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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鱼的翅膀扬起,鱼尾在摆动,鱼的嘴唇在呼吸。我迎向你。你一直是我的渔人。我希望你是我的渔人。

而你在四岁那年开始,便已成为一个不吃鱼也不捕鱼的人。自从你的父亲枉死在海里,鱼便成了你们餐桌上的禁忌。你再一次强调,尤其是鲤鱼,以后如果捉到它,一定得放了它。鲤鱼最通人性,通神。

我听得脸红心跳。月光如水,海面上泛着点点白光。

父亲死后未满周年,母亲就改嫁。按村里的旧规矩,家里男人死后,至少得守三年寡。但母亲等不起。一个人拖着三个孩子,怕迟早被饿死。早早把自己嫁了出去,嫁给同村的男人李铁。他是村里的村长,现在是我的继父。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继父。我讨厌这个整日眯着小眼睛,脸上油光光的男人,整日背着双手,利用他的小权利索取着全村人对他讨好的表情。

但是,你劝我:要好好对待家里人。现在他是我的继父,和我是一家人。

阿哥,如果我在那晚,将那个男人对我做下的坏事说出来,你是否会一怒之下去找他算账?你是否还会扔下我一个人去城里?你是否会原谅我在那晚拒绝了你?

只有我知道自己身体里的秘密。我的身体已不干净。我不能带着这样的脏给你。我怕我的脏也会脏了你。

你的眼里分明有受伤的痕迹。

你把我放回了海里。居然还道了歉。就像一个渔人,将捕到的鱼放还大海。从此天各一方。

风从海面上汇集过来,如一只无形的魔的手,吹干了我们的衣衫,吹乱了我的发。你站在我面前,将手伸进我的发际,从前到后帮我一下一下地梳理。就像我的生父,总爱把我的头发从前面往后脑摸,像在帮我梳理。

但风不停。头发总是乱舞。

就着星光,你用白色的纸巾折了一朵莲花给我。这是我们经常折的花。你说,这种花,只生长在湖水里。杭州的西湖里就开着许多这样的莲花。你说,总有一天,你会带我去看莲花。

在二十岁之前,我从未看见过真正的莲花,不知道它到底是怎样大朵大朵地开在静止的水里。

我只知道在海边的神龙庙里,菩萨盘腿坐着的那朵,就是莲。还有在古老的年画上,也有莲花,和鲤鱼。

鲤鱼跳龙门。求菩萨保佑时,就求这个。

那晚,我握着你的纸莲花,和你双双跪在海边的神龙庙里。村里所有的人在下海或远行之前,都会去那里求一求,许个愿。我不知道,你跪在菩萨面前的那一刻,心里在想些什么?是否有所求?求什么?

你没有说。以后也没有告诉我。在微弱的灯光下,你紧闭着唇,我只看见你的脸上有忧伤,还有些遗憾。

而我的心里只是一片空白。我什么也没求。我已不相信莲座上的佛。佛她没有保住我和你父亲的命。求了也没用,她不能保佑我们平安!

是不是,我的不敬受到了佛的惩罚,是佛让我们永远失去了对方?

那晚,我手心里捧着的莲花湿了,一点一点软塌下去,像枯萎的花朵。

你说,"别哭。你哭雾了眼睛,在这夜里就会再也找不到我了。"--这句话,就像一个寓言。

二千年的那个七夕过后,你来到这座城市。

只不过几天之后,我也追随你而来,来到这个城市里找寻你。

但城市像大海。七年,我都没有找到你。我终于追不着你。把你追丢了。

我曾抱怨过,时间过得太慢。慢到令人窒息。慢到不知道许多个日子怎样才能去把它们一个个地度完,直到遇见你。

此刻,我却恍然觉得,时间飞逝而过,一转眼便已七年过去。今天已是二零零七的七月。

晚上,我是走回这个阁楼的。七夕节刚过,街道两旁依然摆满了各种鲜花,玫瑰、百合、康乃馨、勿忘我、满天星、情人草......它们各自摆出一副待售的表情,等待着人们前来选购。

唯独没有莲花。圣洁的莲花,从来不走进花店。而我心里却只盛开着一种花,期盼着终有一天会再次得到它。

一朵纸折的莲,它在我心里永不凋谢。如果你在身边,你会不会再送我一朵莲?一朵纸折的莲。

就像现在的我,不自然地将手中的一张纸巾,折出来一朵莲花。

我已将身上的宽大睡袍脱下来。阿哥,如果你在天有灵,如果你此刻就在我身边,那么,你应该能看到我乳房上有一朵莲花。

那是对你的纪念。

虽然,这朵莲花你从不曾摸过,也从不曾亲眼看到过它。但它因你而存在。

阿哥,我已学会不哭。我怕哭雾了眼,连下辈子也无法找回你。

2.

七年前的那夜,你说,"不要送,我明天一早就走,我会回来看你。"

你怕看见我哭。我重重地对你点头,答应不去送你。但第二天,我比你更早到了船码头。

我经过神龙庙。庙里跪着村里的老婆婆,她在为她将要远行的儿子祈福。我在庙门外,看着她无比虔诚的背影,嘴里念念有词。我没有走进去。心里有些许感动。

太阳还没升起,海面起着雾。雾使劲抱住渡船。多年后,我怨恨过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走进去,跟那老婆婆一样求一求菩萨的保佑?

我站在风里。风从不确定的方向吹来。乱舞的长发打在脸上。身体不自主地颤粟。我在害怕。我死盯着渡船不放。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萦绕着我,它将渡你去彼岸。我再也听不到你的箫声,再也不能够为你跳舞。

你从身后抱住我。

"带我走吧!"我在心里喊。你的身体与我一样地在风中颤抖。我知道你听得见。只有你能听得见我心里的呼喊。一转身,我便看见你满脸是泪。

我张开口,我想对你说出那件事。我知道,只要我说出口,你一定能为我留下来,或者带我走,你不会就这样放心地丢下我。

那个早晨,我这样想着。我这样想过,阿哥。但是我还是没有说出口。我没有勇气。

你的母亲,拄着拐杖站在我们身后。她用一双看不见的眼睛瞪着我。她在生气。我知道她不喜欢我,和村里的那些老人一样害怕我。

她的拐杖敲得地面"咚咚"响。她说,"颜禾你快走,别误了船班,你叔叔在那边等你。你要听你叔叔的话。"

是的,你是颜家人。你就得听颜家人的话。你的母亲把你托付给你叔叔,靠你叔叔引你步入光明的正途。

我的话,你不能听。我只会害你。我来这个世上,是来讨债的。全村的人都知道,我命中注定是要来这世上害人的。

我无力地松手,把你放开。就像雾最终抱不住船一样。

你走向渡船。没有回头。你的双肩在风中颤动,我知道你在哭。你的背影在我眼里渐渐模糊。

突然有一个骇人的景像跃入眼里。你变成了父亲。我被这幻觉一样的念头吓了一大跳。我紧紧抱住双臂。

我不敢回头看,我怕一回头便看见你母亲。如果让她知道我刹那间升起的怪念头,准会用她的拐杖戳死我,诅咒我快点去死。

你上了渡船。我没有等到船开,我无法再站下去。我怕我幻觉一样的预感,和预感一样的幻觉会再次出现。它令我害怕,让我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我没有回家。我沿着海边从小路上走,去了那块地。你一定知道那块地的。就在我家后面的山坡下。那里有一棵桂花树。是父亲种下的。

每年的桂花时节,父亲会带着我去打桂花。父亲在树上,我在树下。我用尼龙薄膜铺在地上,等父亲用树枝将桂花一批批打下来。

金黄金黄的肉桂,落在尼龙薄膜上,也落满我一身。我故意不换衣服,每次打完桂花,就跑去找你,让你闻我身上的香。

十四岁那年父亲走后,你替代了父亲。你在树上,我在树下。你在打桂花的时候,我就坐在地上一遍一遍地想父亲。我的衣服上、头发上落满你打下来的桂花。你说,"桂花这东西真是怪,越近越闻不到香味。"

我已沐在桂花香里,被你打下的桂花雨淋湿。说这话时,我有点走神。魂在远处游曳。心里很满又很空。就像满树的桂香,你明知它存在的浓郁,却拼了命还是闻不到一样。那种感觉特别怪。

你说,你也很想在院子里种一棵桂花树,推开窗就能闻到香。我说,不用开窗也能闻到,桂花香自己会从窗缝里挤进来。

你笑笑,说你母亲不允许你种。桂花树不能种在院子里,桂花树有树神。到了夜里,你母亲怕一开门便撞见树神。

我慷慨地指着我家的桂花树,说把树分给你一半。你诡秘地笑笑,转头问我,"那树下的东西是不是也分给我一半?"

我羞涩地逃开了,心里灌满喜悦。你知道父亲在树下埋过一坛酒,那酒叫"女儿红",等我出嫁的那天,挖出来款待客人用。

但那坛酒,却跟我一再擦身而过。它跟我无缘。

阿哥,还记得那一次吗?在那个夏天的傍晚,我们去山坡下,坐在桂花树下乘凉。你突然说,你想摸摸那坛酒。你的脸微微红着,呼吸变得急促。我偷偷看你一眼,不吭声,心开始急烈地跳。

那晚,我们累得满头大汗,但我们没有挖到那坛酒。我们找不到具体方位。也许我们挖得不够深就放弃了,也许那坛酒已被错综复杂的树根盘踞,我们没有力气再继续往下挖。天已晚,晚饭时间到,母亲的叫唤声,从家里的后门口远远地传过来。

但是那晚,我们一点都没有怀疑过那坛酒的存在。就像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我之间那份爱的存在。

你去地里摘来一大把指甲花。紫红色的小碎花,像一个个闪亮的水晶,你用狗尾巴草把它们串成一串,当项链挂在我脖子上。那晚,我已经是你的新娘。

但是,你走了。我的心坠入深渊。无形的恐惧压着我。没有你的村子,天是灰的,阳光发了霉。

我迫不及待地想逃离那个家。逃离那狭小逼仄的人影憧憧。我要到城里去找你。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你。

也是一个早晨,阳光破雾而出,我登上渡船。我终于登上渡船。那只船它载过你。走进船舱那一刻,我觉得我已离你不远。

在岸那边,母亲带着弟弟妹妹来送我。他们在哭。我喜欢会哭的人,但我不喜欢母亲哭。她的哭,心里装满混乱的情感和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一生下来,她就对我有轻微的仇恨和恐慌。她巴不得我离开。永远不要回家。

其实,我一直是个无家的人。自从你离开我后,我始终在寻找家。但家并不存在。母亲的子宫,也不是家,只是将我降生于世上的一个过渡物,而且即使这样,也还回不去。

多年之后我才明白,我来城里找你,其实就是在寻找家。你已是扎根在我心里的不可动摇的家。

我找了你七年。七年的寻找换来一场空。其实也不是空。我总在不远处给自己一个假定,假定你就站在前方,张开双臂等着我。就这样,让自己一程又一程满怀希望地走下去。

"我总算找到你了!"

--这样的幻想,每每惹得我鼻子一酸。仿佛你就站在不远处,等候着我靠近。然后紧紧抱住我,再也不分开。

到杭州后,我没有急着去看莲花。我盼着有一天,你会带我去。我记着你的那句话,你说过你终有一天会带我去看西湖里的莲花。

我在一家廉价的小旅馆里住下来,向旅馆老板娘借来一本这个城市的电话簿,找到所有的建筑单位。逐一打通电话。几天下来,所有的电话都说没有颜禾这个人。我开始按着地址找,打不起出租车,只能挤公交、走路,我在每个建筑公司门口等。我想总有一天,你会从一个大门里突然走出来,走向我......。

但是,直到我把身上的钱差不多都花完,再也不能在这个城市存活下去,你还是没有出现。

我已精疲力竭。可我不能回家。我不想就这样放弃。我需要一份工作,我要养活我自己。

我帮人洗碗、擦地、带孩子、卖花、送报、送盒饭......,那一段日子里,我已记不清楚,我到底干过多少短工。天天累到喊不动累为止。每时每刻都被一种举目无亲的感觉所控制。

但是,我却喜欢上了这份陌生和自由。我发觉在这个城市里,我可以隐藏起所有的历史和过往。不需要戒备,不需要说明,也没有人再会提防我、害怕我。哪怕我真是狐精投胎,也没人知道我。在这里,我就是一粒灰尘,可以微小而自由地活。

我一步一步地走着,一天一天地度着光阴,所有的苦与累,都已成为过去。永远过去。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喜欢诉苦的人。但每次想起那段日子,我仍然会止不住泪水涟涟,伤心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将我淹埋。

阿哥,我没有怨你。也不想恨自己。一切都已过去。我也不想忏悔什么。我只想跟你来说说话。今夜,我是来收脚迹的,为你,也为自己。

那么,请你坐下来,好好看着我,听我说。在我开始回忆这段消失的岁月时,我想像自己也是一只魂。你应该能听见,我曾经疯狂又痴迷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地迷失了心,迷失了方向,迷失了我自己。

二千年的深秋,西湖里的莲花早已枯萎了。我没时间去看,错过了它的花期。

我在一家叫"万乐迪"的歌厅里做服务员,负责向每个歌厅包房送茶点和酒水。本来,那里的老板是想让我当"歌女"的,陪客人唱歌。

我拒绝了,我说我不会唱歌。

老板说,又不是让你真的唱歌去!

当歌女不去唱歌,去干什么?

当时我真的不明白。

但是现在,我全明白了。我已看透了整个世界。所以,我感觉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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