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星期六,睡了个大懒觉。起来拉开窗帘。哗的一声。刺眼的眼光也随着那一声吱溜一下全部跑了进来。小花园的蔷薇花开了。重叠着的红的花儿把纸条都压弯了。天台上的三角梅也随着微风漂了一地。满院子都是红红绿绿的,午后的蝉鸣也更加嘹亮叫着,热啊,热啊。好不热闹。黛拉享受着这午后的宁静。突然电话不识趣的响了、
黛拉不开心的拿起来:“干嘛啊?”是小柯
“大姐。不会睡了大半天你就把事儿给忘了啊?”
“什么事儿啊?”
“我真佩服你啊。是你说今天去看看画布的。还有就是你真能睡啊、”
“哦。差点忘记了,你在哪里啊?”
“低下你高贵的头。”
黛拉低着头看到窗台上的小蚂蚁:“哇。你变得这么小啦?”
“你在说什么呢。、这边,这边、”
黛拉四下张望。终于看见了他。在车里挥手。换了辆车。黛拉倒是真没注意到那个里面的人。“那你等着。我换好衣服就下来!”
黛拉粗略的把头发拢起。穿了一件荷叶色的裙子。就叮叮咚咚的下楼。父亲听到了,放下手中的报纸“你去哪里啊?把饭吃了再走吧。”
“不了。你们吃。我先走了。”
黛拉没有看见张媛和张莉、穿上小板鞋就跑出去了。听见父亲在后面嘟囔一句:“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黛拉嗖的一声坐进车里,手一挥,指令一发:“马夫。走。”
“好咧。小姐去哪里啊?”标准的大上海黄包车车夫腔调
“包着咱这个城市转一圈呗。别停歇啊。本小姐今天高兴待会给你几个赏钱、”
“你还得瑟了啊?我看你得瑟。待会我把你一脚踹下去。”小柯看都不看黛拉嘴里一直念叨着。
“哎,小柯你说咱们这么突兀的去,怎么给画布说啊?难道要给他说模特让咱们去送了。不让他送。你说他这心里本来就难受。这不还更难受了啊?”黛拉碎碎念着
半天那边没动静。转头一看,这小柯正边开车边打瞌睡呢。黛拉见状使劲一掐小柯。
“啊。你谋杀啊你。”
“是你谋杀吧你。开车睡什么觉啊?”
“大姐我今天早上很早就起来了。不是为了来接你吗?”
“就听你死乞白赖的说。我问你正事呢、别拿你那少爷那套来框我。我不吃这套、”
“我不知道怎么给画布说。哥们吧我觉得一切尽在不言中。待会看状态拉出来喝他一个通宵达旦的酒就好了、”看着小柯那兴奋的劲儿。他肯定已经想到了晚上喝酒的精彩。这少爷有人陪。管他是死了亲戚还是丢了老婆。反正有人陪就好。
黛拉:‘切、。也只能看情况了。’
车停在了弄堂外面,因为里面没办法停车。他们走着进去。那间小出租屋在巷子的最深处,是个很好的四合院,听说以前就住过什么有名的画家。所以模特当时就死乞白赖的让那个房东租给他们、当年的爱巢巷子就变成了让人伤心的地方。黛拉心里想着都不是滋味、大门没锁。陈旧的木门因为年久失修。一推就吱呀的一声,大白天的听了都觉得怪瘆人的。画布两眼无神的坐在台阶上,看着门那边。满脸的憔悴,头发因为艺术家想追求艺术的风格很长,显得更加憔悴。平光眼镜镜架也掉了一半,半垂在脸上。目光呆滞。
“画布。”黛拉轻轻的喊了一声。试图将正在深思的他叫醒
画布没有动。像没有听见一样的、
他们两个站在院落中间那棵桃树下。上面接满了毛桃,有些都开始红了。夏天果然是硕果累累的好时节。小柯站的有点不耐烦了
“你大爷的,怎么的也没死啊,你也给我们吱一声啊?”大声的叫嚷着的小柯被黛拉恨了一眼识趣的大气也不敢出了、
画布突然眼神一亮,抽风一样的发生一声“吱。”
黛拉和小柯被这中邪的一声吓的面面相觑。然后忍不住的大笑起来,他们肆无忌惮的笑的快要抽风的时候看了画布一眼。画布又像一尊石像一样眼神漂浮在了门那边。
终于这两个还稍微有点良心的收住了笑声。小柯倒是像受了刺激一样的,突然冲到画布面前,抓起画布大力的一扔。把瘦弱的画布丢了好远,画布被重重的跌倒在了一边。
黛拉大叫着:“小柯你疯了。”跑过去想要拉起画布,却怎么都拖不动、黛拉被小柯一把推倒一边。
“你给我让开,我来打醒他。”开始了拳脚相向。那景象黛拉都不敢直视。画布始终都没有吭一声、
被打了半天的画布突然眼睛发红的像中了魔一般。“啊”大吼一声。冲起来和小柯扭打成一团。黛拉在旁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一直大叫
“你们都给我住手。”声音都快叫的嘶哑的时候。
那两个扭打的男人停住了。双手双脚的都缠绕在了一起。像一根麻花。只听到有人在哭。嚎啕大哭。
“我知道她在收东西,我知道。我知道”
小柯放开画布。小柯站起来看着地上的画布。狼狈的一身,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