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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清晨,李凌尘早早的醒了过来,突然转入舒适的环境略微有些不习惯,这些年多是在外漂泊,刀光剑影,一般寻到一处山野古庙中,也就顺便在其中坐卧休整。躺在床榻上想到昨日家里的晚宴,一家人其乐融融,和父亲,兄长都多喝了几杯,微微有些醉意,看着五岁的小侄儿也吵闹着要喝酒,被长嫂一顿训斥后,瞧着小泽雨那窘迫的模样,倒也让气氛更热闹了一些,之后更是吵闹着要和二叔一起睡,被李四海提着脖子就给拎走了,院子里都是小家伙的埋怨声,想道这,李凌尘慵懒的面庞上浮现出了点点笑意。

感慨一声“还是家里好啊,熟悉的褥子,熟悉的枕头。”转身边看到了放在房中桌上的长剑与酒壶,神色一变,翻身而起,呢喃道“舒服是舒服啊,就是太容易让人懈怠了。”随后便穿好衣服,提起长剑走向门外,寻思着找一处开阔一点的地方,活动活动筋骨,练功练功,一日不练十日空啊。

走了几步,路过哥哥李四海的院门外,院中一小小的身影面容刚毅的站于院落中央,只见那道身影双脚与肩同宽,似蹲似坐,双手同肩宽,五指张开,手心向内,手腕内旋,脚似扎根,似是与天地融为一体。

李凌尘一眼就看出了李泽雨站的正是李家家传形意拳中的浑圆桩,早年李凌尘也曾练过,只是后来改拳为剑,便很少再在浑圆桩上下功夫了,观少年的浑圆桩站的已有些火候,李凌尘看了会少年,微微点点头,没有打扰少年,转身径直离去,练完剑吃完早饭,李凌尘准备去三溪镇上溜达溜达,拜会下曾经的故友,没曾想小侄儿,一吃完饭就粘了上来,李凌尘到哪李泽雨就走到哪,满眼期许的看着李凌尘,渴望着李凌尘能给他说说外面那动人心魄的故事,李泽雨直把李凌尘当成了自己的偶像。崇拜的目光从瞳孔中迸发而出。

李凌尘脑海中闪现出了清晨少年站在院中的情景,想了下就把他带到了早上练剑的一处林子边。

“你真是真心想步入武道一途吗?”

“二叔,我是真想学武,可以我爹总是犹豫再三,好像不想让我学武,老是用我年纪小来当借口。”

大哥的心思李凌尘也能猜到几分,无非就是希望小泽雨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做个普通人。可事事又岂能竟如人意呢,事事无常,生不由己啊!往后的事谁又能看的透呢。

李凌尘摸了摸李泽雨的脑袋,直视着李泽雨还带着些许稚气的双眼沉声说道“武道一途,如逆水行舟,我们生在乱世洪流中,只能逆流而上,不断的锤炼自身,胸中得有一口不灭的意志,不屈的灵魂,一旦松懈,可能就寸步不前,不进则退”李凌尘似是在告诉李泽雨,又像是扪心自醒,又好像悟到了什么。李凌尘的话语停了下来,如入定了一般。李泽雨听着二叔的话似懂非懂,眨巴着迷糊的眼睛望向二叔,发现他一动不动,呆呆的发愣,盯着二叔看了一会,伸手就去摇了摇李凌尘的衣摆‘二叔,二叔,你怎么了。’

李凌尘回过了神来,刚有所感触便被侄儿打断,李凌尘心中有些遗憾,却也没和李雨泽多说,机缘之事可遇不可求,只能再找个清静之地参悟。放下心神继续给李雨泽讲解起来:‘我们神恩大陆将武者分为武徒,武者,武士,武师,武尊,武候,武神,后天,先天。每层境界又分三个小境界,初级为武徒,只是简单的通过外力锻炼让身体逐渐强化。当筋骨强化到一定程度时,便会催生出内息气劲,只有当武徒能感受到内息在体内流转,才算正真的进入了武道一途,便能算是一名入门的武者了,当你能熟练的运用内息融于表皮,散于骨髓,提升自己的击打与抗击打能力,寻常人手持棍棒击之而不能伤其身,那么就进入到了武士境,武师境能做到真气外放,拳未到,气先到,以气伤人。当感觉身体能够自然的吸收天地之气,进而与体内的内息相融合,将会大大地增强体内气劲的攻击力,也就是到了武尊之境,二叔也正是武尊之境。’说完看了一眼正凝神听着自己讲解的李泽雨,见李泽雨表情认真,一动不动继续道‘武候境,可以化气为行,能凝气百丈而不散,武神境,能迅速回转天地之气,达到短时间滞空,犹如仙人,后天之境更是能以气御物,杀人取物于百里外,至于先天之境太过飘渺,二叔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江湖上据传武者突破了先天之境,就能够白日飞升,成为仙人,但这也大多都是传说,神恩大陆已经很久没有先天武者了。更别说白日飞升了,目前大陆上第一高手白羽轩白老前辈,后天三阶,大陆各路群豪,也都在观望着他何时能迈入先天。现在江湖上大多武师,武尊的境界,武候便能成就一方客卿,武神更是凤毛麟角。你二叔我如今也才一阶武尊的修为,在世间行走基本不是遇到那种隐士老怪,定然也都能全身而退的。”

说完有些自傲的瞅了一眼小泽雨,伸出手在小泽雨的脸上掐了一下,惹了一顿怪叫。

“好了,今天就先和你说到这,我还有点事,你自己先玩去吧,等我回来了再说。”李凌尘拍了拍李泽雨的脑袋道。

“啊,二叔,我听的正起劲呢,就不说了啊。”娃娃一脸的不情愿意犹未尽的道。

李泽雨见李凌尘出门后也就不在跟着他,心思全都在李凌尘刚刚的一番话上,小脑袋晃晃悠悠的对自己道:‘下回二叔要是再出门,我一定让他把我也带上。’走了没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爹一般都听娘的话,老爹不让我学武,那我去求娘亲,让她帮我说情去,嘿嘿嘿,肯定能行。’

一路小跑,刚一进院子里李泽雨就朝屋里叫道:‘母亲,母亲,孩儿有大事和您说呢。’杨芝此时在房间里,听到了李泽雨的声音,无奈的笑着摇摇头,打开了房门慢悠悠的道“雨儿,又闯了什么祸?惹你父亲生气求我来替你说情了。”

“才没有呢,雨儿很乖的,母亲,我想学武,你帮我给父亲说说,让他教我学武好不好,好不好嘛。”李泽雨一边说着一边摇着母亲的手,那神情似是再说你若不答应我便不撒手。

‘雨儿,你为何如此急着想学,本来和你父亲商量着等满你八岁了,才正式教你家传的拳法,一直觉得你现在学为时尚早,怕你吃不下其中的苦楚。’杨芝满是关怀的看着儿子。

‘孩儿不怕苦的,孩儿已经准备好了,孩儿想早日习武,以后好保护父亲和娘亲。’说着边昂起了骄傲的小头颅。

杨芝被这宝贝儿子磨的实在没办法,于是点头答应道“好好好,我答应你,我今天迟些和你父亲商量商量,你先松手,为母的手都快被你摇断了”说完宠溺的看了看身旁的孩子。

“嘿嘿嘿,母亲大人最好了,那我先出去了。”达到目的的李泽雨说完一路小跑的出了门去。

晚间杨芝与夫君说了白天的事,试着说服李四海早些将武艺传授给儿子,满足儿子的小小要求,李四海思量之后,叹息一声:‘也罢,迟早都是要学的,难得小小年纪他有这份习武之心。’

第二日清晨,李四海出了房门,看了早已在院中站桩许久的李泽雨,露出了一抹欣慰,缓步走到李泽雨身前,面带严肃的对李泽雨问道“真的想要学武吗?不后悔?”李泽雨闻声收功站定稍作调息,盯着父亲那略显严厉的神情,眼中的目光没有一丝稚气回答道“不后悔。”

李四海盯着李泽雨看了半晌面容一肃,语音深沉而缓慢地道:‘天下武学大体分三乘,上三乘,中三乘,下三乘,上三乘功法可遇不可求,基本都被掌握在大宗内门手上,非内门真传弟子不教,我们李家家传绝学—形意拳勉强算得上中下乘武技,讲究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心到拳到,意到拳到,心意合一,拳法自如,力由内发,方能裂石崩玉,形意拳讲究内意与外形的统一。基本内容为桩功、和拳法。桩功为形意拳独有的基本功和内功训练方式。拳法结合了金、木、水、火、土五行思想,分别为劈拳、钻拳、崩拳、炮拳和横拳;又仿效十二种动物的动作,分别为龙形、虎形、熊形、蛇形、骀形、猴形、马形、鸡形、燕形、鼍形、鹞形、鹰形。

你站桩也有一年多了,基本功还算扎实,今后除了每天站桩外,还要练习我教你的拳法,先把招式熟练了,再去研究每一个动作发力的方式。我们先练外形,再练内意,我先把拳法招式打一遍,你看清楚了。”说完,李四海运功调息,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刚柔并进,气爆声此起彼伏,李四海最后一式击在了院内的墙壁上,墙壁应声而裂,看的李泽雨是目瞪口呆,满眼放光。

李四海收功立定,转头看向李泽雨问道“看清楚了嘛,都记下来了没有?”李泽雨脑中仔细的回放着父亲作出的每一式招式动作,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而是庭院中央开始模仿起了父亲的招式,一遍打下来,虽然有些磕磕跘跘,但总归像模像样的比划出了八成左右,李四海看的暗暗心惊,当年他学外形时候,可是足足花了一个星期,而李泽雨仅仅是看了一遍就学了个七七八八,本来想着打压一下小泽雨,让他知道学武不易,故意没有停歇的将所有的招式都打了一遍,没想到李泽雨居然能模仿个八成,强压着心中的惊讶,故作镇定道“你这还算不错,虽然马马虎虎能打的出来,但是很多动作不标准,发力不到位,今后还得多下些功夫。”于是李四海开始指导起李泽雨的招式。下人们路过院门时,都忍不住会看两眼,眼中都是惊讶之色,一到小小的身影在烈阳下挥舞着拳脚,绘成了一道绝美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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