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纪常、王鼎和严教授三人好不容易才把沈辉炽搬到皮划艇上时,天空已有一半被褐色的蘑菇云所笼罩了。南极大陆显得压抑而灰暗,阳光无法透过翻滚的云团,天边也只剩下一点残霞,正没有目的地地四处游弋。他们就好像被如来佛祖的巨手密不透风地盖住,一丝空气也无法逃脱似的。
严教授拿出了一把王鼎带来的桨,疯狂地划动起来,水花飞溅。
当纪常向王鼎问到“难道你就没有带螺旋桨和电机之类的东西”之类的话时,后者的答复只是默不作声,一直摇头。
“你……你没带?”纪常忍不住怒不可遏地抱怨道,“你说桨有什么用?就好像你要从北京到布宜诺斯艾利斯,却不坐飞机——连最起码的自行车都没有!你真想走路环游地球?”他不停挥舞双臂。
“不过……我想,有,总比没有好吧……”王鼎似笑非笑地说道。虽然他知道在这个性命攸关的场合不能开玩笑,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想笑。
“嗨。”纪常重重地叹口气,“算了算了,快点走吧,呆在哪儿那也总比待在这个鬼地方好。”纪常强忍怒火,咬牙切齿地看着王鼎。严教授看王鼎真想反驳,连忙挥了挥手,打断了他们两个的争论,“你们俩也帮着点。”
纪常又接过一把铁做的棍子,疯狂地搅动起海水。
忽然只听“哗啦”一声,三个人一齐向后望去,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出现,就像一头刚刚从深渊中苏醒的巨兽一样,投下巨大的阴影。而他们后面的视野已经完全被这头巨兽所笼罩了。这头巨兽表面闪着灰色的光芒,看上去千疮百孔,历经风雨,而它激起的万丈水花还没有平息下去,另一个声音响起了,几人又转过头,看见了另一个巨大的、闪着灰色光芒的黑影在拔地而起。接着又有三个黑影相继出现,被抛洒在几十米空中的水花混杂在一起,闪亮一片,让他们看不清四周。但他们还是注意到其中一个影子激起的是长条形的水花,且这是在它快速掠过水面后发生的事。
他们呆呆的望着那五个把它们环绕着的巨大黑影。现在他们仿佛身处一座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的崇山峻岭。但是后面他们发现灰色的闪光外表面有几扇玻璃窗,他们可以看到那个巨怪里面的情况,就像崇山峻岭里的桂殿兰宫、亭台楼阁。
一阵小水柱——当然对他们来说也是巨大的——凭空腾起,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迅速朝他们移动而来。接着他们看清那是一艘纯白的潜水艇。潜水艇上面有一个人正站着弓字步,朝他们挥手,咧嘴大笑。当潜艇走近了,又自动降到了和他们相同的高度,只剩下他的上表面时,他们终于看清了人影。那个人居然是江诚梓!
“唷,纪——常,又见面咯。”当前潜艇到他们前面时,在他们吃惊的目光下朝这边快速移动的江舰长一字一顿地叫道。直到潜艇的表面碰到了皮划艇,把后者推后了几米远,纪常才反应过来。
“又见面了。最近过得咋样?”他大声笑道,“应该是不太好吧,啥也别说了,快点儿上来吧。”
“江诚梓?!你……”纪常定了定神说,但还是瞠目结舌。
“江诚梓?”严教授和王鼎也同样目瞪口呆。“他就是江诚梓,'尼斯号'的舰长?!”严教授惊奇地问。
“嗯,还行,没忘我,但别瞎叫我舰长。我可从来没捞到过多少像样的当舰长的机会,是不?哈哈!”江诚梓大声笑道。
“诶,这两个又是谁?”江诚梓用询问的眼光看着纪常,“哦,你就是那个上次得诺贝尔奖的的导师吧。你又是……”他把头转向王鼎。
“我是,王鼎。”王鼎点了点头,“你好。”
“唷,这家伙又咋回事?干啥亏心事见不得人了?”江诚梓瞪着沈辉炽,用调侃的语气问,但显然有些惊奇地指着瑟瑟发抖的沈辉炽。
“以后再解释。反正就是解释了你也听不懂。”纪常小声嘟囔,“但倒是你要给我好好理顺一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件事逻辑可真是太顺溜了,比你擦得锃亮锃亮,梳成一小遛一小遛的头发还顺溜。我最熟悉情况,所以就派我来咯。嗨,别以为是什么美差,烦的很,但至少比之前强,非拉着我问没完没了的问题不可。但既然已经追踪到他们了,”说着他朝后大幅度挥了一下手,“那我就自然过来咯,最熟悉他们呗。”
“这……难道那就是——”
“不。”江诚梓打断了他,“那是咱们的人马,每一个都是老牌反恐传奇!”说着他指着一个巨兽,“你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与美国新海军年龄相等,并且一直将相等的'宪法号'航空母舰,毫不夸张地说,世界上一半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是它处理的。最富有传奇色彩的是,它被坠落的太空电梯击中过,居然大难不死。搭载七十架歼击机,五十架运输机,一百架其它军用飞机,和十个直升机起降坪。
“还有那个,反恐史诗,'电鳗号'!在几百年前的第三次大乱斗里立下赫赫之功,”江诚梓看着纪常惊讶的表情说,“你看到它的电缆似的东西了吗?那是放电器,方圆一百米内有效,足以把你烤成纪氏肉饼!还有数十个球形闪电发射器,一颗相当于五百千克TNT!”
“还有那个,了不得,美国唯一的一艘俄亥俄级核潜艇,'尼普顿号',还有这个是法国的'凯旋号',也是最高级的核潜艇,与俄亥俄级并驾齐驱,他俩曾经一组,突袭巴斯海峡,以神速在十分钟内彻底捣毁恐怖·分子在金岛的全部武装力量,又在接下来一小时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弗林德斯岛,干脆利落地剪除了他们的羽翼,为攻占墨尔本据点奠定最终大局。
“而那个可了不得,真是黑科技附体了,”说着江诚梓指了指其中的一个,瞪着纪常,它不是冒出水面,而似乎是飞掠的,它这时正反射着太阳的血红余晖,“'飞鱼号',目前人类最大的一部海陆空三用战舰!在空中扫射水下二十米以内目标,不留痕迹!”
“咱们和那帮寡廉鲜耻的环保分子,就在这冰封的国度一较高下,咱奉陪到底,直到大战三百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