐心和时间。

林染赶回花店的时间,是晚上九点。

在离开了遇见冷翟风的街道之后她才敢放慢脚步,象是气球一瞬间被消气了一般,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街道上的人显得特别多,她没有心情逛街,只是沿着忙碌人群拥挤的马路边缘慢慢的行走着。

她不想回去,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

冷翟风的出现让她无法象是正常人一般思考,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应该厌恶的,分开这么久,他大概早就和程莉关系匪浅了吧……即使当初在医院冷翟风毫不留情的赶程小姐离开,但他却还是相信她的不是吗。

就是因为相信她所以才会……

想到这里,她的内心一阵苦涩。

如果路是没有尽头的,或许会比较好。

但是最终,林染还是走到了亮着灯的花店门口,“默姐,需要帮忙吗?”她走进门,看见花店还没有收拾,只有李默一个人在店里照顾孩子也在招呼客人。

“没事,你上去休息吧,找工作是很累的。”李默挥挥手,善解人意的说道。

“没事的……反正工作也没找到。”刚开始她会觉得很不好意思,一直麻烦别人,她一个单亲母亲带着孩子,房子里住的那么多人,都是因为她的好心,才会聚在一起。

到了后来,也是真的没办法了,林染只能尽量弥补一些。

她没有立刻上楼,帮着收拾起台子上鲜艳的花,“怎么了?”李默也不阻止她的动作,两个人一边聊一边缓慢的进行着工作。“没什么……只是有点不顺利”林染抱歉的笑笑,昨天还信誓旦旦的预期自己一定会成功,今天却灰溜溜回来。

“没关系的,一开始总会比较困难。”李默表示很理解,她也不强迫林染什么,将孩子抱去休息之后才又走回来。

“今天怎么开到这么晚?”林染有些意外的问,花店的生意一直不算特别好,但是今天仿佛是个例外,不但是开店时间被延长,就连本来会剩下一大束被摆在角落的花朵也被清理干净了,她便好奇了,“要是每天都这么顺利就好了……”

“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李默诧异的看着她,象是看着怪物一般。

“什么日子?”这时候本来零零散散的客人也都相继离开,林染便开始收拾完东西,顺手打开电视,里面正在播放访谈类的节目,传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那么,冷总裁,请问今年的情人节是和谁一起过的呢?”女主持人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是一声轻笑。

“我想我不是娱乐大众的明星。”拒绝的意思很明显,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林染伸出去握茶杯的手静止在半空中,轻轻颤抖着,仿佛忘记了下一个动作,她不敢转过头,也不想要看见,对,是她不想看。

但是事实呢?

她自己都不知道。

不知道她的期待和害怕,哪一种多一些。

原来是情人节……是许多人期待的日子,却也是从很早以前就和她无关的日子。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里,并没有刚好碰到这么暧昧的日期,所以她从来都不知道,一向工作繁忙,冷血无情的冷翟风居然有心情过节?而且为了庆祝甚至还走进了电视节目的演播厅?

林染不由的笑了笑,嘴角扬起的弧度是苦涩的。

电视里的声音继续着。

“冷总裁一点也不能透露?”女主持人因为他强硬的态度而有些尴尬,只能自说自话的打着圆场,“冷总裁异性缘这么好,肯定会有值得大家回味的记忆吧,那么有没有哪一个女人令你忘怀不了呢?”

她的呼吸仿佛在一瞬间停止,奇怪的是,在直播的面对着观众的人并不是她,林染却觉得好紧张,紧张到要窒息。

“你觉得呢?”冷翟风穿着西装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回答,停了好一会儿又补充,“或者有,但我想已经是过去了。”

坐在直播厅下面的一群小姑娘因为他的回答尖叫了起来,林染木然的转过脸。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受欢迎了,电视荧幕里的女主持因为冷翟风冷淡的态度只能一个人介绍着他的身家背景,原来他还是继承了冷家的事业,并且现在正处于蒸蒸日上的时刻,冷氏因为他,变得更加强大了。

林染机械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小染小染……?”

“嗯?”她仿佛刚刚听到她的喊声,“怎么了?”林染茫然的转过头,看见李默惊讶瞪大的眼睛,“我刚刚说什么你都没听到哦?”“抱歉啦……”她不好意思的笑笑,“你说什么?”“今天是情人节哎,林染小姐。”李默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多少女生期盼到望眼欲穿的日子,光是从早上开始就不停有学生模样的男女经过,多数都会走进来买一束玫瑰,娇艳欲滴的红色,象是象征着最鲜艳灿烂的爱情,可是眼前的女子,居然全然不了解的样子。

和林染住在一起的这一年多,追她的男子不知道有多少,可是林染并不为所动,她不明白这个年轻的女子是怎么了,身上总是带着不属于青春的气息,就连应该过节的时候都平平淡淡的一个人。“你都不知道?”

“情人节……”她喃喃的重复着,电视里的节目仿佛进入了尾声,林染一个起身离开了沙发,“我知道啊。”她回过头对着李默笑,却不知道自己笑的比哭还难看。

李默不知所措的看看电视又看看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冷翟风……”她看见电视上的字幕,“不是大公司的总裁,已经订婚了么……”她隐约想起之前在报纸上看见的八卦,现在的记者也真是难做,挖不出娱乐明星的新闻,就连商界的人物也躲不开,冷翟风只是一时点背。

“订婚?”林染一瞬间僵直了身体,木然的转过身子看向李默,“你说谁订婚了?”

“好像就是电视上这个吧……”李默指了指荧幕,她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冷翟风,但是他的姓比较特殊,样子又帅所以她有点印象,“怎么了,你也喜欢?”她开玩笑般得询问。

“我不喜欢!”想不到林染却迅速用力的一口回绝了,样子象是看见了什么一般的恐惧。

“……你怎么了?”李默不由的追问道,她总觉得今天的她有些怪异,房子里的几个女生,林染算是和她比较亲密的,这种亲密也始终保持着淡淡的距离,她从来没有透露过过去的事,即使大家都清楚她是因为堕胎大失血才会来到这里,但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却从来没有出现过。“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没有,我上去休息了。”林染不敢直视默姐的眼睛,她和蓝翎不同,她的眼神很犀利,仿佛可以看进她的灵魂,她只能找个借口想要逃避。

“林染……”李默这一次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你认识冷翟风,对不对?”从她的反应里不难猜出她在想什么。

“默姐!”林染诧异的回过头,不敢相信自己竭力隐藏在内心的情绪一下子就被她看了出来,一时间窘迫的说不出一句话,只是脸已经红了。

“他是让你怀孕的人?”李默问的一针见血。

“……嗯。”林染默默的在沙发上坐下,面对李默的追问她有些难过却也不会厌烦,她知道是好奇也有关心,让她不由得第一次有了倾诉的欲望,“默姐很厉害。”

“是你表现的太明显。”李默拍了拍她的肩膀,“那你们怎么……”

“分开了而已。”林染淡淡笑道,这次不是不想解释,是不知道要怎么说清楚,他们的故事不长也不算复杂,只是这个结局已经说明了一切,不再需要更多的言语。

“为什么?你不打算回去?”像她这样的女生,能因为对方而怀孕必定是深爱了,既然深爱了又为什么要彻底放手呢,这是李默不能理解的。

“不,他不爱我了……不对,”林染自我否定的摇摇头,“他从来都不爱我。”

“你们到底怎么了?”李默不由的好奇追问,本来只是随口询问现在倒是变成了真正的关心,她不相信像林染这样的女子会得不到疼爱,“是不是误会?”

“不是的。”林染摇摇头,抱歉的给予微笑,“过去的事一两句话是说不清楚的。”

“每个人的回忆都是沉重的。”李默慢条细理的轻啜了一口茶杯里的液体,温度有点褪去,口感刚刚好,“这不稀奇。”“喔?默姐的也是?”林染眨眨眼睛,反问道,“我们在一起住了这么久,你也没有提起过小宝的爸爸……我想,我们是一样的。”这也是她在看着李默的时候会有莫名亲切感的原因。

“对……一样的……”李默饮尽茶水,忽然间觉得有种冲动,让她不由得大笑,“林染,想不想喝点酒?”

“喝酒?”林染诧异的回望着她,象是不能接受话题转变的迅速而且这种话从李默嘴里说出来多少有点奇怪。“你今天是怎么了……那小宝怎么办?

“小宝在学校留宿,今天不回来了。”提起孩子,她想起了某些过去,李默抬起头通过透明的玻璃门望出去,天空是蓝色的,没有一颗星星,就像回忆中一样,从来没有改变过似的,仿佛她还在当初的位置,这么多年的时间,象是头顶黑色的漩涡一般,慢慢的被吸进去,吸进去,一点也不剩下,她不禁的有些悲伤。“今天是节日,应该庆祝的。”

“是啊……应该庆祝……”林染默默的重复着。

“那我们就去酒吧!”李默今晚也不知道怎么了,不但话特别的多,就连行动也开始特别有力,她穿上外套便抓起林染的手,两个人将店门锁好便离开了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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