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灼的梦预示了内心的烦躁,那么空白的梦境揭示了什么呢?
从一片混沌中醒来的王猛一脸懵逼,他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但梦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他的意识在一片混沌中起伏,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关掉即将响起的闹钟,王猛打着哈欠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的他简简单单洗漱完后,就打开电脑发起了呆。他本以为自己会过上非常充实的生活,但事实却是他的生活和以前并不太大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
没有亡命天涯,没有身首异处,没有意料之外的邂逅,没有明珠蒙尘的误会,他不是什么天选之子,甚至连当一个微不足道的走卒都没有资格。尽管有人会享受这种普通人的生活,而且王猛从前也是其中之一,但现在的他只想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刺激一点,因为他已经厌倦了这种平平无奇的一辈子了。
想到这,王猛不禁感慨道:
“唉,假如我活在一本小说里该有多好,就算只是一个龙套,出场过的那一瞬间也是一段辉煌。”
嗯,他的心愿完成了。
早晨是一如既往的早晨,哪怕王猛想弄出什么幺蛾子,凭他现在的能力,也就只能做做把电梯所有楼层点亮这类型的恶作剧了不过好在今天还是有其他的事可以用于消磨时间的。
两点时分,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将王猛从午睡中带回了现实,好不容易回复到原来正常作息的他本不想理会这次“骚扰”,但门外人见一直没有人来应门就一直按着门铃,整个过程持续了五分钟。此时安心躺在床上的王猛早已没有了睡意,但他总觉得要是马上去开门就好像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架不住对方愈发高涨的性质,王猛只好带着一肚子怨气开了门,但还没等他破口大骂,门外的两个人就率先闪了进来。而看清了来人之后,他高举的右手一时间不知道该放哪,只好悻悻放下。
来人正是昨天在警局遇到的李道俊和姜韬二人,他们本来是打算下周再找王猛来了解详细情况的,但昨天下午正在整理档案的姜韬突然收到了留在3号房中的物品被毁坏的消息。于是他赶紧叫上李道俊去收集现场信息,并对破碎的化妆镜进行了一番鉴定,奇怪的是,镜子上面一点异能者的痕迹都没留下。
按照常理,这种事的发生一般都是异能者之间的相互争斗所引起的,而作为媒介的物品在双方交战的过程中则会被动地沾染上双方的气息,更有甚者连代号都会被媒介物所记录,这也是大部分异常案件而已快速破解的原因之一。
但这次,“镜”上面一点残留气息都没有,并且关于制作人“镜面”的气息都没能留下。它太干净了,简直就像是一面普通的镜子一样,姜韬二人在过去的生涯中完全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意识到事情可能超出他们想象的二人昨晚就将此事上报给了“边境”总部,以求支援。为了进一步查明这件事的真相,他们将一切有关“镜面”的资料查了个遍,并找出前几周收到的有关“镜面”的物品,带上这些东西的他们决定挨个去询问与“镜面”有关的目标。
王猛,是第一个。
…………
王猛正要去准备茶水关心一下远道而来的警察同志,两位就招了招手示意不用麻烦,并朝沙发边上努了努嘴,殷勤落空的王猛则顺着他们的要求坐了下去。
“这面镜子,你拿过来的,”李道俊掏出那面毫无特殊可言并且镜面支离破碎的化妆镜,“昨天不知道啥时候碎了,根据现场情况来看应该是没有人进去过,也就是说,它是凭空碎掉的。怎么样,你有线索吗?”
“啊,碎了???”
很显然,事先没收到任何通知的王猛并不知道有这档子事的发生,毕竟他只是个无情的传话机器。
怎么就碎了呢?一般来讲这种东西不应该是拿铁锤去砸都砸不出一点痕迹的吗?嘶——那家伙不至于给我个一碰就碎的劣质品吧,不应该啊,他们说没人动过这面镜子。凭空、凭空……难道说那家伙被人干掉了?不应该啊,以他的实力,就算被人弄死也是来得及传出一点信息的,不会就一点痕迹没留下啊。
随后他脑补出镜面的尸体被人从一家宾馆里抬出,官方则根据镜面居住过的房间里的线索顺藤摸瓜找上了他,一顿严刑逼供后,交代出全部事实的他已经不成人样,继而被人随意地丢在了荒山野岭。
想到这的王猛随即瞪大眼睛绷紧了脸,争取不让两位警官察觉出表情上的细微变化。而这一动作则被他们认作是毫不知情的表现。
于是李道俊把刚拿出来的镜子给收了回去,提出了这趟行动的第二套问题。
“关于‘镜面’这个人,你知道多少?”
这就回到了王猛熟悉的环节——开卷考试。
“啊这?我就和他见过一次,还没说上话他就被我赶出去了。你要问我了解多少,那我只能告诉你他长什么样子。”
听到这,小李皱了皱眉头,并示意王猛不用描述,转而看向了姜韬,对方也是和他一样失望的神色,两人马上明白在这里是不可能得出什么有效的信息了的。
“那就这样吧,”李道俊起身和王猛握了握手,“感谢你的配合。”
送走二位的王猛长舒一口气,在确认他们确实离开后便检查起了客厅,一通算的过去的排查之后,发现并没有任何可以伪装成窃听器的东西。
沉思片刻的王猛选择回到厕所检查起“镜面”曾出现过的半身镜,然而无论他怎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其中的画面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不过不死心的他还是搬了个小凳子过来,并在洗手台上盖上一块硬纸板放上电脑,就这样在厕所度过了一整天。
刚开始王猛五分钟不到就抬一次头,企图找出那个躲在角落里偷笑的男人,后来间隔从五分钟增长到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最后他趴在上面睡着了。
…………
“还真是有耐心啊。”
镜面每次看向王猛家厕所的时候,那张充满疑惑的脸就会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但他并不打算给王猛一星半点的提示。
“时机还不够成熟啊,”放下茶杯的镜面叹了口气,“假如你再聪明一点,我就不用看这张令人作呕的脸这么多次了。”
随后他把视线收了回来,看了下桌子上杂七杂八摆着的东西。一个装满咖啡的茶杯,一本略显破旧的笔记本,一只分了叉的钢笔,一面四分五裂的镜子,以及一封没有收信人的信。
他左手端起茶杯将咖啡一饮而尽,右手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笔记本和信,随后将其一起扔进了镜子中,最后把镜子和钢笔扔进了垃圾桶。
看着异常干净的桌面,他不由得笑了笑。
“强迫症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空洞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回响、变化,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