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苍老的手再往下翻移，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下一页已经被人撕去。虽然只有一页纸，但是仍然参差不齐，很显然是被匆忙撕下去的。
他之前没有看过这本书，虽然它很著名，但是在他漫长的冬眠岁月里，他又能做些什么呢？没有办法，只有翻向下一页。
【地点：日内瓦大厦九楼 15号会议室】
【时间：3757年6月2日8时30至37分】
【谈话人：记者叶文胜，严教授】
【录制&监制：徐联】
【记录人员：刘秀政，巴勃罗·德卢卡斯·托雷斯，马蒂·斯泰曼，帕特里西亚·埃洛萨】
【校验：杨民乐，奥尔佳·科特尔克】
【主题：第四疯狂年代起因、发展与掩藏】
记者叶文胜：“您好，严教授。这已经是我们第四次对话了。”
严教授：“是。”
记者叶文胜：“今天我们再把目光移一下疯狂年代刀十余年岁月里。首先，我的第一个问题：您认为，促使第四个疯狂年代产生的原因是什么？那些叱咤风云的反叛者固然不可或缺，但是有一个问题始终没解决：那就是他们如何聚集的？
“我们都知道达尔文生物学里面，展示生物进化的历史地层中缺少'渐变'物种这个重难点，但是这毕竟不是生物研究。这个社会群体必定有它自己的道理，这不是生物学能够提及的，两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所以说他们聚集的过程，还有这个危险的思想是怎么聚集的，但是却一直没有为世人所察觉。
“而且他们既然如此保密，而且有了最新的科学研究成果，甚至已经一度超越了联邦政府，但是竟然还是没有走漏一点风声，没有急于登上历史，严教授您认为这是因为什么？”
严教授：“群体保密……群体保密。一个规模庞大的群体能够保证不泄密，那他就只有一种可能性。这种可能性，我后代也遇到过，想必你也知道。那只有一个可能，也只有这一个可能，别无他选择。这个可能就是有一个强大的因素在迫使着他们。他们不能走漏风声，因为这极有可能引狼入室，引来杀身之祸。即便如果事儿办完了，他们会有性命之忧，但是如果走漏风声的话，他们现在就有性命之忧了。
“所以他们当然是宁愿选择不走漏风声了。这又牵扯到心理学方面了。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不过从我的角度考虑，如果我设身处地，观察我自己怎么去想的话，答复当然是这样的。但我只是个普通人，谁的心里又不是这样？既然如此，那我也只有以偏概全一下了，虽然看上去蛮不讲理，很不严谨。当然这个社会如果是全息的话，那真是完全可以以点盖面的。但事实证明社会的确是全息的，虽然个体的行为无法预测，但是大体走向都大致相同。
“固然个体行为我无法预测，我的意思是说他们的整体倾向都是一样的。所以说只要分析一个人的心理走向概率，那社会不就是全息的吗？”
记者叶文胜：“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你又对有一部分人始终坚持政府，但是另外一部分人去相信'新儒教'，这又该作何解释？”
严教授：“……”
严教授（沉思片刻）：“首先你应该明白这样一个道理：人，不可能都是相同的，俗话说'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双胞胎，也不一样是吧？所以说我刚才所说的只是心理方面的，正常人都会这么想。
“当然也有特例，但这些特例微不足道，以至于忽略。但是总有那么一帮人，像'新儒教'的，就是在那搜刮有这种心理倾向的人。正常人遇到这点事儿，也没必要大张旗鼓的向政府汇报，然后再把这帮人抓起来。最多瞟个白眼就拂袖而去了。
“但是政府可一点儿都不知道这些事儿。不知道这些事，那对他们没有采取任何行动，那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内。再说了，反叛者他们也并不是愚笨，他们也会筛选看那些人的日常行为，分析他们与之同流合污与否。”
记者叶文胜：“但这也必须要有大规模的行动才行。这个大规模的行动怎么实现呢？”
严教授：“实话来说，很难。但是只要时间就可以。
“实际上就我个人意见，在火星大氧化开始之时，也就是'新儒教'的星火埋下之日。也就是说，在那时起，就有一个组织——或者多个在世界各地开始或同时开始行动。当然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因为对方的心理对他来说就是不可知的。
“他们会开始去筛选可能的人选，然后把他们拉入'新儒教'。观察一个人可能需要一周时间，或者一个月，这说不清，这当然需要大规模统筹，但是只要有了这几十年的时间，又有什么难事呢？他们还可以有继承人，一代一代传下去，形成一个超级严密的国际组织。就好像是被打上了思想钢印的钢印族一般。
“这些''新儒教'族'在世界各地发展壮大，最后总会互相发现对方的存在的，然后接下来想必你知道了，然后他们就会建立一个总部，然后整合，然后开始分权，形成另外一个国际。
“当然那些参与者们日常行为没有什么变化，就只是多了的任务。当然他们的行动也不能太过于大张旗鼓，就对于个人来说。原因正是在于，如果他们过于大张旗鼓，他们周围的人可能会发觉，这可就比听人家忽悠两句严重点儿了。
“而且当他们发展的时候，说不定会有两个，会有三个。这是足以让人奇怪的，就我来说。所以说他们极有可能去打报告。打了一个报告那是不要紧，但两个三个那么多了，上层就会察觉，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也是这个道理。
“然后，展开地毯搜索，连个犄角旮旯也不放过。这么做的结果只有可能使他们曝光。所以他们的行动是小心的，但时间和岁月总会留给他们机会。然后他们开始有了自己的地盘，开始做那些上次提到的那些实验、试验，包括水滴，还有'虎鲸'。然后他们终于开始思考如何才能让世界注意到他们？最后他们。盯上了'尼斯号'这个替罪羊，他们就在那一天向世界宣誓他们的存在。当然这时候的顿悟已经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