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之中,太子李亨气的将面前的东西摔了一地。
此时一个儒雅随和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正是太子的属官李泌。
李泌身为太子身边第一谋士,不仅是个文韬武略天文地理,更是精通道家玄术。
“太子殿下因何事如此大发雷霆。”
李亨看到李泌前来强压着心中怒气,愤愤不平的坐了下来,抱怨道:“还不是因为父皇。”
李泌道:“臣不是和殿下说过堵不如疏,如今虽然朝堂之上圣上时常敲打殿下,可也是出于权衡之道。”
李亨解释道:“先生误会了,本王生气并非是因为朝政,而是因为……哎……”
李亨叹了一口气对李泌细细说起了杨玉环与国师之事。
说完之后李亨心里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平衡。
李亨:“先生你说,父皇竟然如此轻易就放过了那国师与杨玉环,竟是没有丝毫责罚,反而还赏赐了一座宅子给那国师,这是何道理,莫非父皇真的是被那妖女迷惑了心智,竟然是非不分起来。”
李泌说道:“殿下慎言,怎可将一切责任推到一个女子身上,这可不是为君之道。”
李亨:“可是先生曾对吾说过,杨玉环此女将来必成大器,且会将我大唐盛世引向末路。”
李泌:“殿下,臣确实曾和殿下谈起过杨玉环此女,虽其日后得宠,因其得势之找人众多,可其也只不过就是一个女子而已,且并无干政之意。”
李亨不赞同道:“先生你就是太心善了,杨玉环虽只是一个女子,现在也没有表露出什么野心,可是一切缘由皆因她而起,只要没了她那一切祸事自然会消散。”
李泌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有些事无法和这位殿下说清,那种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改变的。
当权者不会去深思自身制度和思想的问题,只会去寻找外部的因素。
什么奸臣当道蒙蔽圣心,什么红颜祸水国破家亡。
奸臣是有的,红颜也是有的,可是这些真的就是根源所在吗?
李泌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在多说什么。
转而对李亨说道:“殿下此次也并非全无收获,何必纠结于一时之得失呢。”
李亨:“先生此话怎讲??”
李泌:“这位国师可远比我们预料中的要更加举足轻重啊。”
李亨还是有些看不透其中关键,请教道:“请先生明示。”
李泌:“圣上对于杨玉环的心思和重视那是人人皆知。
可是这位国师明显与杨玉环的关系,殿下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可是圣上竟然能假装无事。
甚至为了安抚这位国师不但没有惩戒,反而有所嘉奖。
如果我们能够借助好这位国师的话,不光能通过其人牵制住杨玉环,甚至可以在朝堂之上掣肘右相李林甫。
给殿下和左相李适之李大人一个养精蓄锐的时间。”
李亨:“可是此次之事,吾已经得罪了那国师。”
李泌:“殿下确实是得罪了那国师,可是换一个想法,殿下又何尝不是促成了那国师与杨玉环之间的情谊呢。”
李亨:“那又如何,难道那国师还会领这份情不成,再者说那国师从册封之日起就从未在朝堂之上出现过。
其似乎并不想参与到朝政党争之中,我们又如何能让其站在我们这一边。”
李泌:“殿下当局者迷了,此次圣上虽然没有明着怪罪,可是心里难道就真的能够没有一点想法吗?”
李亨静下心来一想确实是如此。
杨玉环虽然是认了那国师为义父,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就跟闹着玩似的。
再说了,李隆基这个老子都能做出抢儿子妻子的事情,何况是这种义父义女的关系。
而且今日在那永安桥上,无数人的耳朵都听到了,那哪里是什么义父义女之间该有的对话。
情意绵绵同生共死的,说是比目连枝也毫不为过。
这要是说李隆基一点想法也没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李泌接着道:“圣上之所以会如此容忍,恐怕这位国师身上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秘密,让圣上不得不顾虑。
但是如果超过了圣上的底线,想必圣上也不会一直容忍下去,心不在了可以容,可人要是也不在了呢?”
李亨眼前一亮:“先生的意思是……可这与我们又有何好处,如果哪一天东窗事发,反而会引火烧身,吾那位父皇对于亲情可是寡薄的很。”
李泌:“殿下,驱虎吞狼才是为君之能,况且只要分寸得当又何来引火烧身之说。”
李亨:“可那国师生性冷淡,而且目空一切,恐怕……”
李泌:“殿下,那国师能够牵扯到杨玉环,而杨玉环又何尝不能牵动这位国师呢。”
李亨豁然开朗,对着李泌就是一拜:“一切还得劳烦先生了。”
李泌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明日臣便拜会一下这位杨贵人。”
李亨犹豫道:“先生,今日才刚刚事发,想必父皇对那杨玉环定是严加监视,这个时候去恐怕,不如等过些时日在……”
李泌:“此时出现确实会引起圣上猜疑,可是如今那杨玉环还暂住在高力士的府邸却是最为方便的时候,等过些时日被接进了兴庆宫可就没那么容易接触了。”
李亨点了点头:“好吧,全凭先生定夺。”
杨玉环之事算是告一段落。
李泌又询问道:“殿下,那安禄山和史思明如何了?”
李亨:“先生嘱咐的事吾怎敢怠慢,吾以派遣死士混入其军中时刻监视着这二人的动向,如有异常马上就会接到消息。”
李泌:“那就好,对了殿下,杨钊此人可找到了?”
李亨:“吾派人去了蜀地探查,不过此人已经卸任了新都县尉之职如今不知去向还在寻找,不过听说此人放荡无行,嗜酒好赌,根本就是一个市井混混,怎么会让先生如此重视。”
李泌:“先找到在说吧,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从东宫出来的李泌,看着身后那富丽堂皇的宫殿,囔囔自语道:“还有十四年,我是不是太过于谨慎了,现在很多事情还都一点没有苗头都没有呢。”
说完李泌又摇了摇头:“不,未雨绸缪,等真的到了那一步可能一切就都已经来不及了。”
“其他的事情都不着急,倒是这个什么国师,历史书上可从来没有提到过。
和杨贵妃有如此特殊的关系不应该毫无记载才对。
难道是因为蝴蝶的翅膀改变了一些事情?”
李泌揉了揉眉心感觉有些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