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扒开人群,定睛一看。
好家伙,是黄金山水纹,而且看这格的样式,恐怕还是个油格。
海黄在海南岛的分布是极有规律性的,一般来说,糠格海黄多产于东部,东北部地区土地比较肥沃的平原地带,而油格则主要是生长于西部山区或者丘陵地带。
糠格的海黄油性相对来说较差,比重也是较轻,后者就不一样了,后者芯材部分颜色较深,比重大,油性足,价格也就昂贵了不少。
现在劈开了个格,露出了山水纹,这山水纹不算是很贵的料子,但也能保证不赔本。
尤其是这还是个油格。
我估摸着,光这一块料子就能价值个十几万,差不多把本钱给赚回来了。
还算不错。
至少,这次的第一块料子直接旗开得胜,来了一个开门红。
我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老板,继续切吗?”
草帽小哥问我。
“切!”
我很笃定的说:“当然要切,一刀穷一刀富,直接一刀见生死,从中间切!”
“老板是个爽快人!”
草帽小哥咧嘴一笑。
他照着我说的去做了,直接将木料放到了切割机的中央位置,转动切割机。
只见那切割机的刀片飞速的运转,没一会儿就已经没入了海黄里,木屑也是不断地飞舞。
过了大概三分钟的时间。
随着“咔擦”一声轻响,料子被锯开成了两半。
我凑进看了过去,一下子就乐的合不拢嘴了,这里面几乎是没有任何一点白皮烂肉,满满的山水纹的料子。
“多少钱?”
阿阮问我。
我想了想说:“原本我估计的是大概十七八万,不过看里面的料子油性很足,而且面积很大,估摸着至少能价值个二十多万吧。”
“不错!”
阿阮笑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又给我递了一根烟。
我接过烟,看了他一眼,也跟着笑了,他这个人只要让他赢钱,你就是让他叫爹,他都愿意。
我抽了一根烟,将烟头扔到地上,狠狠地踩灭,啐了口唾沫,说:“继续!”
第二根海黄的料子我直接扔到了切割机上,草帽小哥抬起头来问我说:“还劈格?”
我想了想说:“不了,直接中间来一刀,一刀见生死,麻利点。”
自从我知道我小姑伪装成了小超市的老板时,我心里面其实已经开始有些乱糟糟的了,我迫不及待的要跟我小姑会和。
要想跟我小姑会和,那只有先干掉阿阮。
干掉他!
他现在已经赢的很多了,甚至已经开始有些膨胀,当他最得意的时候,也是他最为放松警惕的时候,那时候再干掉他,将会轻松很多。
所有人都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包括周倩也不知道我内心怎么想的。
他们只是看着我接连一直赌赢,他们的心里变得有些躁动,火热起来。
我咽了口唾沫,眼睁睁的看着切割机疯狂的转动着。
过了几分钟,料子被切成了两半,我梗着脖子看了过去,心里“咯噔”了一下。
妈的,是一片白皮烂肉。
里面甚至还长了虫子,被切割开来的时候,有不少虫子在上面啃食着,还到处乱跑。
不用说,这块料子铁定是赔钱的货了,这么块烂木头,扔到大街上都没人要的主。
我看了一眼阿阮,阿阮也没说话,他就这么看着我,像是在思考。
我把心一横,“最后一根料子,直接切了!”
“好嘞!”
草帽小哥倒是一副开心的样子,反正这输赢跟他也没关系。
有时候,我挺羡慕草帽小哥这种职业的,输赢与自己无关,每天就耍耍嘴皮子,然后再赚点切割的费用,我估摸着他这一个月少说能赚个三四万块钱不是问题。
我爷爷当初辛苦了一个月,勉强也就赚了不到两千块钱。
我们那是小地方,这收入高也高不到哪去了。
但海南这边不一样,海南是旅游地区,整个海南岛都是祖国的宝藏,经常会有很大手笔的顾客前来选料玩一玩。
随随便便他都鞥能轻松赚个几千块。
草帽小哥用麻布将切割机上面的木屑清理干净后,便启动了切割机。
切割机又开始运作了起来,帐篷内安静极了,只有切割机在嗡嗡作响。
所有人就像是时间凝固了似的,一动不动,都梗着脖子,瞪大了眼睛,想要看看我这块料子究竟怎么样。
我心里面其实也挺玄乎的。
刚才赌输的那块料子,犹如一盆冷水似的,将我心中的那一抹炙热给浇的透凉。
老天,保佑我吧!
再赢一次,只要赢够五百万,我就解脱了,我就可以想办法摆脱阿阮了。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
我瞪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切割机,甚至连扎下眼睛的功夫都不敢有,生怕一不留神,草帽小哥切错了纹路。
过了大概四五分钟的时间。
终于!
开了!
我还没凑上前去,就看见几个离得近的,个子高的人就吆喝起来。
“我擦,这鬼脸纹……这种鬼脸纹,赚了啊!”
“这运气也太好了!”
我看着不少人都吆喝着,我心里一喜,连忙凑上前去,看到那深黄色的海黄,静静地躺在切割机的一边。
而在这被切开成了两半的鬼脸上面,赫然出现了两个鬼脸。
刚好两边各一半,切的水准很均匀,两边很对称。
这种纹路极为清晰的鬼脸纹,倒也少见,尤其是当切开以后,空气中也会弥漫着淡淡的一股降香味,特别的好闻。
我脸色顿时一喜,还未等阿阮说话,我就率先开口说:“这块料子,我估摸着有个四十多万。”
四十多万,我报的价格有点虚,我感觉顶多就价值个三十七八万了不起了。
我故意说这么多,也就是想让阿阮知道,这根料子赚的盆满钵满,之前那根白皮烂肉的垃圾料子也就不算什么了。
阿阮一听后,果然也跟着咧嘴笑了起来,“不错!”
四十多万,按照四十万来算,加上之前的十七八万的料子,差不多将近六十万了,我还要赌个四十万。
我看着阿阮,刚想要开口说休息一会儿要赌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我一眼,示意我等会儿再说,然后他就去一边打电话去了。
他叽里呱啦的说着越南语,过了一会儿,脸色顿时一变。
然后猛地回头再看着我,那双眼睛很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